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主治医生竟是她
比起上次被绑架惨烈的伤势，这次病情好转得更加慢了。
刚开始两个人每天都准时准点地来陪床，现在三天过去了，季沫才幽幽转醒。
后来几人商量两个人才错开时间来照顾。
打了几天葡萄糖和营养液的女孩脆弱得就像一张纸，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要飘走。
“昨天你还昏迷着，你母亲来看你了，床头的水果就是她送来的。”
满是淤青的女孩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带着淡淡的失落尖锐嘲讽出口。
“谁知道是真关心我，还是看看我这个拖油瓶快死了没有。”
陆柯沉神情有些尴尬，修长的手指拿着水果刀不小心刮出了一道血痕，另一只手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关系不好，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高兴的。”
“不过她看你受伤输了很多血给你，昨天来的时候看着有些虚弱……”
女孩接过苹果放在了纸巾上，又抽出几张纸牵起少年的手擦拭掉刚刚凝结的血珠，床头柜里拿出一道创可贴绕手指一圈贴上了。
本以为听到这话的女孩会生气，但却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并没有开口责怪。
“好，我知道了。”
季沫敷衍地说着，情绪意味不明。
顾子亭进来就看到两人手握手的画面，只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陆同学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沫沫。”
沉默了几秒还是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两人温馨的画面，金丝框眼镜后狭长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关心，夹杂着一丝排斥。
“好吧，既然子亭哥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沫沫，如果呆得无聊可以给我发消息然后一起打游戏。”
笑得有些憨厚的男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这个散发着威压的男人，冲着女孩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那个单纯活泼可爱的小太阳，季沫心中有些感慨。
“他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你啊。”
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男人垂眸拿起了药膏和棉签，漫不经心地试探着。
“你哪里看出来的？”
啃着手里的苹果，任由男人拿着棉签蘸取了药膏，一下下涂在她手上的淤青处，胳膊上和脸上。
“很明显，旁观者清。”
“好了，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得回一趟老宅，一个月后恰好是你母亲的生日，他们喊我们回家吃个饭。”
男人余光扫过愣了两秒的女孩，收拾桌子刚刚被果子压湿的纸巾。
“咚咚咚——”
门外敲了几声，一抹熟悉窈窕的身影出现。
“季沫，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扎了一个丸子头，带着秀气的玫瑰金眼镜，胸口的工作牌‘主治医生:陆思’几个大字赫然在目。
“她？”
女孩错愕的眼神看了看顾子亭，眼底尽是疑惑。
“她是你的主治医生——陆思，你见过的，陆柯沉的姐姐，优秀的内外科医生。”
听到男人夸奖的话，温婉的女人红唇轻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师兄打趣我，在你面前我担不起优秀二字，谁不知道当时你是学院里最优秀的全科学霸。”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莫名的默契和熟络让女孩觉得有些酸涩。
“原来你们认识啊，还很熟……”
苍白的脸强硬地撑起笑脸，眼神满是倔强。
她可不想被两人看笑话，体面一点是她给自己最好的伪装。
“从第二次聚会就认出来了，后面联系就少了一些，要不是这次在医院碰到，你哥他让我对你轻点，不然可能还碰不上呢。”
女人落落大方地解释着，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和沮丧。
“不过你放心，你是柯沉的朋友，这本来也是我应该尽全力的，你安心休养吧。”
女孩心口有些堵塞，经历过生死，有过亏欠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背上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陆思的善解人意显得她更加的不知分寸，鼠目寸光，心思龌龊。
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荡着，只觉得她们确实是极其相配的。
“谢谢你，陆医生。”
没有想象中的胡搅蛮缠和针锋相对，男人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又瞬间耷拉下脸。
傍晚时分，霞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照在白色的病床上，更显几分绮丽。
门外若隐若现的说话声传来，少女嘴角的笑容立刻消散不见，连带晚霞也觉得碍眼。
……
“子亭，我们试试吧？”
“好。”
男人一个单音节的回答让屋里的少女有些难过，刚红润起来的小脸顿时血色全无。
她们要试什么？结婚？还是谈恋爱？
一想到她们牵着手出现在面前，季沫压抑许久的暴戾再次袭上心头。
恨不得跑到顾子亭面前大声地斥责他的虚伪和欺骗。
脑子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心脏像碎掉了一般疼痛，沉浸在自己兵荒马乱的幻想中，后面的话一句都没再敢听。
“沫沫，你怎么了？”
推开门的男人看着少女苍白的脸，难得的有些慌了，赶忙把还未走完的陆思叫进来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
“你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地说，别怕。”
温柔似水的声音像缓缓流淌的小溪般令人浑身舒畅，少女红着眼尾看着女人。
“心脏有点疼，刚刚做了个噩梦。”
小兽般脆弱的声音带着一丝机械，双目的神采渐渐涣散。
“那可能是潜意识的恐惧激起了心脏肌神经的颤动和紧张。”
“做了什么噩梦？”
女人耐心地解释着，三个医学专业的人都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梦见一个怪物变成了人，我们约定好了坦诚相待，后来他去骗了别的人，他手里握着刀从我心口穿过……”
季沫看着男人逐渐僵硬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和得意，糟透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
他猜到了女孩借物喻人的话，不理解她突然的变化，无奈地抿着唇瞬间恢复了常态。
只有一个人不清楚她嘴里的梦是什么意思。
“那可能是之前受到了什么伤害，因此潜意识里开始排斥开始难过，是亲人或是爱人给予过你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