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iso
辉夜离开的那一天,风雪交加,土方先生和冲田先生他们都去出任务了,即使是我,也因为人生不足去帮忙,山南先生每日呆在房间里研究着所谓的“药”。
所以当我们真正发现的时候,辉夜早已失去了温度,她的身体僵硬得仿佛石雕一般,她的右手里依然攥这那绿色的穗子。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我,我也原本以为辉夜只是睡着了,因为她神色那么平静,好像睡着了一样,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不过因着她本来就生得白皙看上去也就气色差了一些。
在走廊里竟然也能睡着,我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些风寒不会让她的病情再次加重。
“辉夜,快醒一醒,走廊里睡觉会着凉的。”我蹲下身子试图唤醒她。
“辉夜,辉夜。”我有点着急,这样下去并请一定会加重的,我伸手摇了摇她的身子,她发丝上的雪花落了下来,我的心往下一沉。
“千鹤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刚刚走到房间门前的冲田正在抖落羽织上的落雪。
“冲田先生。辉夜,辉夜她”我觉得眼眶突然酸涩了起来,不敢抬手去触摸她的面颊,少许的飞雪飘落在她的嘴唇上,并没有化开。
“吧嗒”仿佛真的印证了什么,眼泪止不住地落到了地上。
“怎么了?”冲田先生平日里不正经的语气似乎严肃了一些。
我捂住嘴,泣不成声,“她”
冲田先生突然沉默了,他蹲下身子,探了一下辉夜的鼻息,没有说话。只是拦腰把她抱进了房间,“她会醒过来的。”他绿色的眸子看不出神色。
“回去,休息吧。”冲田先生似乎十分疲惫,我意识恍惚,应承了一下回到了房间里,那天夜里,似乎十分宁静。
第二日,我看到了父亲的那位朋友,他似乎很严厉地在和冲田先生说着什么,之后冲田先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原田和永仓从房间里抬出了一幅白色的担架,我知道,下面盖着的是辉夜。
他们抬着辉夜走了很远很远,我也默默地跟着一起去了。
我想要帮她整理一下仪容,但是冲田先生组阻止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只能远远地看冲田先生掀开了白布,梳理着辉夜的头发。
他们浇上了火油,点燃了辉夜的身体,我看见辉夜美丽的长发逐渐被被火苗吞噬。
冲田先生表现得很平静,只是默默地看着,但是我觉得,他的眼神很空洞。
冲田先生也病了,所有的症状和辉夜是一样的,我差不多明白了当时冲田先生阻止我的理由。
冲田先生一直以来表现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直到我兄长的出现。
那记忆深处的兄长怂恿冲田先生喝下了“药”,我无奈之余,只能在心里默默期盼,这样冲田先生病大概能好了吧,虽然
但是兄长的话打破了我的幻想,“我忘了告诉你,这个药是不能治病的。”
当时我吃惊地把手中的小太刀掉在了地上,冲田先生愣了一下,转而歇斯底里起立,却不显惊讶,他在喃喃自语什么,我听不清楚。我只看见他刀鞘上的绿色剑穗在空中晃动的弧度。
冲田先生一病不起,每日只在院子里晒太阳,把玩剑鞘。
庆应四年春,近藤先生为了掩护土方撤退被俘,枭首。新选组笼罩着一股沉痛的气氛,土方先生独自支撑着整个队伍,冲田先生的背影看上去愈发寂寥。
一个月之后,他强撑起病中的身体,掩护土方先生撤退,只留下了大和守安定和那绿色的剑穗。
第一眼看到辉夜的时候,她很镇定,我觉得她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是靠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这样一个羞涩温柔的人。
我是试图靠近她,但是每次她都会适当地保持着距离,不过这样我也觉得足够了。
辉夜对于吃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她毫无怨言地品尝我的新菜式,咸了,甜了,她面无表情地告诉我,然后一口不剩地全部吃掉。
藤堂很惊讶地问,不好吃为什么要吃。
辉夜就会淡定的回答,太浪费了,稍微差了一点也不是无法下咽的程度。
无论喜欢或者不喜欢,她都会一视同仁地吃掉,除了加了肉的汤,她会犯恶心,一口不沾,不过这倒是让藤堂君和原田先生他们高兴了不少。
闲暇的时候,只要是天气不太热,往往就可以看到冲田先生和辉夜两人一人一边,靠在栏杆或者台阶上晒太阳,虽然什么的没有聊,但总觉得莫名地和谐和默契。
辉夜总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在这里混吃混喝,虽然她每日念叨着自己是一条咸鱼,最爱这种只要躺着就可以的生活,但是她一直以来都在很努力,冲田先生的衣服似乎都是她在洗呢。
她与冲田先生之间的关系,不止一次让我感到很羡慕。那时每次远远的看着那个人,就会觉得很遥远。后来,我才发现我不过只是看到了表面罢了,我比她幸福得多。
刚开始的一切进展得很好,辉夜比我更快地在融入新选组,她似乎能够明白他们所追求的信念。但是辉夜的身份不明,土方先生不愿意放松对于她的监视。所以当我可以跟随冲田先生的一番队外出巡逻时,辉夜仍然被囚禁在屯所里,虽然那时候辉夜的决心被斋藤先生和冲田先生所承认,但是外出申请还是需要土方先生批准的。
很久以后,辉夜终于被允许出门了。不过也许是性格使然,她只有需要置办一些东西了才会出去。
我不清楚在池田屋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一天过后,原本一直对土方先生很尊敬的辉夜,变得异常地冷漠,或许曾经她会主动上前打招呼,如今只会客气地称呼副长,公式化的问候。自此,她好像就放弃了与外界的交流,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门前看书。
她在临别之前似乎在桌上留下了一行俳句,身不动,能否退却黑暗,花与水。我想,这大概就是她所期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