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面试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看着林青截屏保存的照片，regina的脸色变得冰冷许多。
刚刚她为了让林青后悔，脸上的冷酷有多半是装出来的。
可当她看了林青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后，regina脸上的冷意愈发真实。
在她看照片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林青忽然说。
“如果要一起做账号的话，我有个条件，就是我的账号只说明真相，不伤及无辜。”
听到她的话，regina抬起头来，轻哼一声，“我说要和你做账号了吗？”
她说，“林青，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从来不在同一个错误上跌倒两次。”
林青迎上regina质疑的目光，她很平静，“找到我做账号的人是你，你难道在说，你之前的决定是错误的吗？”
regina抿唇。
林青继续说道：“从一开始，是你相信就我能胜任主理这个账号，而我不想辜负你的信任罢了。”
regina抱起手臂，“这么说，还算我求你弄账号了？”
“不能这么说。”
林青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你的认可给了我信心。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这么迫切地想做一个账号。”
regina撇撇嘴，她很想用一贯的毒舌继续打击林青。
可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regina快步来到办公室门前，一把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对外面等待许久的秘书说。
“准备签约合同！”
签合同的速度很快，毕竟regina是老板，有什么要补充的，regina就告诉林青让她等着把材料拿过来就行。
签了约，林青还没来得及反应。
从会议室的外面，冲进来了几个特别活泼的工作人员。
“恭喜红人签约，这是星颐特意给您准备的签约大礼包”
她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呢，regina就直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给他们都暂停了。
“具体的事情还没商量完，你们先出去，一会儿进来。”
regina的话引起员工哀嚎一片。
“老板，您不能这样，我们情绪都到一半了。”
“恭喜恭喜啊，我们先走啦。”
“那礼包”
“礼包先拿着，咱仪式不是还没完事吗？”
一群年龄明显不大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笑成一团。
“那些是公司的员工，她们分别有负责的方面，等一会儿她会和你解释的。”
regina抬起手示意了下站在门边的秘书，秘书刚关上门，将外面吵闹的声音隔绝开。
注意到林青望过来的目光，秘书轻笑了下表示就是自己。
regina和林青说，“现在签了约，你最好这个月结束之前，就把账号做出来，第一个视频要先出来。”
林青愣了下，“我做视频不算慢，快的话明天就能拍完，后天就能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regina道：“你不会以为我让你做账号，就是那种一个人的小作坊吧，你要有自己的团队。”
看林青眼神难得有些茫然，regina道：“你能看到的网上百万粉以上的红人，百分之九十五背后都有团队。其中的百分之三十，在拍第一条视频之前就有团队。”
现在不是短视频刚兴起的时候了。
短视频刚兴起的时候，火的大多数都是喜欢在网上分享生活，拍摄视频的人。
一个人，一台手机，一个账号，如果运气好的话，指不定就能收获几十万的粉丝。
可现在短视频行业已经成规模了，无数投机者带着钱入场，想要分一杯羹。
表面看着网络上各种类型视频百花齐放，实际上背后都是有团队、公司、推手。
说到团队，就触及到林青的盲区了。
她之前拍视频，都是一个人拍，一个人剪视频，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怪不得在网上很难火起来。
“你说的，是刚才那些人？”，林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不是，她们是公司的员工，主要负责的是公司运营，而不是账号运营。”，regina说，“你要找到自己的团队，我会帮你发招聘启事的，至于想找什么样的人，想找多少人，就看你自己了。”
说到这里，regina提醒她，“对了，因为你做辟谣账号的话，从前期收集辟谣委托，到中期收集证据，最后则是出镜辟谣。依我的建议，你最好招三到五个人，这是开始，如果账号进展顺利的话，再招几个人也不多。”
林青没想到竟然要这么多的人，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这么多人，那他们的工资怎么办？”
她之前自己做账号，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准备雇人的话林青顿时鸭梨山大起来。
为什么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就要开始考虑养家的问题啊喂！
regina让她放心，“星颐这么大公司，总饿不到你们，我们有红人扶持计划，你雇完人后去申请，公司会帮你先垫付几个月的工资，之后再从和你的分成里扣。”
她说到这里，扬起万恶资本家的笑容，抬手拍了拍林青的肩膀。
“好好干，你只负责把视频做好，拉投资找赞助的活留给我来做。”
林青突然间被砸了这么多信息，晕乎乎地离开了。
秘书笑着跟了出去，过了十多分钟才回到会议室里。
regina还在会议室里，她正在电脑上看着刚才林青给她传来的，范明西在贴吧上发的那些帖子的截图。
截图上有范明西贴吧的账号，可regina却不想去看。
她绝不想给范明西增加观看量。
这时秘书回来，推门进来，本来想整理用过的会议室的秘书看到还坐在主位的regina，轻怔了一下。
“re姐，怎么还在这里？”
regina的视线从电脑上挪开，“下午不是没什么事吗？”
“确实。”
秘书利落地收好了桌面上的文件，收拾完以后，她抱着文件站在门边，目光时不时地望过来。
像是在等regina，又像是有些话想说。
“说。”
regina再一次从电脑上抬起视线，抱着手臂看向迟疑的秘书。
秘书犹犹豫豫地问，“re姐，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签下林青吗？她还是咱们公司第一次签约的，各方面都如此均衡的红人。”
她刚说完，怕regina误会，连忙补充道：“re姐，我不是质疑您，只是在之前我对林青调查的时候，并没看出什么她区别与旁人的地方。”
在公司里很多人还不知道regina要签约林青的时候，秘书就因为regina让她去调查林青的过往成绩，看到了网络上林青那个已经停更，关注者还不足两千人，凉得不能再凉的账户。
一般来说，星颐发掘小众赛道红人也不是随意发掘。要不就是在某些方面一定取得了不错的成就，要不就是已经做出过至少十万关注的账号成绩。
怎么到林青这里，看似平平无奇的她却被re姐这么看重呢？
regina轻笑了一声，“不仅仅是你有这个疑问吧，林青刚才走了以后，有人以为我离开了会议室，在门口嘀嘀咕咕的，也大致是这么说的。”
秘书一怔，“是谁？re姐，我去和她们说说。”
regina倒不是很在乎，她轻摆了下手，问秘书，“我问你，你偶然知道了曾经发生在数年前的一个谣言，还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你会用多长时间调查？”
秘书想了想，“别人身上的谣言？我想我都不会太在意，社会上谣言不是很多吗？如果我每条谣言都在意的话，那我岂不是要累死？”
regina又补充道：“那如果遭受谣言的是你认识的人呢？”
秘书说，“那我估计会安慰她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安慰对方了吧。”
regina轻歪了下头，“那如果遭受谣言的人是我呢？”
和林青签了约，并要求林青最好在一周之内做好视频。
作为即将被做成视频的第一位委托人，regina不怕被旁人知道当年的事情。
秘书吃了一惊，“是re姐的话，我当然要好好调查了。”
regina点了点头，“你看，你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和自己相关越紧密的，越想去查个清楚。但林青却不一样，明明我都已经拒绝她了，她还是坚持把真相找了出来。”
秘书沉思道：“有没有可能，她是为了和星颐签约，才”
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有的时候，话说得太明白就没了意思，你知我知的东西便不用宣于口。
regina坦然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说到这里，她看着电脑屏幕里，regina给她传来的截图。
电脑屏幕亮起的光映在她的眸底，regina挪动了下鼠标，脑海里出现了林青在办公室里对她说的“我的账号，只说明真相，不伤害无辜”的场景。
她涂了唇釉的唇瓣轻轻扬了起来。
“我能感觉得到，她是真的很在乎所谓的真相。”
星颐的速度很快，林青刚回到学校，还没来得及和室友们分享她与星颐签约的消息的时候，她就看到了regina在朋友圈发出的招聘启事。
因为涉及regina新发掘的“辟谣”赛道，招聘启事隐去了关键信息，只提到公司需要招聘可以在红人团队中工作的人。
薪资面谈，无论成功与否，都会获得星颐准备的一份小礼物。
林青看到的时候，regina这条朋友圈已经发了十几分钟了。
她和regina的共同好友不多，看到下面好友点赞的一栏，就看到了江澈的账号出现在了那里。
林青也点了个赞，于是从她的手机看过去，就能看到两个人的名字并在一起。
共同好友真是太少了啊。
看到此情此景的林青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然后就继续往下划了。
第二天regina就打来了电话，“明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准备面试团队了。”
她的话，让林青惊讶道：“可以面试了？有人报名了？”
“有。”，电话那边的regina轻笑了下，“你来就知道了。”
与regina约好时间，林青上完了早课以后，就坐车往星颐那边赶去。
星颐所在的新区距离y大所在的老区之间有至少一个半小时的交通时间，还是在交通畅通无阻的情况下。
等林青到了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到吃饭时间了。
她几乎是踩着时间，小跑进公司里。
regina正在门口，看到她有些焦急地小跑进来的时候，轻挑了下眉，“怎么现在才来？”
林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交车中途抛锚了，我又等了一班车。”
“公交车”，regina说到这里，露出有些费解的目光。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坐公交车，买个车或者打个车很难吗？
“算了。”，regina抱着手臂，带林青往里面走去。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等你来进行面试了。”
“等我？”
尚未熟悉角色转换的林青不自觉地重复regina的最后两个字。
“是啊。”
regina推开了旁边的房间，房间里早已等候的备选人们听到声音齐刷刷地朝着regina和林青望了过来。
这里是还没想好用处的空房间，再往里则是一间间的会议室。
此时空房间里站了十几位年轻人，有男有女，气质迥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正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青和regina。
林青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regina将她的反应收在眼里，她的手撑在房间的门上，唇边笑意很深。
“哦，忘了告诉你了，不仅来人了，还来了挺多的人。”
林青微张了下唇，却没说出话来。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要做什么？”
这是林青第一次招聘团队，她的茫然不比在场的应聘者多。
regina表示理解，靠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你看过我应聘信息吧，里面没什么实际信息，你现在可以简单把你即将做的账号基础信息讲一讲，给他们个概念。”
“好。”
林青尽管从来没想过招团队，但这两天她总是在思考做账号的事情。
在众人的目光里，林青简单地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然后走到了大家的面前，说道：“大家好，我是账号主理人林青。”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十几位的脸，在看到有个躲在角落里，戴着帽子看不到脸的奇怪女生的时候，稍顿了下便挪开。
“网络在提供给我们信息便利的同时，也大大降低了信息的严谨性。现在网络上的信息真假混杂，有的假信息无伤大雅，有的假信息却会对被造谣的人造成长时间的困扰。”
“例如，前段时间的b市，有一个年轻女孩在下楼取快递的时候，被人拍照发在网上，构造了一个近乎荒谬的故事，却被无数人转发渲染，最终对她的生活造成了极大影响，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吧。”
林青说到这里，她看到人群里大部分人都点了点头，特别是女孩子，眼神里都透出了感同身受的难过。
她的目光忍不住又看向了角落里，那个戴着帽子低着头的女生。
直到现在，她还保持低头的姿势，林青看不到她的脸。
林青稍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想打造一个寻找真相的账号，对网络上各类涉及普通人的谣言进行辟谣。我希望账号可以在一切假象中辨明真相，在一切虚幻中找到真实。金钱不是我们追求的第一目标，真相才是。这，就是我对账号的期望。”
站在门边的regina听到这里，淡笑着摇了摇头。
在她的身边，刚才林青站过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道高挺的身影。
“和你当时很像吧。”
regina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旁边突然出现的江澈说道。
“都让我有种绝对会赔钱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