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幕

    大厅里依旧是刚才的众人聚在一起。大家的神情各异，朱警官此时安静的和他的几个同事朋友坐在角落里，落寞的抽着烟，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潘春明在得知自己的老友去世，而且剧组人员接二连三的死亡，已经被打击的十分虚弱，孙莉莉这位新进导演助理则是寸步不离的扶着他，不过可能因为原本要拍摄的电影无法继续下去的缘故，孙莉莉的表情也是十分低落，时不时看向正在观察众人的李殊，似乎想沟通得以安慰。李殊虽然察觉到孙莉莉的神情，但是只是礼貌微笑回应，并没有其他动作。他刚刚将满脸疑惑的冯氏父子安顿好，此时的冯氏父子完全不知道剧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今天见到剧组的人也只有早晨在外面穿着锻炼用紧身衣的潘春明。闻警官则一直在通电话，似乎是鉴识科和法医那边打来的。

    大家没有等待太久，宋瑶面无表情的从楼上抱着电脑走了下来，与此同时，酒店内的灯火一瞬间被点燃，停了一上午的电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恢复了。

    “各位久等了。”宋瑶没有卖关子；“孙富山老师已经把整个案件的详细情况都发给我了。下面由我来给大家详细讲述。”

    宋瑶点起一根烟，坐在众人面前，准备将案件内容告知大家。

    “宋警官，我有些压抑，从早晨起来到现在也没抽过一根烟，麻烦您给我一根烟，好让我慢慢消化这个案件。”

    宋瑶立刻为潘春明点上烟，这才缓缓开始：

    “首先，我先介绍一下我认识孙富山老师的时间，原本我以为是因为3年前的案子，结果通过邮件我的得知，10年前在我还是个学生迷恋上网聊天的时候就认识了孙富山老师，他当时把一篇小说发在了一个网站上，当时只有我坚持看完，并约了跟孙富山老师要了完整版的小说来观看。缘分就是那么巧，3年前我们又在这里相遇，相遇的契机竟然还是那本小说。只不过不是读者与作者见面的模式，而是小说的情节被歹人应用到了现实中，说道这里，我相信大家应该都明白了。大家都以为当年诬陷老冯的案子是吴新立策划的，其实真正写出细节手法的是孙富山老师，他的多年前未发表的小说被吴新立利用，副导演蒋晓波、编辑向天际、助理刘海涛则一起按照吴新立的指示来实施诬陷，甚至于他们还利用了孙富山老师的部分证词。孙富山老师的邮件说，‘也许是年纪大，或者是写过太多作品的缘故’，导致他第一时间没有发现这些歹人的阴谋，等我利用小说结束了那起闹剧后，他才反应过来。后来在一些场合，孙富山老师从那几个参与案件的人员的嘴路终于套出了实情，甚至还听说他们不只一次实施过计划，而且还成功过。当得知自己的作品竟然被这些人利用进行犯罪，不管他们处于什么目的，都已经极大刺激了孙富山老师的内心。他才策划了这起连续谋杀案。”

    众人没有任何打断宋瑶的意思，他们被孙富山犯案的动机感到震惊。不过联想到平时孙富山编辑正气凛然的相貌和行为，众人不觉对他的谋划和结局感到伤感。

    “孙富山老师还把自己的计划写的十分清楚，我给大家复述一下。孙富山老师其他约了吴新立，他想知道吴新立对利用他作品进行犯案的目的和想法是什么。昨天下午吴新立去拍摄基地赴约，两人进行了交流，当得知吴新立只是感觉好玩的时候，孙老师就决定要实施计划，他骗吴新立要给他照相，让他背对着自己站到了楼边，然后将他轻松推了下去。完成第一第一次杀人后，这才发现自己还帮吴新立拿着因为要拍照所以脱下来的外套。随后他发现外套了竟然有我的名片，他便将错就错，把象征自己愤怒的纸质匕首也放进兜里，把外套扔在了货车里，想以此来错误的引导警方，为他后续作案预留时间。”

    “所以可以肯定是孙老师在我去拍摄基地找他的时候杀的人？怎么会他是”

    插话的人竟然是扶着潘春明的孙莉莉，主要的众人视线，潘导急忙捂住孙莉莉的嘴。

    “不好意思，小孙能来组里都是富山帮的忙，而且平时多有指导，所以她可能难以接受。小孙啊，先等宋警官把话说完。”潘春明安慰道，孙莉莉点头同意，不过随后凑到潘春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人神情都十分低落。

    小插曲过后，宋瑶继续陈述孙富山的邮件。“孙老师在来这里之前就打电话给他的学生向天际编辑，告诉他自己已经身患绝症时日不多，他希望能够有一次完美的谢幕，策划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届时希望向天际能够帮助他，并允许向天际可以在他去世后拿来当做自己的剧本使用。向天际为人贪婪，贪财爱名，自然欣然同意。”

    “向天际同意协助犯罪？”一直没开口的闻警官询问道。

    “不是，孙老师没有告诉向天际详情，更没有说他要杀人。不过我想当他得知吴新立的死，并且故意隐瞒自己知道纸质匕首事情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猜到了孙富山的计划，只是因为自己的贪婪才没有站出来制止。今天早晨我们询问向天际后，他便从后门偷偷跟随外出的潘导和孙老师，并且假扮办成了孙老师站在门口抽烟。这就是孙老师拜托他做的事情，完全不会对他个人造成什么负面影响。而孙老师则利用潘春明和前台小姐的证词来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其实他已经提前约了蒋晓波到海滩，并用刀子趁其不备将其刺死，随后迅速返回宾馆，敲开刘海涛的门，再刺死了刘海涛。最后从后门返回前门的抽烟点接替向天际，跟着从正门返回房间，最后再假装和众人一样听到动静出来观察情况。当然他在行凶的同时将纸质匕首和我的名字留在现场。”

    “这样啊，这么一来，确实就说的通了，不过从沙滩到宾馆还是有段距离的，他的计划在时间上不能拖延一点啊。”闻警官边说边低头思考。

    “啊我的天啊，我我当时还特意问他是不是抽完烟跑回房间的，他当时喘的特别厉害，脸也通红。原来原来他是去”潘春明的情绪彻底崩溃了，他起身在孙莉莉的陪伴下走到门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宋瑶叹了一口气，他突然对位失去老友的老人有些感同身受。不过还有其他人在等着他揭晓案件，所以没时间多愁善感，“孙老师说他经常来海港市，因为写作需要所以跟当地很多警察都是朋友，他熟悉当地警察的办案风格，预判了闻警官会暂时把他们放在一边，去询问其他剧组成员。本来他还打算自己透露一下细节给朱警官，把嫌疑暂时放到冯氏父子的身上，但没想到蒋晓波昨天已经跟朱警官聊过。在得知朱警官要进行推理后，立刻决定实施最后的计划，他首先把向天际约来过去，并告知潘春明晚点再下楼集合。在房间里，他先偷偷把匕首和我的名片放进了向天际的口袋里，然后用提前购买的倒数第二把刀刺进了向天际的胸膛，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向天际没有直接死亡，而是直接跑出了出去。不过孙老师认为他必死无疑了，随即开始布置最后的自杀现场，他先是用电脑把提前写好的内容发给我，然后喝下毒药，在我们进入房间的时候用最后一把刀杀死了自己，同时也留下最后一把纸质匕首代表自我消灭自己的罪行。”

    宋瑶的讲述完毕了。众人依旧是沉默状态，孙富山的计划让大家的心情十分压抑。甚至有人质疑这会不会是假的信息。

    “信息没有什么问题，我最后进入孙老师房间的时候他还没有断气，是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的。”宋瑶否定了质疑者。

    “我认为，这件案件已经结束了。”闻警官开始总结，“通过刚才宋警官讲述的孙富山作案动机及行动计划。跟现场的情况及相关人员的证词都能核对的上。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刘海涛身上插着的那把刀子因为刘海涛刚洗完澡，手上的水很多，被捅后他自己手握刀柄，导致指纹被水弄的模糊以外。蒋晓波、向天际、以及孙富山自己的身上的那把刀子上都检查出了孙富山的指纹。并且在酒店的变电器上，以及各个现场留下的纸折匕首上都有孙富山的指纹。”

    午后，参与案件的人员已经从大厅散去，一上午的大风也在这时候渐渐平息，警员们在把最后的现场收拾好后陆续离开了宾馆。冯氏父子到最后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被带到饭店，此时让他们只知道自己丢失了一笔大订单，因为潘导已经决定放弃拍摄了，此时他正在安排所有摄制组的成员收拾设备，小助理孙莉莉则一个劲的给还没到来的演员打电话说明情况。酒店经理恢复了职业笑容，和前台小姐一起在大厅帮着摄制组的忙。

    “一切恢复的就是这么快，刚刚发生的连环凶杀案像是已经过去很久的样子，人们更注重自己的生活轨迹，他们努力让一切都回归平静。或许，只能由你来记录这次不平凡的复仇事件了。”闻警官拍打着宋瑶的肩膀，对他进行着鼓励。

    “平凡的生活就得由我们来守护嘛，哈哈哈哈”宋瑶从刚才失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我会为孙老师留下他在世界上最后的作品的。不过，李殊呢？着急去拍摄，他怎么还不来？”

    “李殊？啧啧，你们这个新同事比你强多了，刚才跟孙莉莉聊了会，然后又带着我们局里的漂亮小姑娘去外边聊天了。这小子撩妹有一套啊。”闻警官刚说完，就被宋瑶拽着走出了大门，要去教训一下不好好工作的李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