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剧痛
萧楼猛地发出一声痛呼，浑身跟着颤抖起来，她不由自主捂住了剧痛传来的地方。
左手腕的手环！！！
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心跳加速了吗？
萧楼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萧楼，萧楼，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快说话呀？”莫轻寒听到她的惨呼，心急如焚，恨不能穿过手机来到她面前。
“我没事，刚才手有点抽筋，估计举着手机太久了。”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微笑，将此事遮掩过去。
“真的吗？你别骗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你快去休息下，等你好一点了再打给我……”莫轻寒在那边干着急，只能不停地出言安慰。
“小寒，我没事，你放心，只是抽筋了而已，我不会骗你的。我要下班了，我回家有空再打给你好不好？”因为手环的突然电击，萧楼方寸大乱，极力哄着莫轻寒，想要早点结束通话，时间越久，她越心慌，她怕再出现其他意外。
“好的，那你好点了给我说一声，发信息也行，记得哦，一定要给我说下，不然我会担心。”
“还有，你有空就要联系我，看到我信息及时回复我，想我要打给我，要做到！”
莫轻寒提了诸多要求，全部都是对她的依依不舍。
“好，都答应你。你先挂断，好不好？”这是她们之间的小情趣，每一次通话或者视频，结束时她都等着莫轻寒先挂断，她想做目送和守候的那个。
守着她们的爱。
莫轻寒虽然百般不舍，可还是体贴她，怕她真的有事，依依不舍地挂断了。
萧楼放下手机，撩开衣袖，查看着左手腕上的手环。
这是方才剧痛的源头，她因为心跳加速，被电击了！
吴善音的话是真的，他没有丝毫的危言耸听，这款手环真的能精准感应到她的心跳频率。
只是因为思念莫轻寒，想要亲吻她，情动之下心跳加速，就因此触发手环遭受电击。
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带来手臂肌肉抽搐，跟着浑身发麻，还有浓烈的心悸，虽然只是一下，可那种痛楚，压根没法忍受。
萧楼颓然靠在椅背上，心底犹如寒风肆虐的荒原，阵阵悲凉。
“萧楼，你在里面吗？”
是楚天心的声音，萧楼定了定神，打开了门。
“楚叔叔。”
楚天心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书房，温声道：“听说你要回来，一个月前，意儿就开始指挥人布置这里，喜欢吗？”
“喜欢，布置的很好。”
“意儿出门和朋友聚会了，今晚只有我们三人共餐，你别局促。”楚天心善意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和莫轻寒通话那么久也无人打扰。
“意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脾气有些大了，不过对于她在乎的人，确实会很上心，萧楼，你别怪她，如果可以的话，多和她沟通沟通，感情的事，硬碰硬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萧楼有些愕然地抬起头，却撞入了楚天心温和的目光里，那目光包容且体贴，很让人安心。
可是，楚天心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和吴意之间的恩怨，这种劝慰毫无用处。
她微微别开脸，客气道谢：“谢谢楚叔叔关心，我记下了。”
楚天心微微一笑，对小朋友的别扭和疏离不以为意，温和道：“走吧，晚餐已经摆好了。”
因为吴意不在家，这顿晚饭吃的格外沉闷。好在萧楼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默默夹菜吃饭，安静的像只猫。
吴善音全程无话，楚天心主动为他夹了两次菜，又劝萧楼多吃点，其后也无话。
晚餐便在这种压抑的沉默中慢慢度过。
吴善音放下筷子，看了萧楼一眼，开口道：“今晚意儿去与朋友小聚，可能会饮酒，回来后，你好好照料她。”
“好，我会的。”萧楼也放下了筷子，答应了下来。
虽然她很反感吴意饮酒，但相对比起来，她更不想身边躺着个酒气熏天的人。
吃罢饭，吴意仍然没有回来，萧楼松了口气，吴意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才是个自由人。
她重新回到书房，准备看其他人发来的信息。
因为吴意的纠缠，萧楼大部分朋友、同学、同事，都没再联系了，唯一还在联系的，就是大学室友于萍萍。
果然，在爸妈和莫轻寒信息下面，就是于萍萍发来的两条消息。
“室长，在干嘛？”这是两个月前的消息。
“室长，怎么还不回我？是不是想我一脚踢翻咱俩友谊的小船……”这是一个月前的消息。
接着是一个语音未接、一个视频未接。
大学时期，萧楼做了宿舍寝室长，其余三个室友便亲切地称呼她室长，这个称呼一直延续到毕业。
想起大学岁月，唇角不由溢出笑意，她打字回复。
“萍萍，在不在？”
消息发出去几秒钟后，就收到了语音通话请求。
“你个混蛋，竟然这么久不回我？”话筒里传来于萍萍恼怒的嗔骂。
听到好友亲昵的骂语，萧楼笑了笑：“和吴意发生了点不愉快，耽搁了一阵时间，没事了，你最近怎么样？新工作如何？”
“吴意还在为难你吗？”于萍萍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点，她记得自从萧楼接了那份家教后，就遇到了诸多刁难，后来那个嚣张跋扈的家教学生甚至闹到学校来，萧楼平常也不怎么爱说话，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于萍萍作为她大学里最好的朋友，隐约了解了一些，但是也知道的不甚详尽，因为萧楼不肯细说。
“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她家里有钱有势，我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了。”萧楼难得开了个玩笑，她感情上的事情，只对于萍萍说过，所以有时候郁闷至极，就会找她倾诉，当然这种次数很少，她并不善于发泄，通常都是闷在心里，用画画练字来排解。
关于吴意的事情，因为涉及到莫轻寒，萧楼没有全部透露给于萍萍。这是作为朋友，她对于萍萍唯一保密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莫轻寒，既然她都狠心出国三年了，你不如就收心吧，跟你这个金主好好过，这年头，不想奋斗的人排着队呢。”不明真相的于萍萍，信口安慰。
两人相处之道十分轻松，有什么说什么，荤素无忌。
“莫轻寒出国，是有原因的，不能怪她的，而且，我们并没有分手。”萧楼解释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你还在等着她吗？可是吴意和你又是怎么回事？”于萍萍有点惊讶，她感觉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不说这个了。”萧楼内心郁郁，她和吴意的事情，中间夹杂着太多沉重的不快，即便对着至交好友，也无从说起，干脆避而不谈，转头问起于萍萍来：“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了，上次听你说吵架了？”
“分了，重新找了个。”于萍萍语气有些无所谓。
萧楼有些发愣，记忆中，这是于萍萍交往的第四个男友了吧？
“有时间来海东市，我请你吃大餐。”
“这还用你说，我去了，你必须得最高规格接待。”
“行，那你啥时候来？”
“看情况吧，也许哪一天我灵机一动就去了。”
“对了，以后我发你消息，必须及时回复我，不然，翻脸警告！”于萍萍磨了磨牙，故意危言耸听。
“知道了，哪一次你发消息我不是及时回你了，这次真的事出有因，原谅我吧。”
“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我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被吴意纠缠的话，不如来昌都，跟我一起做伴？”
我倒是想去，可走得了吗？想到自己每次想逃跑时，吴意毁天灭地的各种举动，萧楼露出个苦笑。
甚至于，此时此刻，她心里也有些隐忧，这次是因为吴意出门见朋友去了，如果她在家，自己恐怕不能这么顺利地联系到莫轻寒，也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是不是真要在这个牢房里，日复一日地过下去？
“喂，不情愿啊，算了，我就说说而已，谁稀罕和你作伴，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于萍萍见萧楼没吭声，以为她不愿意，便自寻台阶。
“没有，怎么会呢，大学时咱们就说过，毕业后一起奋斗的。”萧楼回神后，连忙补救，想起那时的约定，她心里有些失落，也有着遗憾。
于萍萍也想起了当初的约定，不觉露出微笑，可嘴上却故意挤兑萧楼：“亏你还记得，我可是一直没忘，可惜某人见色忘义，自从有了媳妇后，眼里就容不下我这个朋友了。”
“我真没有，只是我现在一时半会走不了，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等有机会吧，有机会，我去看你。当然，你也可以来找我啊。”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即道别了。
她们是那种一年半载不联系，但是心里始终会记挂着对方，即便很久不联系，很久不见面，可是彼此心里知道对方是最好的朋友。
“是谁啊？听你语气挺高兴的？”
于萍萍正握着手机发呆，许明亮围着条浴巾从浴室走了出来。
这是于萍萍新交的男朋友，今天本来答应许明亮与他共度良宵，可是现在，于萍萍改变主意了。
许明亮见她握着手机发呆，伸臂抱住了她腰身，贴了上来。
于萍萍眼中闪过一阵厌恶之色，扭了扭腰身不着痕迹地脱离他的怀抱。
而后，她拎起自己的包，瞥了眼身后的男人，很年轻，帅气阳光，身材也很不错。
“有急事，我先走了，小狗狗。”她丢下个勾人的坏笑，径直出门。
许明亮一脸错愕：“萍萍，不是说好了今晚陪我吗？我澡都洗了……”
他急的伸手去抓于萍萍，可是于萍萍早有防备，回应他的是哐当一声门响。
于萍萍不等许明亮追出来，就上了电梯，经过小区大堂时，她看到了正衣镜里的自己。
咖色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卷，披散双肩，身上穿着极具民族特色的棉麻束腰碎花裙，脚上是一双同样具有民族风情的布带凉鞋，柳叶眉，瓜子脸，面无表情，超出这个年龄的大红唇色，为她增添了一丝冷漠。
看着这样的自己，于萍萍心头没来由一阵烦躁。
她找出一张湿纸巾，将大红唇色狠狠抹去，撩了撩长卷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个笑脸，随后大步出了小区单元门，融入了夜色中。
夏夜，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湿漉漉的，忽明忽暗的灯光，反射在水渍的地面，映出一片片冷白的光，她快步走在温热的夜风中，感受着那湿漉漉的潮气，一不留神，就被地上反射的水光给晃了眼，心中没来由一阵伤感。
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大学岁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萧楼时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