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碧萱清醒
沉酣一梦，百转千回，肝肠寸断。
星河宫内，坐在床沿的浮生安静地凝视着碧萱紧蹙的新月眉，倾听着她痛哭的呓语，神色变得愈发不安。
咽咽之声戛然而止，盈满水雾的杏眼悠悠睁开，失焦地望着羽纱承尘。深陷梦境的碧萱痛苦地呢喃，“小书童，你忒卑鄙！”
委屈的幽咽声煽情而缠绵，瞬间击碎浮生所有的克制与隐忍。他的小仙子，终是全部想起来了。
欺身压上婀娜的娇躯，浮生单手撑在枕边，另一手轻颤着捧住凝脂娇靥，霸道地吻上软糯的樱唇，辗转吮吸，似要将这一万年的思念与爱恋全部融进这个亲密无间的吻中。
唇上清晰而又真实的濡湿感令碧萱骤然清醒，下意识地伸手抗拒，慌乱地蹬着一双玉足。
眸中雾气散尽，小书童的昳丽俊容近在咫尺，碧萱陡然一滞，心尖狠狠颤了下。
破碎的记忆渐渐被拼凑完整，将隐藏在流年里的悸动完全释放。
轻颤的眼睫缓缓遮住眸底的情动，贴在他胸口的纤纤玉手慢慢上移，轻柔地环住他的脖颈。
碧萱仰头，半启檀口，舌尖就被他灵活地吮住，轻咬，含弄，毫无反抗之力。
势在必得的占有披着暧昧的糖衣在清晰的吞咽声中淋漓尽显。
榻上仙子粉面生春，羞答答，娇滴滴，软绵绵，似清水芙蓉，又清又媚，诱人采撷。只一眼，浮生就顿觉心口鼓噪，筋脉逆行。
微凉的薄唇含住粉圆的耳垂，他愈发卖力地舔逗那圆嘟嘟的疤痕，大手自娇嫩的脸颊滑至纤细的雪颈。拇指轻缓地摩挲着吹弹可破的雪肌，四指不断扣紧颈骨。
滚烫的温度自耳畔迅速蔓延至全身，似霞映澄塘，为白肌秀骨染上片片绯色。
轻微的酥麻感自颈骨直逼头皮，碧萱不由自主地绷紧下颚，溢出甜润的嘤咛声，且娇且酥。
“小书童，你忒卑鄙！教我动了凡心，我还没寻你算账呢。”软绵绵的娇嗔带着破欲的余音，半是抱怨，半是勾引。
灼灼凤眸凝睇着深陷情思的娇靥，浮生抵在碧萱的额上，低哑地解释：“灵兮，我并未娶公主，此事待会儿详说。接下去，我便要教你云海沉浮之法，你可要学？”
沙哑的嗓音，旖旎而绵长，暗含小心翼翼的呵护与体贴。
失忆之时，是不暗情思。此刻，情潮涌动，芳心沦陷，碧萱自然懂他的暗示。可她又不甘心让小书童步步为营，太过得意。
芊芊十指懒懒地搭在他金镶玉腰带上，碧萱掀起轻颤的眼帘，眸底流淌着一抹戏谑，笑得明媚而鲜妍，“小书童，这秘法，你从未练过，我怕你不会。”
水润樱唇沁出一声软语，带着三分魅惑，三分勾引，四分妖娆，似梅榴初绽，娇艳喷香。
“伶牙俐齿！”
最后一丝理智被这一声婉转的质疑燃烧殆尽。浮生用力蹬去长靴，曲膝而上。大手一挥，羽纱罗帐轻盈坠落，遮掩住浓浓春意。
难舍难分之际，浮生已扯住了素纱腰带，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就解开了系扣。指腹摩挲着一路翻山越岭，抵达似雪缎的秀肩，辗转片刻，拨开覆在雪肌上的襟边。
冰肌玉骨，禁不住指甲的刮擦，浮现道道暧昧的红痕，似嫣红的火舌，瞬间燎原。
突如其来的凉意惹得娇躯一颤，碧萱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暗暗攥住锦被，紧咬着下唇，咽下声声娇喘。
香雪肩，蝴蝶骨，芙蓉兜，遍体生香，样样销魂。浮生猩红着眼眶，艰难地停下。
意识到对方的停滞，碧萱难耐地扭动纤腰，睁开迷离的杏眸望向浮生。
倏尔，攥着锦被的玉手被他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修长的手指灵巧地钻入她的指缝，强悍地分开纤细的五指。
眨了眨欲迷欲离的杏眸，碧萱茫然不解其意。
小仙子的渴望赤裸而又急切，浮生利落地拔下她指上的幽冥戒，勾唇解释道：“灵兮，第一次的美好就属于我们两个，好么？”
回忆太过绵长，深陷其中的碧萱早已忘了幽冥戒的事情。怔忪间，她才想明白，他今日为何提前摘了幽冥戒。
眼波流转间，纤细的双腿勾上他的腰，碧萱伸手轻解着金镶玉腰带，潋滟红唇贴上了凸起的喉结，娇嗔道：“你今日没戴幽冥戒，原是早已打算图谋不轨。”
喉结上濡湿的触感瞬间勾起白玉柜中的旖旎回忆，将幽冥戒往枕下一塞，浮生沉身下压，扯断芙蓉兜，轻嗤道：“呵，这么着急？”
颈后一松，最后一丝束缚被剥离。丝丝凉意袭上莹白的肌肤，惹起点点鸡皮疙瘩。碧萱不可抑制地轻颤着呜咽出声。
情动缱绻，搓粉团朱，绷弦搭箭之际，意识到危险的碧萱猛地睁眼，惊慌地乱蹬玉足，急急推开浮生，娇吟道：“你快些下来，若是被晋江发现了该怎么办？小书童，你是要害我死在雷霆电锁之下啊！”
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翳雾凤眸中瞬间迸出一丝狠厉，浮生一把扼住杨柳腰，往回一扯，发了狠似地堵住碧萱喋喋不休的小嘴，不满地道：“废话忒多！今日就是被劈得魂飞魄散，我亦要知晓尤花殢雪到底是何滋味。”
言毕，最后一点距离猝然消失，严丝合缝。
碧萱痛得蹙眉龇牙，尖尖玉笋缓缓嵌入浮生硬实的小臂，带着哭腔的哼哼唧唧声不断溢出小樱嘴。
罗帐摇曳缓生香，金钩轻击不绝声。碧萱仿若又回到了观海亭内，耳边尽是汹涌澎湃的海浪声，起起伏伏，忽远忽近，犹坠云海，上上下下，轻盈无力。
“小书童！你压到我头发了！果真笨手笨脚，不得要领！唔！”喋喋不休的小嘴再次被封住。
良久，喘息渐定。粉桃娇靥上露出一丝妩媚，碧萱窝在浮生清冷怀抱里，报复似地轻掐着他的腰。
浮生已没了往日的狠戾，凤眸中漾着缱绻柔情，将黏在碧萱脸上的长发别至耳后，轻笑道：“莫要以为想起来了，你就可以再奴役我。”
被拆穿，碧萱缩了缩肩，愈发往他怀里蹭，岔开话题道：“说起来，小书童，你和那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小仙子失了往日的娇蛮与霸道，眉眼间皆是初尝情事的娇媚与柔情，腻腻歪歪，嘤嘤软软，完全击中浮生的心防。
憋了一万多年，终尝云雨之事。沉溺于这一刻的温存与静谧，浮生根本不想提及第三者，轻拍着碧萱的背，慵懒地道：“都是一万多年前的事了，就莫要翻旧账了。”
“什么翻旧账？方才不是答应我要详说的？”碧萱抬起水艳艳的清眸，嘟着小嘴，不满地戳着浮生的胸口。
浮生唇角憋着笑，按住她作乱的小手，闭目不答。
携云握雨到底颇费神思。碧萱虽有不满，但全身的酸痛感教她不得不依在他身上，调息休养。
昏昏欲睡间，碧萱脑中突然闪现孽镜之景。
她仰起绯色未退的俏脸，唇角含笑，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抱着我的灵位葬身火海了？”
话音刚落，后知后觉的碧萱黛眉浅蹙，清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笑意瞬间凝固在唇角。
孽镜中的是墨尊！也就是说，凡间历劫的浮生是墨尊！莫怪他一万年前回归天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蓬莱提亲！
墨尊会酿清荷酒，还将星河宫布置得与潮音洞极为相似。南海的小书童是墨尊！不是眼前这个浮生！
思及此，碧萱骤然惊起，轻颤的掌心贴上他的左胸口，却是一片寂静。
碧萱吓得一激灵，利落地扯过锦被，紧紧拢在胸前，“无心、无魂、无魄，你不是浮生！墨尊才是！你到底是谁？”
犀利的质问刺破了浮生精心布下的棋局，将他的计划彻底打乱。
他一手攫住碧萱的细腕，另一手掐住她的下巴，阴沉沉的凤眸盯着惊慌失措的碧萱，冷声警告：“灵兮，你若敢招惹墨尊，我就将他杀了！”
瞠圆的杏眸中媚色尽消，取而代之的是燎原怒火。
碧萱甩着头，试图挣开他的桎梏，破口大骂道：“你到底是谁？竟敢冒充小书童！”
雪肩上密密麻麻的红痕提醒着他碧萱方才的痛楚，浮生不忍与她吵架，很快松了手，沉着脸，下床穿衣。
诡异的安静透着一丝尴尬，碧萱拢着锦被，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颀长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两个窟窿来。
修长的手指轻扣金镶玉腰带，衣冠楚楚的浮生转身，眄视着忿忿的碧萱，淡淡地道：“我不是假冒的。”
“那你说，你在南海做了些什么？”碧萱鼓着桃腮，咬牙切齿地问道。
浮生掩去眸中的无奈，撩起衣摆，上前一步，俯身附在碧萱耳边，挑起眉梢，极尽暧昧地反问：“灵兮，今日之事，是不是比捏海参好玩？”
赶海的记忆浮现于脑中，稍稍一深思，碧萱就惊得双手捂嘴。原来小书童那次流鼻血不是因为体虚，原是因为在想…
锦被倏地滑落，露出满是红痕的莹白娇躯，暧昧而勾人。
凤眸微眯，浮生叩紧负在身后的双拳，暗哑道：“方才折腾得狠了些，你好生休息，莫要去挂夜了。我先回藏经阁取幽冥戒，待入夜后，再来寻你。”
回过神的碧萱仰头撞见他炽热的眼神时又急急抓起锦被遮掩，又羞又气地抿唇不语。
这下真气得不轻，一时间怕是哄不好。看来，真要用超脱三界的幽冥戒双修秘法才能将她安抚下来。浮生深深睨了一眼碧萱，便化作一道云烟消失了。
陷入凌乱的碧萱气得直揉两侧颞颥，乱糟糟的脑袋里根本理不出一丝头绪。
一个荒唐的念头突然冒出，她…她不会…不会是睡错小书童了吧？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碧萱怒火中烧地扯过枕头狂捶几下后，颤着嘴皮，娇凶娇凶地骂道：“小书童，忒了可恶！竟敢提上裤子就跑！看我下回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