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跌宕
大厅的休息区里在几位警官的安排下，站满了人。中间的朱警官意气风发，他用略带傲慢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现场的人员。
“哼，看来还有人在进行没用的挣扎啊。”
现场的警官除了在执行任务的，就只剩下李殊一人没有到了。他可能还在调查当年发生的案件。酒店工作人员则是经理和前台被叫来坐在沙发上。至于拍摄组，只有潘春明导演到场。
“潘导？我让您叫的其他人呢？”朱警官注意到只有潘导的时候不禁皱皱眉毛。
“我通知了啊，富山和天际好像在聊剧本的事，估计说完就下来了。这位是我们剧组的助理孙莉莉，因为海涛去世，导致有些工作必须有人跟我跟进。所以我为了方便工作就把她叫来了，不影响您吧？朱警官。”潘春明将刚从楼上走下来的孙莉莉迎了过来。
朱警官没有说话，只是咂咂嘴，扭过头去表示默许。
“不等了。我先开始，一会还要继续去拍摄呢。”朱警官在等了几分钟后终于失去了耐心。
“大家都知道在这里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死者有昨天下午被人从拍摄基地楼上推下来的吴新立，今天被人杀害在房间的刘海涛，以及同样被用刀杀害在沙滩的蒋晓波。这三人的死亡现场都留下一件东西，就是纸折匕首，我认为，纸折匕首是表达凶手的愤怒，是凶手对这几个死者的恨。所以，三人的被杀害的原因是复仇，因为三人的钱财并没有被带走，而且也不可能存在三人个在生活中很少有交集的情杀状况出现。”
朱警官目前的说法得到了包括闻警官和宋瑶在内的人员肯定。从案件性质上来推断，大家都一致认为是仇杀。
“看来我对于纸折匕首意义的推断大家都比较认可。那我在说说另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东西，那就是这位宋瑶警官的名字。难道一位正直的警官也是被人用来发泄恨意的吗？我认为不是，虽然我很不想提。但是三年前的那起诬陷案件中，宋瑶警官确实代表了正义的化身，犯人在现场留下宋瑶的名字则是要表示正义必将制裁邪恶。当年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解决了案件，让我们都被啪啪打脸啊。相信大多数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我认为能够和摄制组、宋瑶警官扯上关系的，就是三年前的案件，而且，这其中也确定产生了人与人之间的恨意。我至今都忘不了当时那个被冤枉少年的眼神，和他诅咒那些提供诬陷线索人的话语。”
众人此时发出窃窃私语。作为当事人的宋瑶率先站了出来。
“朱警官，感谢您对我当年的肯定。我也明白您的意思了，您认为被诬陷的冯氏父子对剧组怀恨在心，所以策划了这次的连环杀人案？”
“聪明，就是如此。”
“首先这个推断我们之前也想过，但是从动机上来讲说不通啊，当年怀疑案没有对冯氏父子影响太大，知道那件事的人也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更何况，本案的第一位受害者吴新立完全没有参与上次的诬陷啊。”宋瑶将所有疑问和盘托出。
“哼哼，宋警官对待问题一定要执着调查啊，不能半途而废。首先，这位大堂经理在这，三年前他也看到了全过程，我想问一下，经理您有没有在后面的日子里向外人传播过这个事情呢？”
经理的脸此时颜色不太好，一直憋着嘴说不出话，但是在朱警官众人的注视下，他不得不松口：“是，我有时候爱喝点小酒，一喝可能就说秃嘴了。但是，这应该不影响老冯父子的生活啊，我们酒店还让他帮忙送菜呢。”
“影不影响生活恐怕你是看不出来的。即便是被诬陷后得到了澄清，但是闲言碎语还是会将人击垮。冯氏父子因此产生无线恨意，多年谋划，决定了这次杀人泄愤。刚才宋警官认为吴新立和此事无关，但是很可惜啊，死去的蒋晓波副导演昨天和我聊过，他说三年前吴新立虽然不在现场，但是其实诬陷的点子是他想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才是整个诬陷案件的背后策划人，我想这点潘导应该知道吧？”
“嗯，虽然当时我不知道，但是后来在一次饭局中，他们喝多了说起这件事我才明白。当时我让他们下毒誓绝对不能再做那种事。”
“蒋晓波跟我说过，他在私下跟冯氏父子道歉时无意间透露过吴新立的情况，所以冯氏父子是完全有理由杀害吴新立的。”
“动机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也说的过去，心理扭曲的人确实什么都做的出来。只不过虽然动机存在，但是冯氏父子没法在昨天下午杀人啊，他们没有进入拍摄基地。而且，冯老板一直在宋瑶和李殊吃饭，冯老板的儿子则是昨天晚上才从学校放假回家的啊。”这次提出异议的是闻警官。
“哈哈哈，首先给闻警官道个歉啊，没经过你的允许就借用了你的手下。我让人去餐饮街那块走访，当地居民给我提供了一条不用从正门进入的路线，在拍摄基地的墙上有一个排水口，虽然不大，但是也能够一个略微瘦身形的人通过。正如闻警官所说，不光宋警官和李警官可以证明冯老板没有作案时间，我昨天下午也和同事一起去了他们家饭馆，冯老板确实没有时间作案。但是他儿子呢？闻警官是从今早排查周边居民的口里得知的冯老板的儿子在凌晨回的家。但我通过交通部门的朋友查询到，他买的可以昨天下午到海港市的票。也就是说他在昨天下午到海港市后没有回家，完全有时间去通过拍摄基地的排水口进入内部，然后将吴新立从楼上推下。最后在装作刚从学校回来的样子，在凌晨餐饮街各个店铺打烊时返回家里，让正在进行打烊的各个店铺人员对他留下印象。”
“有什么直接证据吗？”宋瑶继续询问。
“很可惜，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不过死去的刘海涛倒是跟我说过一个点。就是吴新立在知道剧组的盒饭是有冯氏菜馆提供后，跟刘海涛助理要过冯老板的电话，说是想聊一聊，对个别人员加个餐之类的。”
在一旁的潘春明拍了一下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确实有这么个事，昨天上午吴总在我那聊天的时候跟说过，他担心我年纪大吃不好，说是私下会找冯老板聊聊餐食的问题。不过他没有说过下午就会约冯老板啊，而且，他直接去冯老板的餐馆不就好了，没有必要去拍摄基地。”
“嗯，这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是可以解释目前为什么找不到越吴新立去拍摄基地的人。接下来，让我们再来看今天发生的案件，我相信宋警官和闻警官已经缕过嫌疑人的情况，应该会发现如果不是外人作案的话，居住在宾馆的摄制组成员去接连杀害两个人，从时间上基本不可能。我原本以为凶手是用万能卡进入房间杀害身着睡衣的刘海涛，但是经理他们证词证明了万能卡不能被外人拿走，而且酒店管理人员也没时间作案。那么从刘海涛死亡的状态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他认识比较的人，才会开门引进房间。那在这附近跟他比较熟悉而且不是摄制组成员或者其他住店及酒店的人外，那就只有清晨骑着三轮车过来送菜的冯氏父子了。刘海涛作为助理，平时负责订餐等任务，自然会和冯老板熟悉。”
“你是说冯老板和儿子趁着送菜的机会，把刘海涛和蒋晓波杀害？”闻警官有些不敢相信朱警官的推理。“那时候经理不是和他们在一块吗？”
“额，没有，我只在他们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见过他们，中间的时间我都在餐厅里看着人员准备早餐和清洗碗筷。”经理弱弱的从沙发上发声。
闻警官有些生气的盯着经理，似乎在埋怨他知情不报。
“闻警官不用生气，这线索不是很明显，自然不好去推敲的，我继续。首先，他们只有十几分的时间来杀害两个人，而且，必须是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行凶的速度至关重要。我认为他们是先把蒋晓波骗下楼，然后弄晕，搬上停在后门的三轮车，拉倒沙滩上杀害。然后乘坐三轮车返回，再去往刘海涛的房间将其杀害。这样一来时间上是完全来的急的。不然其他任何一个酒店内相关人员也不可能完成短时间内在相聚不近的位置杀害两人。当然，虽然沙滩上车轮印已经被风吹走了，但我已经提前调查冯家的三轮车，车轮上有不少沙滩沙子的残渣。”
“这个证据太牵强了吧，冯氏餐馆就开在海滩附近，他的车子沾有沙滩的沙子也不奇怪啊。”闻警官继续质疑着朱警官。
“那没有车子，一个人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把蒋晓波骗到海滩杀害在返回宾馆敲开房门杀死刘海涛的呢？”朱警官毫不示弱，反问着闻警官。
闻警官一时语塞，没有更好的解释。这时的朱警官得意洋洋乘胜追击。
“我为什么认为是冯氏父子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我怀疑他们的时候其实是特意去找过他们，但是他们不在店里，根据店里后厨的说法是，他们父子二人从酒店返回后就直接放下三轮车，驾驶自己家小面包车离开了，去了哪也没跟餐馆其他人说，只是有人听到‘行李’什么的。我觉得他们俩人很大的可能性畏罪潜逃了。”
众人听完朱警官的话，都开始仔细的回忆和消化，虽然没有直接性的证据，而且过程中有些细节解释的比较牵强，但是总归是目前能得出的一种结论，最主要的是冯氏父子现在下落不明。
随着时间的流逝，站在大厅里思考讨论细节的闻警官和宋瑶一直认为可以先朝着冯氏父子的路线进行调查。
不过此言一出，旁边的潘春明导演则是摇摇头，“遭到诬陷，然后被反证清白的人，去谋划杀害其他那些参与诬陷的成员。这个动机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接受，冯氏父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啊，为了弥补他们我还特意让他们这次继续给我们送餐啊。”
朱警官刚想继续和潘导进行争辩，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清楚来电号码后，朱警官打开了免提功能。
“喂？小朱嘛？按照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在长途汽车站拦下了冯氏父子两人，他们手里拎着两个大箱子。”
“谢谢，齐哥，那麻烦您把他们带回来吧，我有话需要问他们。至于原因嘛，临时保密，您别让他们跑了就行。”
“行，你们的案件，我们交警也不方便插手，配合好工作就好了，一会就回去，等着吧。”
挂断电话，朱警官的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他两步来到潘春明面前：“潘导，你看，带着两个大行李箱在长途车站被我们拦下来，这不是逃跑是干什么呢？”随即他没有继续理会正在怒视他的潘春明，转向了闻警官。
“闻警官，等一会就看你们的手段了，行凶的流程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至于证据和嫌疑人那里就靠你们自己了，需要加把劲啊，不能只靠外力。”
朱警官边笑边朝宋瑶那里看看，他并没有搭理宋瑶，轻蔑的哼了一声就准备带人去拍摄基地继续录制。
“我回来了。”爽朗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李殊的身影跑了进来。
“你干什么去了？我以为你在楼上调查呢。”宋瑶急忙关心的问道。
“楼上的调查已经结束了，我刚才去餐饮街来着，我原本怀疑是冯老板和他儿子，结果从餐饮街那边证明他们应该不是凶手”
李殊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却如同擎天霹雳炸在朱警官身上。时隔三年自己的精彩推论又被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警官给推翻了。让他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的他冲向李殊，揪起李殊的衣领，恶狠狠的问究竟是什么证据。
正在疑惑大厅诡异气氛的李殊被突然拎了起来，一时间也没说出话来。
最终，在闻警官的制止下，朱警官才把李殊放下，随后宋瑶跟李殊讲了刚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