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竟然委屈,果然是想多了
这边沈临安嚎叫辱骂不止,那边韩家军侍卫已经迅速对上宰相府逞凶作恶的家丁,三两下将其制服驱赶,解救出一群瑟瑟发抖的流民百姓。
韩穗岁被路云骁和自家大哥的霸气震得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后才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路云骁简短解释:“银月报信时,我们都在一起。”
随后又轻轻碰了碰她的下颚於红处,心疼问:“疼不疼?”
他这一提醒,韩穗岁恶心地眯了眯眼,抬起手背用力抹蹭了两下:“都不干净了,疼不疼有什么重要的。”
路云骁未料到她竟有如此反应,一股酸涩之意蔓延胸腔,他转头盯着稍稍停了叫嚷的沈临安,嘴里说着:“我再补几下吧,打死了算。”
“……”
韩穗岁惊愕之余,赶紧拦住他,用力把他往后推了一下,低声嚷:“发什么疯,这件事齐国公府别沾边!”
随后往前走了两步正面对上沈临安。
“沈公子,我不知你今日到底为何屠伤无辜百姓,但这些流民乞丐,是我韩穗岁救治多日、安抚多日的民工,我有意将屯下的大片荒地交给他们去开荒种田。”
“一方面能够解决他们的温饱,安置无处可去的百姓,另一方面,这也是顺承了当今圣上拳拳爱民之心、精良治国之道,尚书府顾家兄弟明目可鉴,所有百姓也都心明眼亮,我不觉得这会有什么问题。”
“倒是你,不仅容不下我们为良为善,还要污蔑我们韩家有所企图,试问这些孤寡妇儒,是能收编进韩家军,还是能脱了贱籍身份入朝为官?怎么就被你以讹传讹,栽赃陷害了去?”
沈临安捂着眼气急:“好你个巧舌如簧的死丫头!”
韩孝周猛地向前跨一步,抬起拳头假意挥舞了一下,还没沾边,那沈临安立即条件反射般地退后,嘴里还在“嘶嘶”吸气。
最后咬牙切齿道:“好啊,好!今日你们人多势众,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这一拳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在奴仆搀扶下,恨恨离去。
银月终于得了机会跑到韩穗岁身边,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的伤势一个劲说都是自己不好。
韩穗岁没有第一时间安抚她,觉得趁这个机会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她转身向着顾家兄弟方向行礼道谢:“谢谢两位哥哥前来助力,这份恩德我心里记下了。”
顾庭豪迈一笑:“小丫头,好久不见,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怪不得从你大哥回来,每次席宴他总是夸你聪慧机敏,今日一事,所言非虚啊,哈哈哈。”
随后又侧头瞥了眼自家弟弟,轻推了他一把。
刚才听到消息他与那路家小子一样急,如今吭哧半天又憋不出一个屁,遂无奈摇头。
指着受伤的流民问道:“岁岁,我听你刚才说要雇佣这些流民,开荒种地,所言当真?”
韩穗岁点头称是,望着受伤的流民,向银月示意:“去将功补过吧。”
银月此时已明白了一切,对于小主子在做的事,又有了新的认知,暗自决定一定要再成熟妥善些,才能更好的辅助小姐成就大业。
顾庭又是一阵夸赞,并承诺若那沈临安以此事在朝中再行风浪,他们顾家必不会袖手旁观。
韩孝周笑说仗义,可韩穗岁却笑不出来。
今日见识过这个沈家草包之后,她已经不太担心朝堂之事,更何况韩家还有韩父韩母长兄在。
她此刻最忧心的,是这宰相府的人,和监听自己说话的哈赞布那边,到底是不是同一批人。
若是,还好说,敌人已经在明,目标明确。
可若不是,那就是另有人要针对她的创业计划,只希望孙三娘那边能快一点打探到更多消息,这样她也好有所准备。
大家都是被临时叫过来,都有各自的事,一行人四散归去。
但路云骁却不走,甚至还挤上了韩穗岁回城的马车。
韩穗岁还沉浸在思索是否哪里有漏洞,该如何应对,没顾得上观察路云骁表情。
等到马车都停步在路府门前,见他迟迟没有下车动作,韩穗岁这才抬头看去。
奇怪,刚刚英雄救自己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眉眼低垂,任自己怎么端详,都不理人?
实在想不出原因,只好直接问:“你怎么了?”
路云骁冷冷的:“我能怎么?”
“没怎么你不下车回家?”
“你!”
他傲娇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随后又长长舒气,强自平静后,一句话不说,竟是转身就要下车。
车门开了一半就被顿住,韩穗岁抓住他的胳膊不让走。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知道?嗯?”
看他顿住了不再继续走,韩穗岁松开手,话却不停:“我今日很乱,你别让我猜,自己告诉我,好不好?”
他回过了头,表情似乎和缓许多,犹豫了几瞬,终于还是别别扭扭的问出口:“你是把所有比你大的男子,都喊哥哥吗?”
……
他竟,他竟然……
堂堂齐国公府的路小公爷,从云杭到洛安,他走到哪里,艳遇佳话就传到哪里,韩穗岁一直以为他是个游刃有余的情场老手。
可一个声名远扬的浪荡贵公子,一个总是能接得上自己撩拨对手戏的人,甚至有时让自己都险些认输的高手。
现在他说的话,面上的表情,竟然是,委屈?
“你……认真了?”
韩穗岁见他整个人僵硬了一下,转念想到,他如今已经是一店合作的店长了,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僵了不好收场。
于是不等他说话,就露出混不吝的笑,胡闹道:“讲讲理行吗?我韩府家风,总要懂礼数吧,他们比我年岁稍长,不喊哥哥,我喊姐姐吗?”
以往两人如此笑闹,他不会全无反应,可这次他明知自己在缓和气氛,却仍然僵持。
许久后,他把车门完全推开,下车前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好,既然都一样,那过往,便算我想多了。”
韩穗岁不是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一瞬间也曾感觉心中酸涩,她回想着那人走之前流露出的受伤表情,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在对她说:“去哄一哄吧,别让他自己一个人,伤心委屈了吧……”
可刚掀开帘子打算追出去,就看见路府大门前停了另外一辆奢华、朱红镶玉的马车。
马车里的人未曾露面,只听得前去路府叩门的丫鬟大声叫嚷着:“路小公爷在哪?让他速速出来见我们公主,今日明明已经约好城南芙蓉园一游,怎么无故无信,就不见人影了?”
“我家公主何等金枝玉叶,好等了许久,快些叫他出来赔罪……”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韩穗岁不想再听了。
她重新恢复到面无表情,心道果然是想多了,回到马车里坐好,轻声吩咐车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