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话说开就回不到从前了
“陆医生，我想静静，或许我自己待一会会好很多。”
女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别扭的笑，陆思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子亭，让你妹妹自己待一会吧。”
男人垂了垂眸遮掩住了眼底的在意，跟着女人一同出去了。
他怕他呆在那只会让她更暴躁。
顾子亭知道，这是她生气了，但是为什么生气他有些摸不准头绪。
他坐在门外的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我先去忙了，子亭，有什么情况的话记得打我电话。”
“嗯，麻烦陆医生了。”
男人脸上的温柔被女孩的神情打碎，被她的情绪搅得心神不宁，女人最后看了一眼他疏离又淡漠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抿着唇离开了。
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顾子亭再次返回病房，必须要找她好好聊聊。
“你怎么又进来了？”
女孩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这不好吧，顾子亭，你女朋友还在外面，你来找我聊，她得生气吧。”
少女揶揄地笑着，眼底带着倔强和几不可闻的自嘲。
“她什么时候成我女朋友了？还有，她脾气应该比你好很多吧，动不动生气的人不知道是谁。”
男人挑了挑眉，坐在了椅子上，揣着手一瞬不瞬地看着炸毛的少女。
不出所料，女孩嗤笑一声，眼神变得凌厉，心里压抑的暴躁显露无疑。
“她脾气是比我好，我脾气这么差你跟我有什么好聊的？存心找不痛快？你是抖m吗？不骂你几句你心里不痛快？”
锐利的言语扑面而来，他早就有这些心理准备了，她的战斗力他是最为熟悉的。
“哑巴了？你来找我聊，还要羞辱我，骂你还不还口，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少女不耐烦地蹙着眉，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
正要坐起身的女孩突然不小心拉动了包扎好的伤口，‘嘶’的一声没了气焰。
“你别乱动，骂人只需要动嘴就行，你身子瞎动什么？”
又当又立的话让季沫嗓子眼里的话不上不下，说不出也咽不下，一脸憋屈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瞪我做什么？物理攻击对我又没用。”
突然开了窍的男人变得牙尖嘴利，就像在逗弄宠物的恶劣主人一样，女孩的表情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不堪。
“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言善辩，顾子亭你真是装得好啊，真恶心。”
女孩眯着眼，从牙缝里挤出的话中带着几分意外和气愤。
“谢谢你的赞美，你也不赖，陆柯沉面前装的善良活泼的纯情少女，在我面前就是张牙舞爪的小疯狗？”
“谁是疯狗？”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
男人耸了耸肩，摸了摸她的头，一副好哥哥的模样，狭长的黑瞳里有些得意。
“你真幼稚，一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和我们这种年轻小姑娘在这斗嘴，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老脸。”
话音刚落，男人戏谑的神情尽数消散，嘴角带上了一抹平常的笑意。
“如果不让你撒气出来，我怕你憋坏，”
“关你屁事，自作多情……”
女孩嗫嚅着，回避着男人认真严肃的视线，被这男人难得的正儿八经的担心激荡着心神，心跳微微加快。
“你为什么会觉得陆思是我女朋友？”
男人认真幽深的黑瞳紧盯着床上扭着头的女孩，沉默了几秒才听到她别扭的回答。
“你们在门口说得那么大声，我不聋，什么试试就试试，下次走远点谈情说爱。”
别扭又傲娇的女孩余光扫了他一眼，继续扭着头逃避着他的视线。
“我有没有女朋友，会不会结婚，这件事你很在意吗？”
“就算我……以后会结婚，也会照顾你的，你应该心里明白，但是为什么每次总是要闹别扭？”
肃穆的氛围让女孩变得有些哑然，这是她长大后他们第一次认真地讨论两个人的问题。
“顾子亭，因为我不喜欢你带着温柔的假面去祸害别的女人，这不是很简单吗？我说过很多遍了。”
“你本身就是一个狠厉自私又阴鸷的人，我不想你获得幸福，我就想折磨你，看不懂吗？”
女孩扯着嘴角滔滔不绝说出的话就是刀子一样扎在男人的心上。
“你真的这样想？”
“对，我就是这样卑劣的一个人，和你一样。”
“那陆柯沉呢？”
“……”
少女沉默的几秒让男人更加难受了。
“我十几年的陪伴还比不起一个你刚认识的男孩，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季沫，你一边拖着我折磨我，一边守护着另一个男孩，公平吗？我从来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凭什么这样呢？”
少女眼睛的光逐渐变成碎芒最后暗淡下来，她无力反驳。
“如你所说的，你已经成年了，你不能既要又要，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任性了。”
“你口口声声说恶心我讨厌我，可还是不停地搅乱着我的生活，你是在乎我还是真的厌弃我？”
顾子亭的声音带着一些无力，手指交叉紧握着，他明白话说出来可能就回不到从前了。
但是不管是以后在陆柯沉身边还是在谁的身边，她都必须学会做一个坚强的大人。
而不是如孩童时期的任性，胡搅蛮缠和任意妄为，还有脆弱不堪的心理。
少女紧抿着唇，始终没有开口，这是顾子亭对她说过的最重的话。
她陷入男人给他制造的怪圈里，沉浸地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好，顾子亭，我会变得懂事，你说得对，我不能既要又要，我以后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
“有一点你说错了，陆柯沉的妈妈是因为我们而死的，不管是不是背后真的有人要害你，但都是我们欠他的，所以我守护他不是为了自己。”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无理取闹，不辨是非，任性妄为的坏孩子，你照顾我是因为我从小很可怜对吧，现在不用你为难了，话说开了，就一笔勾销吧。”
女孩脸上的神情第一次这么认真。
她懂事了应该是件好事，但是他心底划过淡淡的失落，还想在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假寐。
“你好好休息。”
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