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相遇
唐河和顾澜一样，都是靠脸被老板高薪聘过来的。他即使是在扫地，也是十分养眼的，莫名的让人感到岁月静好。
他能把校园女神程瑶迷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唐河听到顾澜的话，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他直起腰看向顾澜，对上了顾澜的眼睛，顾澜半椅着桌子，正兴致满满的看着他。
唐河看着顾澜认真的说：
“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什么样子都可以。”
顾澜听了唐河模模糊糊的答案，皱了皱眉，：你这个答案也太笼统了吧。”
“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比如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喜欢热情的还是温柔的。”
顾澜继续喋喋不休的追问。
这算什么答案，他怎么跟老板说，这份钱可真难赚啊！
可是任凭他怎么问，唐河也不在搭理他了。
“算了！”
顾澜把抹布叠了起来，他站直伸了个懒腰。
“不和你说了，我下班了，等会还有事呢。”
顾澜对唐河眯着眼睛笑了笑，他冷棕色的眼睛在笑起来格外通透，带着不自知的勾人。
“剩下的就拜托你了，唐河帅哥，我先走啦。”
“顾澜。”
唐河却叫住了准备去换衣服的顾澜，
“怎么了？”
顾澜扭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不解，但还是认真的看着唐河。
唐河在顾澜的注视下缓缓叹了口气，他面上闪过无奈，：“算了，路上小心。”
顾澜重新对他弯了弯眼睛，然而他刚转过身的一瞬间，
叮铃—
门铃响了。
“很抱歉，我们已经打烊了。”唐河声含歉意的声音穿到了顾澜的耳朵里。
顾澜没有理会来的客人，现在他是下班时间，谁也不能阻挡他下班的脚步。
他绕过一个个的桌子，准备到员工休息室去换衣服。
“我想打包带走可以吗？”
这位客人的声音是少见的好听，低沉动听，像是舒缓的大提琴乐。
顾澜的脚步顿住了，他难得生出了点好奇，这么好听的声音，也不知道主人长什么样。
顾澜转过身。
看清眼前的男人后，他心里小声的哇塞了一句，即使眼前的男人不是顾澜喜欢的类型，他还是不得不说一句，
这个男人长得可真……牛逼。
顾澜暗自鄙视自己贫乏的词汇量，他看到这个男人想到的唯一形容词就是这个。
男人站在门口的玻璃吊灯下面，他穿着一身肉眼可见的昂贵的西服，裁剪完美，质感绝佳，更衬的他腰细腿长。
皮肤也是极致冷感的白，眉眼深邃，眼睛漆黑狭长，看人的时候很有压迫感。但是鼻子上的银边眼睛很好的把这份压迫感消融了。
禁欲又优雅，整个一职业精英形象。
比起顾澜的漫不经心，唐河明显更具有职工素养，他客气耐心的说：
“可以，橱窗里是所有的蛋糕了，您先去挑。”
男人点了点头，许是注意到一旁服务生过于露骨的眼神，他微微皱了眉头向顾澜看去。
顾澜正好撞上他漆黑的眼睛，他蓦然感到一瞬的压迫，不过很快就消逝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澜似乎看到男人和他的目光撞上时，瞳孔有一瞬间的震动。
反倒是顾澜，偷看别人被发现，顾澜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对眼前的帅哥笑了笑。
毕竟，欣赏美的事物是人类的美德。
他大方的对男人笑了笑，露出来他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
接着就准备去换衣服，他之后还有一个兼职，可不能迟到。
“顾澜。”
眼前的男人却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他语气沉沉，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嗯，你在叫我吗？”
顾澜一脸蒙蔽的指着自己，眼前这个高富帅认识他，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见过这样一个人物。
眼前男人的这种身高长相，气质气场，他要是见到一次，那怎么说也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唐河的目光同样疑惑，他不停的在一脸震惊的顾澜和这位气质不凡的客人当中徘徊。
男人在顾澜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我是李瑜森。”
顾澜的瞳孔轻微放大，
李瑜森……
一瞬间，顾澜的记忆被拉到了那个炎热夏天。喧嚣的蝉鸣，飞扬的衣角，以及那位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刘海盖过眼睛的瘦弱少年。
顾澜想起他出国的那一天，在郑宁机场，哭的满脸泪水的少年努力的对他微笑，他那个时候瘦瘦的，像一根营养不良的瘦竹竿，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了。
顾澜努力的喂了他好久，才勉强让他的两颊多出了婴儿肥。
顾澜想起那天他似乎说了什么，可是顾澜忘记了。
他只记得李瑜森漆黑的的眼睛，湿润的睫毛，和眼尾的小痣。
这些也曾在他出国的一年后出现在过他的梦里，可是他逐渐被国外的繁华迷住了眼，越来越少想起那个名字。
如今却陡然见到，真是恍若隔世。
顾澜努力的从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寻找少年李瑜森的模样，可是他放弃了。
少年倔强的目光如今被游刃有余有余的目光所取代。
眼前的男人在琉璃灯下完美的像一座大理石雕像，华丽冰冷。
身上带着久居高位的从容，一点也找不到他少年李瑜森的影子。
昔日麻雀终涅槃。
也不知道李瑜森看到曾经挥金如土的大少如今在咖啡厅做服务员会是什么感受。
尽管多年未见的生疏和别样的情绪一点点的侵蚀这顾澜的心脏，这是一种怪异的感觉，顾澜从未有过。
回国之后，他见到过很多老同学，有的同情他的境遇，可是他那时候觉得不算什么，只要还活着，总能够翻身的。
可是见到李瑜森之后，他竟奇异的生出了一些逃避来，似乎是不想他看到自己如今的境遇。
尽管内心复杂，但他还是面色不显，：
顾澜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因为震惊轻微张开。
他走近了李瑜森，眯着眼睛打量他，像对待所有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轻轻锤了他的肩膀，笑着说：
“李瑜森！还真是你，我们真是好久不见！”
顾澜皱着眉头思索，：“应该有6，7年了吧？”
“还有个2个月就7年了。”
李瑜森垂下了他浓密的睫毛，轻轻的说。
离得这么近，顾澜勉强可以看到那颗曾经在李瑜森眼尾，如今被镜腿挡住的小痣。
是啊，自从他离开郑宁后，就再也没见过李瑜森了，他和李瑜森竟然已经将近8年没见了。
“你们是老同学吗？”
唐河打断了他们两个的对视，顾澜有些诧异，
唐河很少有这么不礼貌的时候，他总是温和的有礼的。
唐河眼里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他看着顾澜含着笑意的琥珀眼珠看着眼前的男人时，他心里莫名很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生出了点危机感。
“是啊，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高中的时候关系可好了！”
顾澜想把胳膊搭在了李瑜森的肩膀上，像他们之前一样，可是他才刚抬起胳膊，就看到了了李瑜森昂贵的西装。
顾澜愣了愣，李瑜森如今的身高和他相差无机，早已不是那个在高中跟在他后面的小矮子了。
他讪讪地放下了胳膊，笑了笑，想缓解这种怪异的气氛。
李瑜森没有说话，他只是垂着睫毛静静站着。他过于乌黑纤长的睫毛把他眼底的情绪遮的干干净净。
他静静的站着，就像一座没有感情的冰雕。
顾澜慢慢的有些尴尬，他转移话题的看了看表，
“哎呀，到下班时间了。”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拜拜！”
顾澜对站在门口的老同学打了招呼，刚准备挪开脚步。
“顾澜。”
李瑜森又叫住了他，顾澜停住了脚。
李瑜森紧盯着顾澜，他漆黑的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他只是缓缓的说：“一起吃个饭吧，顾澜。”
顾澜缓缓的眨了眨眼，他有些为难的说：“不好意思啊，我等会还得去打工。”
“那加个微信吧。”
李瑜森认真执着的看着他，不等他拒绝，就径直掏出了手机。
顾澜只好掏出了手机扫了李瑜森的微信。
加过之后，李森瑜把手机放回了他的西装外套里，像是随口问似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年，回国一年多了。”
顾澜疑惑的歪了歪头，他不明白，李瑜森这时候的话怎么多了起来。
李瑜森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这是一个很好的社交距离，他没有好奇顾澜是怎么从一个吃喝不愁的大少爷，沦落到在咖啡店抹桌子的。
似乎只是普通的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寒暄。
“不和你说了，我下一个工作要迟到了，拜拜。”
顾澜笑着和李瑜森说再见，他们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可是顾澜没看见的是，李瑜森藏在袖子里轻微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