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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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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我只知道学姐住在小欢家,看样子,两人极有可能得到父母同意了。”方代柔拍拍毛柠的肩膀,“还没放弃吗?”

    “我也想放弃……可是今天再见到她,好像比以往更喜欢了。”毛柠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撒娇卖萌的模样,怎么有人能架得住她这幅样子,秦如烟好厉害。

    如果那个人换成自己,许寻欢软软喊一声,自己怕要掏心掏肺了。

    “哎,毛哥哥,我觉得你没戏的,小欢陷进去了。”

    毛柠停下脚步,嚷嚷道:“说什么呢,这不是正在做朋友吗?你可别玷污我和小欢纯洁的社会主义友谊。”

    方代柔摊摊手说:“那我无话可说咯!”

    毛柠回酒店,方代柔正好也去酒店找张宣开房,两人在电梯口道别。

    次日一早,毛柠就来送早餐,秦如烟对此毫无不适,自顾自洗漱完,欣欣然吃起来。

    许寻欢无奈极了,秦如烟说上班快迟到了,她也不好意思让人伺候自己洗漱,叹口气,默默下床。

    毛柠在这时候的殷勤倒是有了用武之地,她替许寻欢挤牙膏,还给她擦脸。

    秦如烟淡淡瞥了一眼洗手间方向,从镜子和许寻欢对视了一眼,在秦如烟心中,毛柠根本不是个对手。

    多年以后,秦如烟轻敌的苦果自尝,代价惨痛。但此时,她轻易让出这个二人世界,独自上班去了,她大概觉得市场时机更不能错过。

    “学姐长得真好看。”毛柠感叹。

    “她是我的人了,你换一个垂涎吧。”许寻欢洗漱完和毛柠坐到沙发上。

    毛柠转头,微皱着眉端视她。

    “好啦,你也好看,只是我心有所属了。”许寻欢理直气壮。

    “我说小欢,能不能给点面子?”

    许寻欢半开玩笑说:“别爱,没结果。”

    “小欢,说正经的,我不会再和你说什么爱之类的云云,你看我这几个月的信了吗?字里行间都是对喜欢上你的忏悔……”

    许寻欢翻了个白眼,“麻烦替我从外面把门带上,谢谢。”

    “小欢,是不是我表现得不够严肃?”

    许寻欢心中一凛,对上毛柠的双眼,“抱歉。”

    毛柠摇摇头。

    许寻欢重复,“抱歉,最近恋爱脑,人有些任性。”对方带着些许压迫,许寻欢有些词穷,只好说了一句官方客套话:“很高兴和你做朋友。”说完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这个迷人的笑,毛柠险些绷不住了。

    半年的军旅生涯,让毛柠的气质变得威严许多,绝对服从的纪律要求,也让她的思想从十进制变成二进制,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坚定,对许寻欢的感情,她也只想以朋友的形式,至于什么情情爱爱的,深藏便罢。

    许寻欢端起一碗皮蛋瘦肉粥,毛柠接过来舀了一勺,调羹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许寻欢嘴里。

    许寻欢满心怪异,不住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了,为什么觉得不舒服极了。她又想到秦如烟刚才就这么离开了,面上呈现出来的竟是有些哀戚。

    “哎,当了几天兵,讲话直,小欢你有什么想法讲出来,成年人,解决问题才是目的,对不对?”

    许寻欢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想到刚才秦如烟走得那么急。”

    这时敲门声响起,钱笙走进来,脸上堆笑道:“许医生,怎么样了?”

    “我还好,你弟弟怎么样了?”

    “已经起诉了。”

    毛柠:“……”

    “嗯?!”许寻欢想问的是她弟弟的伤,昨天毛柠下手挺狠的,怎么这个钱笙?

    是个狠人,否则何以一手做大家族企业,还能守着业,如狼似虎的亲戚们谁也没能分一杯羹。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钱笙笑了笑,知道许寻欢心中所想,道:“钱昊是我家早年领养的,发迹了以后他便越发不像话,这次还将我爸推下楼,家里不会再留他了。”

    许寻欢可算明白了,自己就是钱笙揽权的垫脚石。

    “许医生你昨晚可是无妄之灾了,我原先还想着借着你的黑料坑你一笔医药费,这下看来我还得赔你一笔。”钱笙将大袋小袋的礼品盒放到桌上,看上去诚意满满,许寻欢也没什么可多言了。

    一周后,许寻欢拆线出院,毛柠在家人催促下回了京。

    这段时间里,晚上秦如烟都会到医院陪许寻欢,替她擦擦身子什么的,表现得十分坐怀不乱。

    早上七点毛柠会带着早餐准时出现,在许寻欢郁闷的目光下,秦如烟怡然自得地吃下早餐,施施然地上班去。

    医闹的小插曲结束以后,暑假仍然高温而漫漫。

    一个下午,秦如烟在家处理工作,她坐在沙发上,膝盖上窝着个小脑袋瓜。

    “小欢,你妈妈电话。”秦如烟揉了揉许寻欢的头,又轻轻扶了一下,想让她起来接电话。

    “嗯……”许寻欢把脸埋起来撒娇,“阿烟帮我接一下,我要睡午觉呢。”

    秦如烟无奈,只好拿起电话,“喂,阿姨。”

    “是小烟啊,厨房有我上午做的银耳汤,你和小欢记得去吃点。”

    “好,谢谢阿姨。”

    “不客气,先这样吧,阿姨还忙着呢。”

    “好的。”挂了电话,秦如烟问:“银耳汤喝吗?我去端一碗上来。”

    “你自己喝吧,年年夏天都喝银耳汤,我都腻歪了。”

    等到秦如烟真的端了一碗上来,姿态优雅地小口嘬着,许寻欢又眼馋得不行。

    秦如烟侧目,半晌,舀了一勺喂到许寻欢嘴边,许寻欢乖乖张开嘴吃了起来。

    晶莹的银耳汤润湿许寻欢的唇,她舔了舔嘴角,秦如烟再喂一勺给她。

    这么一口一口,不小的碗竟也见底了。

    自始至终两人相互凝望着,就好像在用视线相互捆绑缠绕对方。

    秦如烟住进许家一个月,独独第一天和许寻欢接吻,在那之后两人没有任何亲热。

    今天秦如烟好像有些按捺不住了,她慢慢靠近许寻欢,一点一点地。

    约摸还有十多厘米,秦如烟停住,抬手在许寻欢嘴角抹了一下,温柔地说:“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还挂在嘴角。”

    许寻欢舔了一下嘴角她的手指,微笑着。

    “我去洗碗。”秦如烟端着空碗起身,稳着步子出房间,带上门那一刻,她脱力般倚在墙边长吁一口气,太难了。

    冷静下来,她的心里又感觉到悲哀,这样畸形的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二零零零年的九月,秦如烟大三,许寻欢大二。

    饭桌上,秦如烟做了一个决定,许邵鸣很支持,并亲自为她牵线搭桥。

    “阿烟,你铁了心要离开我。”不是质问,也没有疑问,许寻欢落寞地说完这句陈述句,转身回房间,轻轻阖上门。

    火车票买在三天后的上午九点,目的地上海,许邵鸣联络了一个旧友接车。

    这些天许寻欢一直在思考,不论如何,每个人用不同的出发点和目的,靠着同一个谎言,许寻欢实实在在拥有了秦如烟整整两个月。

    “喂,你两天没理我了,我要走了,你不和我道别吗?”

    闷油瓶不愧是闷油瓶,许寻欢有些发愣地看着门边的人,甚至能想象到她在自己房间门口徘徊了多久,敲门进来硬着头皮说这么一句话,又花了多少勇气。

    “行,是我不对,不该不理你,阿烟,那就好聚好散吧。”

    许寻欢上前几步,把秦如烟拉进屋,关了门,还把灯关了。

    古诗里有类似“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离别诗,用放纵,铭记相聚时刻的欢畅。

    许邵鸣在上海的旧友叫杨珊,年轻时是个拳击运动员,负了伤来找许邵鸣治病,一来二去就熟了。

    后来杨珊嫁给了一个富商,婚后便退出体坛,育有一女,四年前丈夫重病不治撒手人寰,杨珊独自撑起家业,竟也操持得有声有色。

    许邵鸣还有一些话要特地和秦如烟交代,这些日子也是真把人家姑娘当自己闺女养了,秦如烟房门虚掩着,许邵鸣敲了几次,没人。

    再路过许寻欢房间时,隐约听到一些声音,许邵鸣不愿意多想,只当两姐妹关系要好,遂转身离开。

    九月的夜晚,夏末余温未销,房间里的两人大汗淋漓。

    次日清晨,离别进入最后的倒计时,两人醒来,争分夺秒地放纵亲密,吻得昏天黑地,敲门也没听见。

    这时门被打开,黄郁看着眼前这个香艳场景,一时间哑口无言。

    许寻欢讪笑道:“妈,我可以解释的!”

    黄郁挑了挑眉,淡定道:“解释什么?姐妹之间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咳……也是哈……”

    “快点洗漱,下楼吃饭吧,一会儿小烟就要出远门了。”说完,黄郁带上门离开了。

    彼时的秦如烟只顾着慌张,如果细思,就会疑惑为什么许寻欢的母亲这么开明。

    吃过早餐,四人驱车前往火车站。

    秦如烟对着许家三人鞠了一躬,说:“往后一段时间,麻烦叔叔阿姨,还有小欢,多多照看我的母亲了。”

    “放心,叔叔会密切留意的,到了那边杨珊就会派人来接你,这里始终有你的家,常来电话,过年过节有空要回来。”

    “好。”秦如烟应完许邵鸣,目光移到许寻欢身上,心中有种解脱的快意。

    发车了,一路向北,五个小时车程。

    等待秦如烟的,是一份未知的挑战。

    到了那里,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原来是井底之蛙,那里高手如云,自己只不过托着关系在其中干打杂的营生。

    这些都是后话了。

    下午两点多下车,秦如烟在接车人群里一眼看到自己的名字,横是横,竖是竖,但拼在一起如此违和,她惊叹世界上有人能把自己的名字写这么丑。

    举着自己的姓名牌的人,是个标致的小姑娘,不像许邵鸣的旧友。

    这就是许邵鸣昨晚想说的,杨珊大忙人一个,才没空亲自接人,让闲得发慌的女儿黄飞灵来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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