第26章 以韩府之名行善,遭遇危险
这几天正值大暑,天气高热不下。
银月边给韩穗岁擦汗扇凉,边回道:“从小姐提过那日起,我就安排了人每天布善施粥,搭棚遮雨,幼儿老妇也都给添了新衣,丝毫没有怠慢。”
“这些天小姐你太忙,要是得空,真应该去看一眼,他们都在烧香拜佛,说我们镇国公府行善积德,是再生父母呢!”
韩穗岁原本听到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颇为顺意,结果听到最后一句后,有些慌神。
“你用的是我们韩府的名义?”
银月点头,本以为小姐会表扬自己,结果看她皱眉急叹:“糊涂啊你!”
韩穗岁顾不上给银月过多解释,上了马车一路疾驰,直奔城郊方向而去。
走前还特意交代了银月两件事,其一要速速传话,去通知大哥韩孝周,带着两队韩家军过去找她。
其二是带着她的口信去找孙三娘,叮嘱她打探胡商哈赞布背景的事,还要再加快抓紧。
路上,韩穗岁心里始终有一丝不安,而当她到了地方,还未等打开车门,就听见外面一阵士兵吆喝、人群动乱的声音时,那点不安猛然涨高,来时那些不好的猜测,已是八九分落地。
但事情已经发生,她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派平静的下了马车,向着混乱人群方向走去。
只见那些穷困可怜的流民乞丐,正被几个手持皮鞭棍棒的家丁围住,他们越是跪地哭喊挣扎,越是会被鞭打辱骂。
其中还抓了两个,看样子是带头的青壮力,身上已经被鞭打出道道血痕,一人口眼歪斜,另一人已经昏迷。
而不远处,那位坐着竹椅,一边享受着奴仆为其遮阳扇凉,一边面无表情观赏着用刑场面之人,正是当朝宰相沈天泉的儿子,沈临安。
韩穗岁对这人不算陌生,幼时曾在一次宴会上见过他一面,最近听到他的事,还是在每日与韩父韩母共进早膳时偏听了些。
韩父韩母每每议起朝中波云诡谲之事,从不避讳她和大哥,因此她也了解到,自打韩家军班师回城之后,因居功甚伟,惹来了朝堂上的一些劲敌。
他们以宰相一派为主,总想在一些朝事上给韩旭昌找不痛快。
而当朝皇帝,却是乐见其成,甚至在某一方显现弱势时,还会不留痕迹的帮扶一把。
刚刚银月说安置流民乞丐一事,竟然堂而皇之用的韩家旗号,这些人虽然生活在最底层,但人数一多,也算的上一部分民意。
自古民意要归顺、臣服、庆贺天子之道,方为合理,若是歌颂别家,那便会引来皇权猜忌。
韩家没有二心天下皆知,可就怕这栽赃陷害、奸人离间。
韩穗岁走到近前,那沈临安察觉后回望自己。
她不卑不亢行礼道:“小女韩家嫡女韩穗岁,见沈大人安。”
感受到沈临安看着自己的目光,颇有些肆无忌惮,韩穗岁暗自忍耐,假作不懂问:“沈大人如此兴师动众为难这些贫苦百姓,是他们做了什么事,碍到你的眼了吗?”
沈临安笑得不怀好意:“韩小娘子长得美,却如此不会说话,这些贱民日日歌功颂德韩府的军功伟业,不知韩府是否安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心,这哪里是碍到我的眼,这是碍到圣……”
“咳咳!”
沈临安的圣上两字还未说全,就被身旁的谋士一声急咳打断,他也迅速回过了神,知道自己差点说错话,暗道好险。
可韩穗岁瞥了那谋士一眼,却不打算就此放过沈临安,故意高声喝道:“大胆!沈公子之意,可是在说圣上忌讳臣子功高盖主,今日之事,是你宰相府,揣度圣上之意为之了?”
沈临安欲开口说什么,可无论他回复是或不是,似乎都有很大问题。
是的话,那就是中了她的圈套,亲口诋毁圣上名誉,宰相府吃不了兜着走。
可若说不是,那他今日这一场,借打骂流民乞丐来压下韩家在民间的声望之举,转头就会被说成伤天害理,残害无辜百姓。
无论怎样,都不是一招好棋,只见他一口气被卡住,脸色逐渐青黑。
韩穗岁观他也不过如此,心里大概有了数,对付草包,她胜算翻倍。
可还未等她继续趁势出击,却一下子被沈临安用力捏住下颚。
听得他凑近在耳边恼羞成怒道:“是与不是,都不是你一个内堂娘子应该操心的事,你合该想想要找什么样的夫君,才能救一救韩府,毕竟今日之事,若明日呈上朝堂,怕是韩家马上就要蹲大狱!”
韩穗岁感受着他越来越淫肆的目光,听着他恶心的声音威胁道:“也或者,小娘子你求求我,真开心了,放你们一马也不是不行。”
她皱眉暗骂,贱人年年有,这个朝代特别多!
斗不过,就开始用些男人下三滥的伎俩,简直白活!
她暗暗蓄力,正准备找机会打开他的脏手逃离,还未动作,就感受到什么东西迅疾飞过来。
“啪”的一下,生生把沈临安抓着她的手打掉,伴随着他龇牙咧嘴的嚎叫,三道男声齐齐上阵。
“放开你的脏手,给我滚!”
路云骁怒火滔天,隔了老远将玉骨折扇扔过来,随后快步赶到韩穗岁身前,挡住沈临安后才回身看她,等看到她下巴都被捏红,瞬间气压低沉,整个人浑身紧绷,但眼神却又心疼至极。
“沈鹌鹑,敢动我妹妹,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韩孝周落后路云骁一步,一上来就照着面上眼窝,给了沈临安一拳头,直叫他顾不上被打的手疼,赶紧捂住青乌疼痛的眼睛,扯嗓哀嚎。
“先有恃强凌弱、蛮霸百姓,后有浪荡成性,侮辱良家女子,宰相府真是好作风,你沈大公子,还真是让顾某大开眼界啊!”
顾烨和大哥顾庭紧随其后跟上来,顾庭占据话语主动,引导风向。
而顾烨,望着被半搂在路云骁怀里的韩穗岁,一时踌躇,想上前,又难以迈出脚步,最后只剩无声观望,面色焦急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