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转
听完宋瑶的介绍后，李殊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随后来到朱警官面前。
“朱警官，您是前辈，我跟您实话实说，自从在冯老板的饭店遇到您，我就从您的言语上看出您不好相处，而且我个人也确实对您的行为感到愤怒。刚才更是没有想到您作为前辈警官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动手。”
李殊的话直接刺穿了朱警官的内心，他正在为刚才过激的行为而后悔，这时候又被李殊的话语架上了高台。满脸通红的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余光扫视四周，就连平时和他一起活动的几位警官都在旁边交头接耳，似乎说着他的不是。
李殊没有继续对着朱警官输出，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的窘迫，直到面前原本趾高气扬的警官眼神开始失去锋芒，逐渐露出迷茫后。李殊才继续开口。
“虽然您的行为过激，但是我十分佩服您的推理能力。因为根据我刚才调查。我也有和您相同的推论，直到我找到的矛盾点出现之前，我都认为冯氏父子就是凶手。尤其是当我询问冯家餐馆的店员和附近店铺人员，当得知您也询问了他们相同的问题后，我就对您的看法有了改变，虽然还是不喜欢您的脾气，但是对您敏锐的直觉还是很肯定的。”
宋瑶此时也出来打圆场；“吆，朱警官的丰富经验还用你肯定，还有，你这不是在变相夸自己吗？别说大话。”
“额李小李，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来，让我看看一个刚刚出道的毛头小子的能力。会不会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拍在沙滩上啊。哈哈哈哈哈”朱警官稍微缓和表情了一瞬间，随后立刻变回了刚才的高傲，但却退到了人群中，把舞台留给了李殊。
“谢谢朱警官的抬爱。我没有太大本事，只是和冯老板昨天在餐桌上聊的比较多，所以感觉他是一个十分乐观且热爱生活的人，丝毫不像是一个准备谋划连续杀人的恶魔。我原本的调查方向和走访路线和您基本一致。当我从摄制组的老人那里得知朱老板有可能会知道三年前诬陷事件的策划是吴新立时，我就开始对经理、当地居民、步行街店铺人员以及冯老板的店员开始询问。得到的推论和您刚才的推论几乎完全一致。但是我有一点和您不同的是，我始终在内心认为冯老板不是凶手，我的出发点就是证明他不是凶手。”
朱警官听到这里不自觉的点点头，放下高傲神情；“所以，你并不是在为破案而推理调查，而是在为个人的情感而进行调查。现在看，你肯定是发现了能证明冯氏父子无法犯案的证据，但是我对的这种这种行为吧，提出一些建议，你会吃亏的，你是警察，你的根本职责是解决案件，不是替某一个人开脱罪行，你要明白这里面的不同点，就好比你身旁的宋警官，虽然我很不爽他当年打我的脸，但是他的出发点是解决案件，不是因为想提老冯解决眼前的困难。”
宋瑶听后十分高兴，正准备开口道谢。却被朱警官制止了。
“打住，你别上前，我就是不喜欢你，别来套近乎。李殊，你现在可能觉得无所谓，因为这两个出发点造成的结果看起来并没有不同，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真正需要你做选择的案子。我接下来不会再打扰你，只从前辈的身份出发提醒你，你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李殊确如朱警官所说，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在他看来，相信冯氏父子不会犯案并调查出证据那就是在对这起连环杀人案件解决问题，排除错误答案。但是看着一脸真诚站在那的朱警官，他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点头接过这位不对付的前辈教诲。
“谢谢您，我会记住您的教诲的。下面我说说我查到的证据。在我得到和朱警官一样的结论后，我没有着急回宾馆，而是去了一趟冯氏父子的家，他家就在餐馆的楼上，冯母接待的我，据她讲述，因为时间很短，她并没有和孩子进行交流，所以不知道冯氏父子今天的去向。随即我检查了他们儿子的房间，发现房间内少了点东西。那就是行李箱。他刚从外地上学回来，不可能空着手自己回到家。随后我又询问了冯母和店员，不管冯子回家的时候还是和老冯一起外出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看到行李箱。”
这时有别的警员插话：“他们父子既然是花费长时间来策划这件事的，自然提前就整理好物品放进今天逃跑用的车里了啊。”
“不对，我后来还询问了附近看到冯子凌晨回家的店员。那时候冯子就没有携带任何行李，如果冯子是为了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在凌晨刚刚返回海港市的，那他就不可能不带行李，空手从远方回家。”
“那也有可能他已经提前准备好逃跑用东西，直接存在了车站，当情况不妙的时候他就和他父亲直接到车站拿行李走人。不然你无法解释刚刚朱警官的电话，交警同志已经在长途汽车车站拦下了携带行冯氏父子。”依旧是那个插嘴的警员。
“刚才朱警官的电话我不知道，如果有打电话的话那就可以问清楚他们去车站的根本原因啊。我就是给车站打了电话才知道他们的去向的。”
大家一起看向朱警官，朱警官表示因为担心透露案情，所以没有向他交警朋友详细讲述案件，就更别说让交警帮忙询问行李的情况了。
“这样啊，朱警官很可惜的错过了证明的机会，我给长途汽车站的服务台打了电话，根据他们的证词证明，昨天下午冯子确实就返回了海港市，但是他的行李却在中途丢失了。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前台寻求帮助，后来终于找到了他丢失的行李。但是因为时间不早了，所以工作人员只能今天一早给他送回海港市。这才有了他凌晨空手回家，然后一大早就和冯老板外出送菜，然后俩人一起开车消失的情况。既然汽车站服务台已经证明冯子的昨天的行程，那他就不可能在昨天下午去杀害吴新立。所以冯氏父子犯案的推断是不成立的。”
随着李殊讲述完毕，大厅里又恢复了沉寂，大家都在埋头思索，原本认为已经有突破的案件又陷入了迷茫。看着沉默的众人，李殊再次开口：
“各位别气馁啊。虽然冯氏父子犯案的这条路被证明走不通，还有另外一个可疑的地方，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去调查呢。”
众人的目光再次齐聚李殊的身上，刚才的表现，已经让李殊赢得在场多数人的好感，对这位年纪轻轻就有着细致观察和刨根到底能力的警官颇为认可。当他说到还有疑点时，大家不觉把希望都放在李殊那里。
“大家应该记得折纸匕首这个贯穿整个案件的物品，也是我和闻警官还有瑶哥一早就开始调查的点。我们询问了吴新立案中的所有在场人员，有一个人却对我们撒了谎，那就是向天际。剧组里很多成员都知道他有纸折匕首，但他却声称没有，这一点各位不感觉很奇怪吗？”
闻警官瞬间反应过来，他急忙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会：“潘导？您不是说向天际和孙福山马上就下来吗，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他们怎么还”
闻警官的话没有说，楼梯上层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一阵物品滚落的声音。
当众人跑上楼发现，刚才大家还在念叨的向天际已经胸部中刀，倒在了3楼到2楼的楼梯平台处。看样子，像是被人从3楼楼梯口捅了一刀，然后推下去的。
闻警官使劲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努力镇静下来，他急忙安排人员把无关人员都送回1楼，然后将鉴识人员叫来进行勘验。
“这下好了，线索真的全都断了。”有聚在一起的三位警官开始讨论眼下的情况。
没有理会李殊的失落，宋瑶反而开心的说到：“我觉得，虽然很对不起死者，但是这确实是一个突破，我们本来就怀疑是他们摄制组内部作案，这么一来就更加缩小范围了。”
“嗯，瑶子说的很对，首先潘春确实不可能了，我安排的问询警员刚才也汇报了，他们都在各个房间里针对摄制组成员进行问询。而没有被问询的，只有咱们已经问过的人，也就是孙福山和孙莉莉。”
“这俩人都姓孙会不会有些特殊联系啊。”李殊在一旁补充。
三人的讨论被鉴识人员打断，他们发现，死者这次好像不是一刀毙命的，而是在中刀后走到了楼梯这里，似乎想去求救，但是失去最后的力量这才跌落下楼梯的。鉴识人员在铺满地毯的楼梯和走廊里发现了一排滴落的血迹，一直延伸通往了孙福山的房间。而且，向天际的口袋里装着一把折纸匕首，还有孙福山不久前给他们展示的宋瑶的名片。
在闻警官匆忙打开孙福山的房门后，他们发现孙福山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椅子上，面朝阳台。几人走到里面查看，此时的孙福山满身是血，一把和杀死刘海涛、蒋晓波以及向天际一样的刀子插在他的胸膛上。奄奄一息的孙福山向赶来的三人挤出一丝微笑，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们。
“你们不用费劲了，我救不活的，除了我自己插了自己一刀，我还喝了毒药，大仇得报一心求死。宋瑶很高兴认识你，我们是网友，认识好几年了，我这次杀人的计划和原因都已经用当年咱们聊天的软件发给你了。你是正义的化身，最终也只能由你来宣布我的罪行”
孙福山后面还有没有其他要交代的话已经不得而知了，因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在几人镇静之余，宋瑶反应了过来。他明白了，孙福山编辑就是当年自己看到那篇帮助自己解决三年前案件小说的作者。
宋瑶独自返回房间去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