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狂怒
“她是谁啊？”柳龙飞作死地问了句。
果然，吴意一脚飞起，在他退避前，踹在了他大腿上。
柳龙飞扔掉烟头，揉着大腿，懊恼无比：“你这是包养失败了啊，没想到吴大小姐，还找了个清高孤傲的文艺生？”
吴意淡淡道：“我虽然不专业，但是鉴赏能力可不差，她的瘦金体和国画，相当不错，你看了就知道，不过，你收到货后，全部打包给我送回来，一件都不许泄出去。”
“你占有欲太强了！”柳龙飞忍不住吐槽。
吴意眼神一冷，语气却寂寥：“你不知道，她那样的人，如果放出去，绝对会一鸣惊人，我可不想给自己惹来对手。”
“所以你就金屋藏娇了？”柳龙飞又忍不住回了句。
见吴意眼神不善，忙道：“行吧行吧，这是小事情，顺手为之，不过，你也要帮我的忙。”
“我听说你私下和秦舒交情还可以，你帮我牵个线，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样？”
秦舒？吴意回忆起上学那会，秦舒是她的学姐，倒是组织了几次联谊，那时候秦舒对她还是蛮关照的，不过随着秦舒出国留学，她有了萧楼后，两人几乎断了联系，也就是逢年过节，跟随吴善音去秦家拜访时的点头之交了。
下次遇到就探探口风好了，吴意一口答应下来：“行吧，我记住了。”
“柳大少？”
吴桐的声音从屋内冒出来。
两人忙一起走进去。
“你还是带上口罩和墨镜，虽然这人底细都被我捏着，但是不得不防。”
“嗯。”吴意点点头，重新带上口罩和墨镜，又顺手扯了件黑色风衣套在身上。
吴桐打量着一起走进来的柳龙飞和带着口罩的吴意，有些忐忑不安。
“说罢，什么情形，不过，在你开口之前，我警告你，这件事，要是走漏分毫，你知道后果。”柳龙飞随意坐到桌面上，声音冷漠。
“知道，知道，请柳大少放心。”
说到专业的事，吴桐马上滔滔不绝。
“对方的通讯终端和社交平台，我全部成功侵入，需要的话，随时可以黑掉。”
“黑掉会怎样？”
“黑掉的话，通常有三种结局：中毒、通讯中断、信息转移。”
吴桐又补充道：“第三种说白了，其实就是信息窃取，适用于商战，搞垮竞争对手之类。”
“三种结果，对方都不会察觉？”
“当然不是，第一种第二种，对方会知道有问题，第三种看情况，如果信息不被泄露，对方就永远不会知道。”
柳龙飞扭头看向吴意：“你要什么？”
吴意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想到了无数个夜晚，萧楼以为她睡着了，而后偷偷起来，在书房给莫轻寒写信，一封又一封，情意绵绵的长信。
她嫉妒的发狂，却又无可奈何，还只能装作不知道。
后来，她终于忍无可忍，想尽一切办法缠着她，搅扰的她没有时间写信。
内心深处，疯狂的希望，萧楼除了家人谁也不要联系，她希望她的邮件，只发给自己，她的通讯录里，只有自己，她的聊天对话框中，也只有自己。
“我希望，她联系人里面，其中一个人的信息、语音、视频、邮件，发不进来，而她的所有信息发出去后，对方收不到，而是转移到我指定的邮箱。”
柳龙飞有些无奈，暗道这控制欲真是顶天了。
他看向吴桐：“听明白了吗？”
吴桐打了个响指：“明白了！”
“按照这办吧？多久能好？”
“半小时。”
忍了又忍，吴意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邮箱主人，现在在做什么？”
“在和人视频通话。”
“多久了？”吴意的声音，逐渐冷厉。
“一个半钟头了。”
吴意双眸黯淡失色，可还是不死心地继续确认：“是哪里来的通话？”
“海外，ld。”
“可以听到通话内容吗？”
“最好不要，通话内容除了个人通讯设备可以存储外，直接对接国家通讯数据库，很容易被发现……”
柳龙飞见吴意情绪不对劲，马上道：“那你速度去，黑了对方所有通讯设备，确保她再也联系不上对方，而且还不能被双方察觉。”
“这，你要告诉我，不让她联系谁啊？”
吴意声音冷的像刀子：“我告诉你。”
她发完信息后，转身就走。胸腔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就知道，自己一离开，萧楼绝对会联系莫轻寒，此时此刻，她是不是正和自己的小情人对着视频卿卿我我互诉衷肠？
她的温柔、她的微笑、她的情话、她的爱意，全部都对着莫轻寒，一丝一毫都没有给过自己。
嫉妒、酸楚、痛苦，犹如海浪一般将她包裹。
她的心，好痛好痛。
柳龙飞早就察觉不对，紧跟而出，一直在她身后呼唤，可是吴意压根听不见，她满脑子都是萧楼对着莫轻寒甜言蜜语温柔款款的模样，浓烈的嫉妒让她大脑几乎宕机。
她犹如一团地狱之火，修长玉腿大步迈开，直奔正在聊天打趣的三男一女。
“吴意，吴意，你等等。”柳龙飞几乎是小跑着跟上来。
“怎么了这是？”齐晴扭头看见吴意一脸森寒，疑惑发问。
吴意谁也不理，她完全失去理智，听不见、看不到，脑海里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想要嘶吼，想要发泄，想要报复，想要肆虐。
她径直走向姜东来，一把拽住他就往健身房走。
“陪我打架！”
“喂喂喂，吴意，我不行啊，你让田沣来。”
“啊！我还没戴好拳套啊……”
接着就传出姜东来的惨呼和砰砰砰的拳击声。
大厅内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由地抱紧了自己。
“萧楼，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当然想你啊。”
“那你想我时，都做些什么？”
“画画，我给你画了好多画。”说到这里，萧楼没敢继续说下去，那些画作，都放在吴意明月楼的房子里，不知道还在不在，按照吴意的性格，很可能已经毁掉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实在不行，自己再重新多画几幅好了。
“你以后画完，手机拍下来，发给我看看。”
“好，我真笨，以前都没想到拍照呢。”萧楼有些懊恼。
“你就是笨，想我的时候，应该告诉我呀，画画我也不知道，笨死了。”莫轻寒嘟哝着，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甜蜜蜜的。
“萧楼，我这次回去，你可要多陪陪我，每天都要在我身边，睁开眼就要看到你，一分一秒都不许离开我。”莫轻寒眉眼含笑，语气娇软地冲着她撒娇。
萧楼内心又欢喜又纠结，又甜蜜又苦楚。
莫轻寒回来时，自己能脱身吗？
吴意会允许自己去见她吗？不会的，以她性子，绝对要想方设法阻止，乃至不择手段地威胁。
可是对着自己的爱人，她什么也不能说。
“好。”她定定地看着莫轻寒，给出了这个痛心疾首的回答。
幸好两人只是视频，莫轻寒察觉不到她的神色变化。
看了看时间，快六点钟了，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她现在在别人家里，不可能在晚饭时间不出现，且一会儿，定然有人来喊自己用餐，萧楼有些着急。
“小寒，你今天是休息吗？”
“对哦，我今天上午碰巧没有课，你要陪我，不准说有事。”
莫轻寒敏锐地察觉出她问话的用意，马上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可是，她又体贴地问道：“萧楼，你是不是有事？”
“嗯，我六点钟下班。”萧楼心慌意乱地撒了谎。
她对莫轻寒的谎言越来越多，这让她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和紧迫感，她有预感，这些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戳破，到时候的真相，莫轻寒如何承受？
“那你到家后，再给我打过来，我等你。”莫轻寒善解人意地说道。
萧楼想了想，决定先打个预防针：“你有事就去忙，我最近工作比较多，晚上可能加班，如果不加班，我就给你打过去，好吗？”
“好吧。”
“那你亲亲我。”她嘟着花瓣一样的红唇，对着屏幕索吻。
萧楼对着屏幕回了几个吻，这才安抚下自己的心上人。
“乖，我一有空，马上打给你，好不好？”看着莫轻寒恋恋不舍地神情，她只好温言安慰。
“萧楼，你有没有想过来国外和我在一起？也许，这也是个方法。”挂断前，莫轻寒突然这样问道。
想过，当然想过，萧楼在心底暗暗说道。
这句问语让她的心再起波澜。
当初莫轻寒出国前一周，她就在心里暗暗盘算，自己是不是可以凭着努力工作，攒齐出国留学的钱，去往莫轻寒身边，哪怕辛苦，也能守护着她。
可是，这一切打算，都在再次遇见吴意后，变得失控。
莫轻寒是大二下学期出国的，大三时萧楼开始寻找兼职攒钱，却没料到，竟然阴差阳错应聘去了善才集团，再次遇到了放暑假归来的吴意。
从此，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纠缠她威胁她，将她捆在身边。
等到萧楼快毕业时，吴意直接将人带到身边，从此寸步不离。对外联系被她掐断了，新工作被她搅黄了，再找工作也被她给偷偷推拒了，自己只能呆在她身边，犹如笼中鸟，就是联系莫轻寒，也只能偷偷摸摸的。
“萧楼，你在干嘛，竟然走神了？”莫轻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将她拉回现实。
“没事，就是想到工作的事，有点头疼。”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新工作是什么呢？”
萧楼略一思索，再次撒谎：“我新工作和教育有关，教书法和国画的。”
“哇塞，那岂不是和你专业匹配，而且是你的爱好？”莫轻寒毫不怀疑，声音欢呼，真心诚意地替爱人高兴。
“嗯，这份工作我蛮喜欢，就是有时候需要灵感，所以头疼。”萧楼顺势说道。
她心中压力越来越大，莫轻寒天真烂漫，在她面前雀跃欢呼，却让她更加心痛，因为她打着爱她的名义，对她不断扯谎。
“那你是不是很辛苦？对不起，我都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帮你分担，你放心，我妈妈病情在好转，我也快要毕业了。你等我，我很快就回去，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
听着这番柔情似水的安慰和表白，萧楼差点落下泪来。
“小寒，我，我想你，我好想抱抱你。”她声音哽咽，这一刻，所有压抑的情绪，思念，伤痛，苦楚，俱都化作三个字——我想你，我的爱人，多想抱抱你，将你拥入怀中，填满我的胸怀，挤走我所有的苦痛。
莫轻寒听出她声音中的浓浓眷恋和相思，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圈，她也很想她啊，想的想哭。
“大坏蛋，我也想你啊，想你抱我，吻我……爱我。”她羞答答地说出最后两个字，声音染上了一丝缱绻情思。
萧楼听着她近乎呢喃的情话，心醉神迷，三年都没有和她相见，积攒的思念像是雨后春笋，一下子全部冒出心底，脑海中也不由地回想起离别前一夜的缠绵。
“小寒，爱你啊。”她呢喃着，心跳和呼吸，同时急促起来。
“啊！”一股刺痛，从手臂传来，迅速扩散至全身，心脏仿佛被针狠狠扎了下，一股心悸遽然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