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赎与愧疚
女孩喘着粗气，有些精疲力尽，还是坐了起来伸出被泡皱的小手不停地按压着他的胸膛。
柔软的唇再次贴上少年泛白的嘴唇，吮吸着胸腔内的海水。
不多久，陆柯沉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女孩秀气的脸在眼前放大，清楚能看见白嫩皮肤下的血管。
视线相对之际，季沫起身松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
“你竟然跳下去救我，你是不是傻，万一……”
少年耳尖有些微红，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看着周围空无一人，一脸担忧地看向女孩。
“救你是应该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必遭受辱骂和毒打。”
女孩满是愧疚地笑了笑，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
“不是这样的，你也不知道他会那天来，所以你不用自责，未知的事情和你无关。”
陆柯沉咧着嘴想安慰地笑一笑，嘴角扯动了脸上的淤青，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女孩看着这滑稽的一面，只觉得有些好笑。
“季小姐，陆先生，顾总派我们来找你的。”
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背后走来几个黑西装墨镜保镖。
“好，走吧。”
女孩淡淡地看了一眼，正要起身，身上被海水浸泡过的伤口的疼痛拉扯着浑身的神经，又栽回了地上。
陆柯沉一把接住了女孩，用力的左臂胳膊处的伤口也浸出细密的血珠。
几个保镖见状，上前扶起二人往码头方向走去。
男人细碎的头发挡着眼中的情绪，背影有些寂寥地坐在木质地板的码头边，一只腿耷拉着放在地上，手环绕着另一只腿支撑着沉重的头颅。
突然之间男人的面具仿佛脱落，像一个无助的猫一般，安静的坐着，一瞬间季沫有些心疼。
“顾子亭，我们回来了！”
嘶哑的声音像是被刀划过般干涩又难听，男人缓缓抬起头，疲惫的眉眼间仿佛有些湿润，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顾子亭这般脆弱。
温凉的海风吹来，裹挟着身上的潮湿和冷意像一把了凛冽的刀一样刺进身体的每个角落，刺骨的冰冷蔓延开来，肌肤都泛着冷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结成霜。
“我们回家吧。”
冷汗打湿了男人细碎的刘海，眼底的青黑更加明显了，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胡茬，面色憔悴不堪，只是浅浅地看着女孩，说出这一句话，语气里带着无力感。
“好。”
保镖送陆柯沉回了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路上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对不起啊，顾子亭，我没想到你还真的来救我。”
本来有些感动的氛围一下子被后半句话打破了，男人扭过头，眼里带着一丝郁闷。
“他就值得你用命去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了，你妈怎么办？担忧你关心你的人怎么办？”
男人幽深的瞳孔看着眼前变得一本正经的女孩，嗓子也有些干涩起来。
“我妈有顾叔叔照顾，谁会担忧我关心呢，是你吗，顾子亭？”
女孩促狭地笑着，眼里染上戏谑，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倔强。
“你是我的妹妹，是最关心你的人。”
认真严肃的语气让女孩收起了笑容，低着头轻敛眼眸，沉吟几秒才轻声开口。
“可我不想做你的妹妹。”
沙哑的声音轻轻柔柔细若未闻。
“你说什么？”
狭长的黑瞳带着茫然地看向张嘴的女孩。
“我说，这件事情本来就和陆柯沉没关系，我凭什么让人家替我去死？”
期末过后，冗长的假期开始了，养了十几天的身体，季沫才去到顾子亭的心理医院找他。
正式步入了燥热的夏日，烈阳高悬在空中，炽热的热气升腾在空气中，灼烧着肌肤和本应平静的心。
街边的树叶茂盛地争相遮掩着，片片的阴凉安抚了行人的焦躁不安，风都失去了温凉，只余下夏日当午的热情。
白漆红瓦的墙上爬着绿色的藤蔓，木质栅栏门后的小院子飘着栀子花的香味，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忽然躁热的心平静了下来。
朱红色的推拉门有些古朴寂然，看着大厅里绿色的盆栽，木质的沙发座椅和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洁白的栀子花，就像一幅画一样安静又放松。
“你好，我找顾子亭。”
白木高台后面站着一个正在玩手机的女人，白色衬衫塞在黑色的包臀裙内，标准的白领套装。
“有预约吗？”
女人急忙放下手机，抬眸站起来，恭敬地问着。
“没有预约，我是他妹妹。”
眼前的前台突然变了脸色，眼神挂上了嘲弄，嘴里机械地吐出无数次说过的话语。
“不好意思小姐，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您可以先预约排队，顾医生时间很忙的。”
“这个月您是第二十九个声称是顾总的亲妹妹了，请您还是先预约，不要为难我。”
说完，女人敷衍地坐下了，显然不会放行。
“你们这些工作人员还可以玩手机吗？不需要关注客人吗？”
女孩有些戏谑地看着敷衍的前台，忍不住揶揄地笑着。
“这位小姐，请你不要胡搅蛮缠，像你这样攀亲带故的为了勾引顾总的女人，我见多了，就算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放你进去的，你要是在乱说我就要叫保安把你轰出去了！”
女人奚落地看着女孩，不再掩饰，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希望你明天还能继续在这工作，偷懒又不尊敬人的前台小姐，祝你好运。”
女孩软软地笑了一下，白嫩的手指打开了手机。
“呵，你以为你能吓住我？你还是以为你能攀上顾总的高枝？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了，顾总才不会看上你这种目中无人的贱丫头，好好读书少做些梦！”
‘噗呲’一声，女孩忍不住笑了起来，促狭地看着狐假虎威的女人。
“顾子亭，你的员工都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