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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剿杀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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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海亭,距离潮音洞不过百步远,面朝大海,孤零零悬于崖边。

    天空中,一轮红日渐渐趋近海平面,染红了滚滚浪涛,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的来临。

    一黑一白,两道颀长的身影,昂藏伫立于观海亭内,眺望着荡荡烟波。

    时隔一万年,再回观海亭,谁都没有心思去回忆那些缱绻旖旎的往事,眸中皆是一招制敌的凛冽与威肃。

    成群的海鸥倏地自海面矫健飞起,直冲云霄。嘹亮的嘶鸣声划过天际,打破了观海亭内的静默。

    “你究竟是谁?”

    天界太子,身居高位,向来不喜形于色,不溢于言表,不怒喝于颜。此刻,墨尊却在两相对峙间,先失了耐心。

    海风肃肃,白衣振振,眼前的男子似九霄云外的白鹤,睥睨苍生,威凛天成。

    凤眸微敛,墨尊旋即否定了自己脑中那些关于魑魅魍魉的猜测。

    远眺盘旋于高空的海鸥,浮生没有给出答案,晏然自若地开口:“知尧已死,魔界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护不了灵兮。”

    “魔帝法力深不可测,我护不了,难道你护得了?”墨尊拢眉,反唇相讥,“唯有南海能护灵兮周全。”

    浮生听完,心中暗叹,碧萱总不能生生世世躲在南海。

    于他而言,藏经阁万卷秘籍,皆不如墨尊的一缕魂魄。

    只要墨尊一死,他便可以取而代之,永世护碧萱周全。

    迎风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是杀气凛凛。

    墨尊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眸光一斜,瞥见他蜷紧的长指,大手亦立即捻起了诀。

    藏在衣袂下的白玉飞龙镯登时显化,绕着墨尊的手腕急速旋转,生出阵阵寒冽的袖风。

    刹那间,亭内温度骤降,似朔风腊雪,蕴藏杀机。

    四目相对,尽显速战速决,置对方于死地的默契。

    墨尊还来不及眨眼,白衣身影就以风驰电掣之速,飞出了观海亭,落在半空。

    顾不得掠过心头的不祥预感,墨尊即刻念咒,对准浮生祭出法器。

    细润无暇的白玉飞龙镯须臾化作一条飞龙,双目迸裂,精光耀映,亮晃晃地朝浮生怒嚎奔去。

    雾绕云迷间,只听得一声巨响,似崖崩地裂,震耳欲聋。

    墨尊定眸一看,却见白玉飞龙被瞬间震倒在地,缩头蜷尾,颤栗着吟出哀泣之声。

    大手一挥,白玉飞龙霎时被召回。

    墨尊一手负于身后,敛眸四望,只见观海亭六面皆有明光闪烁,似六道琉璃门将他封锁其间。

    掌管百万天兵的墨尊此刻才恍然大悟,恐怕对方早已在观海亭设下杀局,趁着碧萱退婚,他心神松懈之时,诱他入局,使了一计“关门捉贼”。

    压住一瞬的慌乱,墨尊冷静地凝视着观海亭外的白衣身影,试图从对方的招数中寻找破解之法。

    浮生凌于半空,统观全亭,将墨尊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尽收眼底。

    瓮中捉鳖,一举杀敌,机不可失。

    冷峻的凤眸中漾出狠戾与阴森,他对着观海亭捻诀施法,疾如雷电。

    手起诀毕,一道恢弘的幽冥狱火瞬间包围观海亭,熯天炽地,挟有焚毁仙灵之势。

    对方出招快如闪电,力求赶尽杀绝。

    墨尊毫无智取之法,唯有硬攻。掌中寒剑立现,一个纵身,举剑劈防,却是徒劳。

    幽冥狱火愈燃愈烈,火光冲天,不断逼近。

    几个回合后,墨尊法力不济,破防未果,以寒剑杵地,单膝跪倒在观海亭内。

    抿紧色淡如水的薄唇,圆睁的凤眸越过燎燎紫焰,落在那道从容的白衣身影上。

    幽冥火灼灵毁仙,必属幽冥戒秘法。而修得如此高深的幽冥戒秘法的唯一途径便是…

    后知后觉的墨尊深眸中溢出无尽的痛楚与不甘,难道今日真要身死南海?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忽现一道惊鸿艳影,墨尊急中生智,顺势使出一招诛心计,扬颏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就算要孤死,可否让孤死得瞑目?”

    话落,远处的素纱身影一滞,堪堪停在半空。

    墨尊见状,冷冽的凤眸中闪过一抹得逞。只要对方坦白,碧萱必会意识到错认小书童之事。

    酣于厮杀的浮生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倩影,眸光愈冷,薄唇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你不必知晓。因为从今日起,孤便是天界太子,墨尊。”

    言毕,修长的指尖对着观海亭射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幽冥狱火霎时熄灭,化作六面冰墙,如银砌,似玉团,迭迭层层,冷冷飕飕。

    一眨眼,冰层增厚,步步紧逼,迫人的窒息感带着源源不断的凉意自脚底升起,势要将一颗被幽冥火灼伤的赤子之心冰冻,震碎。

    冰火两重天,如堕阿鼻地狱。

    墨尊奋力举剑抵抗,晃亮如银的剑锋擦过笔直坚硬的冰墙,声音刺耳又骇人。

    “住手!”

    背后猝然响起碧萱急切的声音,浮生猛地收手回眸。

    小仙子柳眉倒竖,杏眼含怒,颇有与他大干一架的气势。

    凡间四年,碧萱与浮生早已将幽冥戒双修秘法习完。

    起初,碧萱是半推半就,可随着法术日益精进,她亦渐渐体会到了双修之乐。

    当然,这也归功于浮生的体贴。小仙子每有痛楚之时,他总能强忍着情思停下,悉心呵护。

    所以此时,碧萱只一眼便瞧出了浮生施展的乃是幽冥戒秘法的必杀技。

    她对墨尊本就心有愧疚,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青葱玉指捻诀,口内念念有词,旋踵就破了浮生的法术,露出杵着寒剑,单膝跪地的墨尊。

    碧萱纵云飞入观海亭,将羸弱的墨尊护在身后,鼓着小脸,怒视着紧随而来的浮生,“你竟然背着我要杀墨尊!”

    幸而善财从凡间传法回南海,路过观海亭见到他们后,及时通知她,否则今日墨尊便要丧命于此了。

    他到底是何身份?杀死魔界太子不算,竟还想剿杀天界太子!

    方才那法阵气势浩大,惊天地,振鬼神,所向披靡,与平日里的他实在不同。

    况且,杀害知尧时,他还是个窝里横。

    思及此,碧萱不由得蹙眉打量起眼前的浮生。

    浮生受不了碧萱那质疑而疏远的眼神,上前一步,攫住她的纤臂,一把扯回怀里,对着墨尊施了一招定身咒,将其牢牢定在原地。

    凤眼半眯,凝睇碧萱愠怒的小脸,浮生加重手劲,将她压向自己,冷声警告道:“你再为他说一句,我就当着他的面要了你。”

    碧萱闻言俏脸一僵,咬着樱唇,气呼呼地抡起小拳就要往浮生脸上砸去,却被他轻易制服。

    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无处发泄,碧萱只能忿忿地朝他白色锦鞋上狠狠踩了一脚,小脑袋一歪,鼓着香腮,羞红了脸,拿捏他的七寸。

    “我不管,你今日若伤害墨尊,日后就别想碰我!”

    这威胁…太严重!却该死的有甜甜的味道!

    浮生俯视一眼鞋头浅浅的脚印,舌尖抵了抵腮肉,呵笑一声,身子不觉又贴近几分,抵着她的小腹。

    眸光浅淡的凤眸眄视着面色苍白的墨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痞气,下巴贴上碧萱圆润的耳垂,语气暗哑而戏谑,“不让我碰,你不馋么?”

    碧萱本就经不起言语调戏,更何况还在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墨尊面前。

    这般孟浪的言语似是将两人欢昵之事曝光,不啻当头一棒。

    小仙子登时转头,美目瞠圆,怒不可遏地露出尖利的獠牙,对准浮生的下巴狠狠咬了下去。

    浮生闷哼一声,揽着纤腰的大手沿着裙上的褶皱滑下,对着娇臀就是重重一掌,淡嗤一声,“现在就馋了?”

    “够了!”

    墨尊解定身咒屡试屡败,不耐地闭眼,掩去眸底的酸涩,厉声叫停。

    小仙子半是娇嗔半是依赖,眉眼间早已褪去了懵懂青涩,全是妖娆妩媚的风情,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灵兮,遥远陌生却又摄人心魄。

    凄厉的叫声令碧萱身子一僵,缓缓松口,尴尬地看向单膝跪地的墨尊。

    堂堂天界太子,本应享受万神景仰,此刻却狼狈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急需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碧萱鼻头一酸,心有不忍,扯了扯浮生的衣袂,柔声开口:“解了定身咒,让他回天庭吧。”

    自碧萱出现,浮生就知今日围剿已败。可放虎归山,实在后患无穷。

    看出了浮生的犹豫,碧萱扭动纤腰,欲挣开桎梏,却惹来他的一记白眼。

    最后,她万般无奈,只能对着他的薄唇送上一个香吻,拍了拍他的颊畔,撒娇道:“乖,让我和他说两句。”

    送上门的炫耀机会,浮生岂会放过,大手瞬间叩住她的后脑勺,深深一吻。

    虚荣心被满足,浮生才松手,在亭中的鹅颈椅上慵懒落座,搭起一条腿,双手抱臂,端出监视的架势。

    无视其不修边幅的行为,碧萱在墨尊身前蹲下,双手抱膝,沉思片刻,缓声道:“墨尊,如你所见,我已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便不能再与你维持婚约。待知尧之事平息,我回蓬莱后,便叫舅舅去天庭退婚,对不起。”

    “灵兮,你可知他不是小书童,我才是!”墨尊眼底一片猩红,嘶哑地开口,做最后的挽留。

    碧萱眨了眨清凌的杏眸,点头道:“我知道。他虽身份不明,可对南海之事亦是一清二楚。我想着,他多少与你有些关系。所以,我求你,回天庭后,莫要为难他。”

    听罢,墨尊蹙眉噤声,更加纳闷对方的来历。

    令他更费解的是,既然碧萱早已知晓对方的底细,她为何还要将错就错?

    海风瑟瑟,却吹不散心头浓烈的爱意。

    回想之前种种疑惑,墨尊已猜透,看透,可还是拔不出深种的情根,藏起心中的崩溃,木然而沙哑地问道:“为什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碧萱被问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何时对浮生动了情,可细细回想过往,才发现处处是情深。

    “知尧妄图轻薄我,他才将其杀害。砍倒幽冥神树,亦是为了采下唤醒记忆的心果。魔界逼迫,我来凡间,多少有些不甘与愤懑,好在他来了。感情之事,我向来看淡,唯一所盼,便是能够朝夕相伴。”

    听碧萱娓娓道来,墨尊的舌根渐渐泛起苦涩。

    小仙子的话,句句似剑芒,字字割愁肠。

    他就算率领百万天兵将那白衣男子挫骨扬灰,亦是徒劳。

    感情之事恰似醉人的清荷酒,酒消香未消。

    他不是不懂得及时止损,却仍控制不住自己一厢情愿地藏起深情,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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