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会面
“李殊,会都开完了,你咋还不走?想什么呢?”甜甜的声音从李殊身后传来,是他魂牵梦绕的人。
“啊,梦梦,散会了?台上不是还有挺多人的吗?”付婳梦将已经陷入自己世界的李殊从溜神的状态拉了出来。
“那是问问题的,你有问题吗?我还挺纳闷,你们局为什么派你来啊,这是一个内政业务科,大多数人都是搞内务的。你一个刑警,来凑人数?还是被瞒着我被领导调岗了啊?”
“别瞎说,我那有什么事瞒着你。我们局人手本来就少,我就是来凑人数的。”
“那电子操作强项的不是张斌彬嘛?不应该派他来?”
“梦梦,怎么?不欢迎我来?那我收拾东西走人。”
付婳梦看着有些生气的李殊急忙伸手挽住他,“哎呀,我这不是看到你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所以觉得你有心事不想来嘛,就赶紧关心关心你,而且,你不是说,要想办法提高能力,赶紧调到省里和我会面嘛。”
“哎呀,好啦,我现在已经在跟魏局沟通了。我今天不在状态的原因是另一个,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师父的那个案子吗?就是我师父未婚妻被杀的那个。”
“嗯,我记得啊,我还帮你找到了哪个,叫什么来着,马丁?”
“对,那个是当年案子里的重要人物,他掌握着解开案件的钥匙呢。”
“你跟他联系的怎么样?”
“不是怎么样,他已经来了,这会估计已经正在和张斌彬在一块吧。”
“啊?你把他叫过来了?你不是怀疑他才是杀害你师父未婚妻的涉案人员之一吗?他这都敢过来?”
“是的,我跟他在网上聊了很多,已经把他说动了,他愿意来这里,并向大家公布当年的情况。”
付婳梦冰雪聪明,立刻就猜到了李殊的心事:“所以你才心神不宁?你约的人不能由你亲自接待是吗?”
“不只这些,那个马丁在邮件上坚持要到家乡才会说出真相,我虽然跟他沟通了很长时间,但是完全不知道真实的案情啊,我好着急!”
付婳梦听后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对李殊这种认真负责的状态十分认可,看了看四周无人,仅留在大会议室的人都围在讲台上跟教课老师提问题。付婳梦俯下身子,轻轻在李殊的侧脸上亲了一下;“李殊,别急,你要沉稳,我支持你。反正这会已经下课了,你已经可以拿回自己的手机了,打个电话问问吧。”
李殊突然被付婳梦亲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恍惚,一瞬间满脸红了起来,嘴角上扬,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嗯,我去问问,咱们这会开几天啊?”
“预计明天还有一天,后天有个参观,大后天上午大家搞个结课仪式就完事了。怎么?那个马丁什么时候走?”
“邮件上说他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也只有五六天的样子,我估计可能也就在国内待个三四天吧,我去联系一下斌彬,问问情况,说不定还能刚回去,我一直在追的事,结果自己不能亲自了解,感觉很不好受啊。一会我在外头等你,问完咱家去吃好吃的。”
付小姐微笑温柔的看着李殊走出会场的背影,她决定做点什么帮助一下李殊。
张斌彬咳嗽了几声后挂断了电话,是远在他市开会的李殊打来了,他早就料到李殊会打电话询问这边的情况,所以他将上午聊天内容的情况详细的告诉了李殊,并将自己记录带有马丁签字的证词拍照发给了李殊,好让李殊放心。他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激动和失落掺杂的情绪,李殊对自己发现真相感到激动,而对自己无法参加这个事情而失落。不过在得知张斌彬因为感冒也被刘栋强制休假的状态后,李殊的心情似乎平复了许多。他交代张斌彬,让他明天好点后就赶紧回到马丁身边,让他尽可能把马丁多留一天,他还是想和马丁见面详细聊聊。
“殊子啊殊子,操不完的心啊,我怎么可能让师父自己一个人面对呢。”张斌彬自言自语的将汽车档位挂上,他一脚油门继续跟上了刘栋带着马丁的车。
他们下午的行程十分简单,跑了一趟郊区陵园,刘栋将一份马丁口供的记录焚烧,告慰了未婚妻的在天之灵。马丁也上了香,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随后他们拜访了张予民警官的家人,但是只是马丁自己去的,刘栋没有上楼,他似乎还不能接受张予民是凶手的事情。马丁在楼上待了一段时间,就当张斌彬以为出什么问题的时候,马丁带着满脸的泪痕走下了楼。
现在,他们已经返回酒店,马丁和刘栋握了握手,神情落寞的返回了酒店里。刘栋在送走马丁后,突然一个转身,直冲着张斌彬藏身的位置走来。
“臭小子!偷摸跟了我半天!让你回家休息你不听,我的还能做出什么傻事来吗?”
见自己被揭穿,张斌彬不要脸的无赖精神瞬间附体:“嘿嘿,刘师父,我哪是偷摸啊,我是正大光明,我要是偷摸跟踪,绝对不会让你发现的。嘿嘿嘿。我不是不放心您,我是觉得人家马丁先生好久没回国了,肯定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以防万一出现什么纰漏,毕竟那案子”
刘栋伸手打断了张斌彬的话,“这里大厅人太多,不方便说事情,你赶紧回家,有事回家再说吧。”说完,刘栋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酒店。
“啧啧啧,这就是师父的尊严嘛,哎,好,我回家。”张斌彬冲着刘栋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随即点上一根烟,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他知道,按照原定的流程,明天应该会去和程琪的母亲见面了。和这位心理专家的会面,估计会发生一些事情吧,毕竟是杀死自己女儿的参与者,但愿刘师父已经都安排到位了。
随着烟头的熄灭,张斌彬也停止了思考,他行云流水般的上车发动,一溜烟的离开了酒店。
“马丁先生,我来接你了,咱们准备出发吧。”
“刘警官,您是队长,工作肯定很忙,还要劳烦您来接我,您完全可以安排一个人来嘛。”
“嗨,首先这事是我自己的事,另外,局里人手不足,你也看到昨天魏局长的那个忙碌程度了,所有人都闲不住啊。”
听后,马丁稍作停顿;“那我今天赶紧见一下那位阿姨,然后下午去祭拜一下范馨茗,明天我就离开吧,毕竟也出来好几天了,家里只有妻子一个人照顾农场,我担心她照顾不过来。”
驾驶座上的刘栋看了看马丁,点了点头,“可以,那晚上我再安排一顿饭吧,我估计你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回国了。奥,对了,我给你详细说一下,程琪的是被她父母领养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虽然还在,但是怎么说呢,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好。所以程琪母亲虽然同意聊一会,但是并不同意见面聊,她只想看一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通过纸条传递文字沟通。到时候我陪着你,张斌彬负责传递纸条。虽然交流模式有点奇特,但是,请你理解啊。”
马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认可。
和程琪母亲约在了一个茶楼,马丁隔着玻璃看到了一个正在死死盯着自己的老太太,看到那个老太太的眼神,马丁被盯的有些发毛,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盯着看过了。不过好在老太太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一分钟后对方回到了一个包间里。
一旁的刘栋便拉着马丁走上了楼,他们在楼上的一个屏风后面落座。很快一个上楼的声音传来,“师父,教授说她已经把基本情况已经看过了,他想知道,额,马丁先生有没有什么想对她说的,什么都行。”是昨天那个有些沙哑的年轻人的声音。
“天啊,小张警官的感冒还没好就开始工作,哎,我让你们费心了,十分抱歉。”马丁站起身冲着刘栋鞠了一躬。
“没事,你赶紧写点想对琪琪母亲说的话吧,我让斌彬送下去。”
马丁也没有犹豫,坐下后就拿起一旁的笔开始抒发自己的情感。
没一会,一份写的满满的信纸就被张斌彬伸进屏风的手拿了出去。随后下楼传递信息去了。
“刘警官,你们警局的经济状态比之前好些了吧?我看着小张警官戴着的手表好像挺好的样子。”
“啊?奥,嗨,他家有钱,估计是家里给买的吧。”
楼下的人没有让他们有太多时间闲聊,张斌彬将一张纸条递了进来。刘栋和马丁急忙凑上去看,下面的教授,继续询问着马丁对这件事件的看法和个人感受,以及对自己生活的影响。马丁皱了皱眉,但是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奋笔疾书。
“这位阿姨的问题可真是犀利啊,这次是来道歉的,压力不小啊。”马丁将纸条递出去后对着刘栋说道。
“嗯,确实有点难搞,我当年就对她很犯怵,后来也只是过年过节的联系看望一下。”
随后的问题依旧很犀利,什么对目前这种人员关系的认知,对当时和现在行为的说法之类的。上午的时间很快就在这种类似远古的交流方式下结束了。
老太太的离开很突然,在完成马丁递出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后,大概又过了10多分钟,张斌彬走了上来,告诉马丁老太太已经准备离开,她说她内心的石头已经放下,希望马丁也可以放下。传达完信息,张斌彬便跑下楼开车送老太太回去了。
屏风后面的马丁不觉有些感叹,想要获得原谅,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下午的事情就轻松许多了,刘栋通过关系很快就找到了范馨茗的目的,他带着马丁,买了一些贡品去到对方坟前进行了祭拜。
晚上,魏局长也是在刘栋的安排下特意空出时间,三人再次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双方约定明天一早,依旧是由刘栋开车,将马丁送到高铁站。至于张斌彬,刘栋没有给他做详细安排,他想跟着就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