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如果森鸥外作为首领敢私自把我的黑历史录下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他应该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话说我记得他好像有萝莉控人设。
沉默……
“其实我们这边也稍微调查了一下,所谓的荒霸吐是……”
森鸥外讲述了他所收集到的资料。
荒霸吐是什么?怕不是没有人比中原中也更为了解了。
在普通人眼中,那是传说中的神明。
在中原中也眼中,那是他本身所存在所包含的东西。
他是“神”。
但我明白,他并不是神。
说来可笑,在未查明资料之前,我也曾将传闻之中的“荒霸吐”作为“信仰”。
既然荒霸吐是“神”,那我不知名的神啊,请告诉我——
我何时才能解脱呢。
“荒霸吐”无法告诉我答案。
因为它只不过是多年之前日本军事机构擅自研究的“异能力”结合物质而已。
并没有神明的“权能”。
在接触了中原中也,查明了这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的真相之后,我放弃了。
什么神明眷属,什么胫巾之神,什么古老的神明。
无用的东西,或许那名称的正身是我所想找寻的东西。
但是居然由于太过古老而无法查明真相。
甚至连如何书写都没有正规的说法。
“你还相信有神明这种东西存在啊?”中原中也满脸的不信,像是被森鸥外的说辞逗笑了一般的,他嘲讽道。
“不,我只相信亲眼所见的东西。”
森鸥外的面孔上浮现着淡淡的微笑。
“人类在极度无力的时候回虚构出一个虚拟的东西用来祈求。”
祈求那东西做到弱小的人类做不到的东西。
我平静的说道。
太宰治眼珠转动,他淡漠的看着我,以其语言描述了我未尽之意。
“从而实现心理上的救赎和推脱责任。”
【神明】
所以说,在幻想世界寻求本世界的逻辑,是不是本人并没有搞懂现实和虚拟的界限呢?
我唾弃着自己。
“人为什么会对虚拟生物和虚拟的人物产生憧憬并且为其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呢,”我叹气。
“是啊,明明狗就不会,”太宰治同样叹气。
我们如同哼哈二将一般的将原本严肃的场景变得古里古怪。
“审美这种东西究竟是谁养成的呢?”
我努力将话题更加偏离正轨。
“或许是因为虚构出来的东西本身没有‘人权’吧,如何塑造是崇拜者的事所以才会那么受人欢迎,”太宰治提出了一个奇特的猜想。
“就像菜粉蝶会追逐纸片做成的蛾子?”我试图将话题变得可爱起来。
谁知道太宰治幽怨的看着我。
“就像小小姐会因为我不小心弄坏了她动画贴纸的一角而连着三天在我的餐后甜点里放特浓辣椒素和芥末粉。”
太宰治以一副谴责“你真是老二次元”了的表情看着我。
别骂了别骂了。
我躲开了太宰治的视线。
“所以我们现在便是别人刻意聚集起来追逐白色纸片的蛾子吗?”
森鸥外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
“恐怕的确如此,”我点头。
“传闻并非一日兴起,却也没有哪次闹的如同现今这幅模样。”
我如此说道。
“除了六年前那次,”中原中也接过了我的话题。
“……你们知道擂钵街是如何形成的吗?”
他这样问道。
森鸥外挑眉,看着面色稍显阴郁的少年。
“擂钵街?”森鸥外疑惑,“那是因为爆炸而形成的城镇吧,大战末期,因为一场原因不明的爆炸将地面连根拔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遗迹。”
“我记得擂钵街就死在那个坑洞上建立起来的……”
安静听完森鸥外所叙述的,中原中也补充道:“据说爆炸的原因就是荒霸吐。”
说道自己的“身世之谜”,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像是便秘一样的扭曲。
毕竟正常孩子谁会生下来就给地上炸个坑啊,又不是哪吒。
“羊内部有很多喜欢传闻的家伙,”他这样斟酌着用词,“根据传说,六年前,有一伙被俘虏的外国士兵在租借的秘密基地接受拷问。”
“因为拷问官的疏忽,让那群家伙死掉了。但死去的士兵却用愤怒和怨恨唤醒了荒霸吐。”
不,没有圣遗物和祭坛之类的东西是没办法召唤“神”的。
听着中原中也的叙述,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顺带一提,据说能唤醒身处地狱的荒霸吐的,只有在生前一昧的杀人,背负着无数冤魂怨恨,在其死时抱有强大愤怒的人才行。”
不不不,听着就很不对劲啊,这个被抓的他国士兵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吧,既然是被抓了那到底是被做了什么才会拥有强大的忿恨之情啊。
这个传闻听起来不像是在恭维荒霸吐反而更像是在诋毁那个不知道到底存在不存在的拷问官啊。
真正“被涂黑的白蛾子”出现了啊。
是为了污蔑那个拷问官才创造出的谣言吧。
“总之,复活的士兵将他憎恶的敌兵,和囚禁他的整个基地一同吹飞了……”中原中也做出了总结性的陈述。
而作为旁观者的我十分尴尬的挠了挠耳朵,将滑落到眼前的一缕呆毛别到耳后,十分想吐槽但是槽多无口。
那个复活的士兵究竟怎么样了?
如此强烈的愤怒就召唤了一个大炮仗?
这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在哪里炸了个坑的说法怎么这么耳熟?
这些我都没有问出口。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只能尴尬的走到太宰治身后拿着他黑色大衣的袖子打了两个死结。
并不是将太宰治的胳膊掰折了打的结,我之所以能如此做到的原因纯粹是太宰治穿着的这件外套其实很大,大到如果他正经将胳膊放进袖子的话手根本伸不出来。
是一个正常成年人穿会合身,但是十五岁小朋友穿身上会很滑稽的风衣外套。
但是作为不走寻常路的太宰治他,选择了更为风骚的穿法,他直接将外套披在身上,如同一件披风一样。
现在,我只是将披风本不应该存在的袖子打了个死结。
沉浸在思考里的太宰治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
“就是那个擂钵街吗?”森鸥外沉吟。
“对,据说因为荒霸吐的力量对于人类来说过于强大,最终使那个士兵的人格和理性同样崩溃了,变成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怪物,最终将自身连同周遭都燃烧殆尽了。”
中原中也给予了我第一个问题的相应回答。
“原来如此,‘暴怒之神’的再临吗?”
森鸥外意味深长的开口,“太宰君,你怎么想?”
一只在沉浸在独立思索里的太宰治转身握住了试图打第三个结的手,耸了耸肩膀调整了一下外套的位置。
“说怎么想什么的,”太宰治以眼神威胁我赶紧解开死结不然没我好果子吃,“太扯啦,怨恨愤怒这种东西根本没有足以计量的标准,反正怎么都会觉得是骗小孩子的谎话。”
“还不如说尸体会变成救命仙丹这种话更容易有人信服。”
松开了我的手腕,太宰治话里有话。
森鸥外分外凝重的表情让人觉得刚刚中原中也所说的“大灰狼和小红帽的童话”说不定不是谣言那么简单。
谨慎的摸了摸下巴,犹豫一阵后,森鸥外开口说道:“不过,诚如中也君所言,前任首领在生前确实杀了很多人,符合条件。”
阿对对对,被你抹脖子这件事也很符合召唤条件。
我翻了个白眼。
真的会有神为不是自己信徒的人的死亡而发怒吗?
就算是符合条件,那符合的东西也是祭品啊,没听说谁家的神会为了祭祀用的猪而屠杀信徒啊。
又不是外神。
“况且,前任首领的确是说出了荒霸吐的名字,而普通人死做不到入侵拥有最高警备的金库的。”
森鸥外如此说道。
“嗯,所以结论就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呗医生。”
“是有异能者想破坏我们港口黑手党这个和谐友爱的大家庭的内部团结。”
我总结道。
“这可真是……”森鸥外略显疲惫的摇头,手指按在太阳穴揉了十多秒。
“你也应该习惯了吧,”我无力的吐槽,都处理了一年多了还没有整好吗,“我已经开始怀疑你的办事能力了啊我无敌的森医生。”
你真的不是在借由处理港口黑手党内部紊乱这个名头在私底下处理其他其他见不得光的问题吗?
“怎么这样说嘛有误酱,”森鸥外颓废的闭上眼睛,以一副我很心痛的表情说道。
“如此庞大的组织岂是我一个人就能短时间内整合的呢?”
他满口这样的说辞。
“可是我已经将我的权柄全部交给你了啊。”
我一脸的无可奈何。
“但是那样的交付不是更显的我是在威胁你了吗?”
森鸥外没有睁开眼睛。
“难道不是威胁吗?”
我满脸惊愕的表情似乎很好的取悦到了太宰治。
他直接笑出了声。
当场就给橘外人中原中也看了笑话。
看着中原中也一副就蒜挤进去也是橘外人的瞠目结舌表情。
我也很开怀的带上了些许微笑。
“总之!”森鸥外握拳给了办公桌一下。
办公桌hp-1
“太宰君,我现在向你下令,在失态还没有变得更为严重之前,将躲在幕后拉扯纸片的犯人揪出来,可以吧?”
森鸥外一个睁眼直接恢复了“首领的气派”。
被“殃及池鱼”的太宰治不满的瘪嘴。
“反正……事情被暴露给先代派的话我也会作为森派的一员接受拷问,”太宰治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所以就算拒绝也是没用的吧。”
“但是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来得及吗?”
一开口就是老语言艺术家的太宰治看着幸灾乐祸的我,英明神武的开口了。
“不是一个人哦,”森鸥外说道。
在森鸥外看向我之后,太宰治这才带上了一点笑容。
怎料他并没有提起我的名字,反而会提及了另外一个人。
“那边的中也君也请去帮忙吧。”
太宰治立马跨了个脸。
“哈?!!”
被提及的两个人同时大喊了出来。
“谁会和这种家伙一起啊,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我非要帮这家伙不可!”
“谁会需要你的帮助啊你大概连小小姐百万分之一的智商都没有吧。”
“混蛋你这样骂我是会被我打飞的。”
“非要和你一起去的话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比较轻松,略——拖油瓶。”
“别胡扯了混蛋!”
“别吵了。”森鸥外掷地有声的以大人的沉稳低吼出了这句话。
我挑眉望着太宰治。
突然就有些后悔给他的衣服打了两个死结这件事,这小嘴甜的,不打三个都浪费我的手艺。
“虽然我对于太宰你给我的这种评价感到有一点点荣幸,但是你真的不是在给我拉扯中也君的仇恨吗?”
“只是现成的参考标准罢了,这种如同草履虫一般只会用武力不会用脑子的家伙就算是有一百万个也不能算多聪明吧。”
太宰治恶狠狠的瞪着我。
“你说谁是草履虫啊混蛋,别太得意忘形了啊。”
“说你呢。”
“可恶别给我开玩笑了!”
“够了!”森鸥外再度开口,阴恻恻的看着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我则是暗搓搓的走到他的身后,打开了首领办公室自动窗帘的开关。
明媚的阳光由外而内的攀爬进了屋子。
窗外是湛蓝的耀眼的天空。
白云拖长了脚步带走了喧闹的声响。
太宰治与中原中也面朝对方怒目而视。
“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现在可是不能拒绝命令的状态吧中也君,”森鸥外和善的威胁着羊之王。
“好了好了,”他自办公桌后起身,走到了落地窗边。
微笑的睥睨着窗外的整个城市的全貌。
“让你们两人组合的理由有很多个,至少比让有误酱要更为方便的多。”
“首先着是与黑手党为敌的传闻,不是黑手党的人比较容易探听情报,而且为了防止中也君在调查过程中耍花样,必须要有人监视,而太宰治你的能力最为合适。”
“至于更重要的一点和不那么重要的地方……”
森鸥外言语不详。
被阳光照耀到了侧脸的两位少年却是侧耳倾听。
“保密。”
静置了一会儿,森鸥外还是没说出剩下的话语。
“这算是什么玩意,”中原中也率先吐槽。
“不让她一起受这份被蛞蝓吵到耳朵的罪孽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努力干活的。”
太宰治像是叛逆期的少年一样。
“就当是大人的直觉一类的吧,”森鸥外神秘一笑。
“是命令哦,至于有误酱,”他俯视着我,“为了让太宰君和中也君好好相处,有误酱就作为这件事的总监督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漠的瞪着他。
“如果在有误酱的口中听到了你们因为不和而耽误任务的话语,这种报告传入我耳朵的话……你们两个知道后果的吧?”
森鸥外转身,缓缓露出的微笑如同冰箱制冷的开关一样,冻结了吵闹的气氛。
“回答呢?”那微笑不达眼底。
被同样俯视的两名少年沉默不语。
“回答。”
“……是。”
心不甘情不愿的少年们从嘴角挤出了音节。
“那么出发吧。”
被安排了要速刷任务的少年们一边鄙视着对方一边并排的离开了房间。
而背对着窗外温暖阳光的森鸥外则是平静的注视着两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