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选一
天空蒙蒙亮，季沫再次被潮汐声吵醒，身上的痛感依旧存在，左边身子已经麻木，微微转了个身，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生满铁锈的门被中年男人一脚踹开，惊醒了昏睡中的少年。
两个人戒备的目光和男人激动兴奋的视线相交，被拖出了操控室。
被掀倒趴在地上，两根沉重的铁钩分别从两人腰间刚系的麻绳孔中穿过。
“等会就看看你那有钱的哥哥选择救谁了！哈哈哈哈哈！”
男人癫狂地大笑着，报复的快感从眼睛里迸发出来。
升降机缓缓升起，少年和女孩鲜血淋漓的被吊在船头两边，往下看去，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少年眼中有些惊慌，看着女孩安抚的眼神下无声的口型，心里升起密密麻麻的自责。
“别怕，你会没事的。”
女孩只是朝他笑了笑，昨日的恐慌和颤抖早已平息。
天色微光乍现，太阳从海平面尽头处缓缓升起，金黄的阳光乍泄在海面上，折射出层层翠蓝色的涟漪。
冰冷刺骨的四肢被温暖包围照耀，透过皮肤渗入，驱赶了一部分身体内散发的冷意。
“顾总……”
刘桥一脸错愕，西装革履的男人提着箱子出现在甲板上，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也是，以顾总的能力，想找到我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过，顾总这样不守游戏规则，让我很难办啊。”
中年男人视线落在厚重的箱子上，眼底尽是贪婪和兴奋。
顾子亭看着吊在空中的两人，狭长的桃花眼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嘴角扯起一抹温润的笑，看向老态龙钟的男人。
“那你想怎么样呢？”
女孩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紧贴着头皮，脸上满是淤青和血痕，下巴粘着已经干了的血渍。
身上的短袖被大片鲜血染成了嫣红色，短裤下两条修长的腿血迹斑斑，被磨的通红。
男人看着，眼尾微不可察地红了。
“顾总不会报警了吧，那我只能带他们两个一起去死了。”
刘桥戒备的看着男人，两只手紧紧地拉着升降机，随便准备着鱼死网破。
“我妹妹还在你手上，肯定是按你说的做啊，我没有报警。”
男人笑吟吟地伸展开胳膊，手里只有一个手机和一个箱子。
“把手机扔海里！把你的口袋翻出来给我看！”
中年男人眯着浑浊的双眼，急不可耐地命令着。
顾子亭顺从地把手机扔进了海里，骨节分明的手翻出了空无一物的口袋，在他面前检查着自己。
“打开箱子给我看看！”
刘桥死死地盯着箱子，眼神里带着狂热和兴奋，不自觉舔了舔干涩的唇。
冰凉的指尖‘啪嗒’一声打开了箱子的暗扣，一只手托举着箱子，露出里面沓沓摆放好的钱。
“把箱子扔过来！”
中年男人迫不及待地大喊着，眼睛里放着精光，抑制不住兴奋，大笑起来。
箱子在地板上滑动，金属的碰撞摩擦带着‘刺啦刺啦’的声音，铁板微微颤动着。
就像男人激动不已的心跳声一般，不停地颤动着。
箱子滑到刘桥脚下，眼睛余光盯着这战利品手里并未放松。
“顾总，按道理来说，我电话里说的可是季沫这丫头500万，那这小子得是另外的价钱啊。”
“不过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二选一，选一个带走，剩下的就喂鲨鱼咯。”
刘桥狡黠地看着男人笑意消散，放肆大笑，心中得意不已。
少女低垂着的头抬起，闯进男人的视线里。
她往旁边歪了歪头，无声的对着口型。
“选他。”
顾子亭精致的眉头蹙起，紧抿着唇，狭长的黑瞳里带着散不开的黑雾。
“顾先生，选沫沫！”
少年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做了无数次心理准备才喊出来，声音嘶哑的像被刀子喇过。
季沫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传递着自己的意思。
男人心里泛起暴躁，沉吟几秒，强装镇定地轻启薄唇，
“我选，季沫。”
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眼神里是复杂的情绪，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已经欠他太多了。
“哈哈哈哈哈！好，顾总真是爱妹如命啊！”
说着右手的绳子一放，少年最后看了一眼为他有些慌乱的女孩，‘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圈圈水花，海面逐渐平息。
“我怕顾总不让我走怎么办，不如你打断自己的一条腿好了。”
顾子亭眯起眼睛，弯腰拾起旁边带着血的木棍，‘砰’一声重重地朝着自己的右腿打去。
“哈哈哈哈！顾总真是狠人，那就再见了！”
看着跌倒滑落在地的男人，嘴角沁出一丝血迹，才得意地放季沫下来。
打开侧面的船舱，抱着箱子坐着早已准备好的摩托艇逃走了。
“顾子亭，疼不疼？”
男人一瘸一拐地走来，给她解开了绳子，轻柔的像对一片羽毛一样。
“沫沫，疼不疼？”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愣怔了一瞬才站起身，‘嘶——’另一只手把脱臼的胳膊安了回去。
“顾子亭，你先回去，我要去救陆柯沉。”
没等男人的回答，就跳入了海中，激起层层波浪涟漪。
冰冷刺骨的海水冲刷着身上每一处的伤口，被海水刺激后的肌肤又开始沁出丝丝血珠。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拼命往下游着，看到一个不断下沉的黑影。
鼻腔喷出的气泡不断上浮破裂，季沫的脸被憋的有些涨红。
终于抓到了少年血迹斑斑的手，睡着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揉了揉他飘舞在水中的秀发。
唇畔相贴，没有唇齿间的旖旎，不断地给他渡着气，海水被阻隔在紧紧相贴的唇外。
抱着少年向上游着，空气越来越稀薄，离岸边水面只有几公分的时候，差点卸了力气。
拖着男孩身上的麻绳露出海面，一下一下往岸边游去。
全身浸泡海水后的疼痛刺激着女孩的神经，身上的血已经被洗净，只留下斑驳的血痕。
满是尘土的木板太过陈旧，季沫费尽所有力气才将少年拖上去。
“陆柯沉，醒醒。”
沙哑撕裂的声音恍若未闻，她不停地晃动着少年却得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