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lnk(20)
1865年冬。
即使一年过去了,我和冲田之间的关系也丝毫没有缓解的趋势,我隐约知道到他在介意什么,但是我不想要解释,解释这种行为大多只会越解释越麻烦。除了不得不开口,我们之间的交流还是很少,但是维持着一直以来的惯例。除了晚上见面时无言的尴尬,其他时候并不会影响到我一丝一毫。
山南倒是晚上经常会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我出门方便的路上,我只想说,你是蝙蝠的听力还是狗的嗅觉。我也如是对他说了。
山南闻言只是笑,偶尔送我一枝花什么的,也没有要求更加亲近的举动,倒是不尴尬。
在我咳嗽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向他提供过血液了,理由很自然的是怕传染给他,失血对我这个体质本身就不是很好的人来说,会让我感到无力。
大概我和冲田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队中其他干部平时事务繁忙,即使发现了也无暇去说什么,但是千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个,辉夜,你和冲田先生发生了什么吗?”千鹤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若无其事的微笑,“我们之间没发生什么。”
“骗人,感觉你们从之前一段时间就疏远了许多,”千鹤瞪大眼睛,清澈的眼眸直达人心底。
我无奈地笑了笑,“咳咳,大概是观念不和,稍微吵了一架。”我找了个模糊不清的理由。
千鹤了然,“虽然如此,还是希望你们早一点和解啊。”
我揉乱了千鹤的头发,“咳咳,这种事情得慢慢来,毕竟,咳咳,我们都没有解释的打算。”
千鹤皱了皱眉头,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她沉吟了一会儿,“辉夜你咳嗽很久了,真的不用去看看大夫吗,吃药了没有?”
我挑了挑眉,“昂,不用了,不过是老毛病,吃药了,上次医生来的时候,我顺便开了一些治疗风寒的药,但是估计是以前药吃多了,产生了抗体。”
“抗体?”千鹤困惑地看我,“抗体是什么?”
我急忙打起哈哈,“没事没事。我们那的说法罢了,有没有听说过有人为了躲避别人的毒害,从小开始一点一点地服毒,久而久之就不怎么怕毒药了。”
“咦,好像在话本里见过。”
“一样的道理,同样的药吃多了,疗效也就没那么好了啊,咳咳。”肺生生地疼,腹部也因为咳嗽的时间太长了,很是酸痛,这样下去,大概就会有腹肌了吧。
千鹤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我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聪明。
“不过,辉夜,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啊。”千鹤担心地说。
“嗨嗨。”我捂着嘴回应,担心下一刻就把唾沫星子咳到她脸上。
病的久了,连身体都腐朽了。
我抱着毛毯坐在台阶上,总觉得阳光是苍白的,因为刺眼得看不清其他颜色,但是微弱的暖意提醒我那并不是日光灯,而是太阳,我裹了裹毛毯。每次到这个时候,总会产生一种自己命不久矣的错觉,但我知道,这分明只是对于自己重感冒无法痊愈的无奈和对自己的怜悯罢了,下意识地想要继续虚弱下去,感觉世界在一瞬间仿佛成了永恒似的。
我现在比冲田更像是病人,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的脸色大概是惨白的,毕竟感冒也太久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做其他事情。
我断断续续地咳嗽到了初雪落下的时刻,其他的东西我似乎都没有心情去关注,我觉得我变成真的咸鱼了。无论怎样修养,我的咳嗽就是不见好。
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是我觉得一定还是我多想了。就像仅仅只是哪里发炎了,百度一下,总会自己吓死自己,我也一定是杞人忧天罢了,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啊,我看着灰白的天空想着。
“千鹤,我呆着有些无聊了,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我对千鹤无力扯出一个微笑。
“可是”千鹤抱着盘子迟疑着。
我抱拳放在胸前呈祈祷状,眨了眨眼睛,“拜托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跑了,我铁定跑不过你。”我觉得这一招是有效的,千鹤一向是个软心肠。
千鹤立刻柔和了下来,“也是呢,辉夜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是应该出去透一透气了。”她放下盘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拉上我走出了屯所的大门。
“辉夜想去哪里呢?”千鹤挽着我的胳膊。
“随便走一走吧,千鹤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只是想出来散步晒太阳。”我嘿嘿一笑,仰头享受着灿烂的阳光,虽然没有感受到多少暖意,但是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总是莫名地安心。
千鹤沉思了一会儿,“那我们去前面逛一逛吧,那里的东西都很好看呢,有什么想买的可以看一看。”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个穗子结得很精致,我盯着摊子前的络子在心里评价。
千鹤放下手中的发带,笑道:“很好看的穗子呢,要送给冲田先生吗?”
我愣了一下,不过这个配色确实还是更加适合男性一些。
“挂在刀上想必应该很合适。”我若有所思地说。
“嗨嗨。”千鹤笑眯眯地应和。
我买下了穗子,握在手心里一路把玩。之后到郊外的河边走了一会儿,因为担心安全问题,稍微坐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我拿着穗子怎么看怎么喜欢,让我送给冲田?不存在的,哼。这么精致,才不要。不过山南的簪子,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个回礼。但是这年头,也不知道送什么好,算了,回头让千鹤帮我带个合适的送过去吧。我捂着嘴咳嗽着。
今晚的雪有些大啊,我拉开门探出头去。冲田走进房间拿了佩刀,抬脚准备出门。
我皱着眉头忍不住叫住他,“你的羽织忘了。”
冲田顿了一下,我把他的羽织丢过去。他声音低沉地道了谢,匆匆地走了。
我叹了口气,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头有些晕,但是周围的一些依然清晰,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意识涣散了起来,渐渐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