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爸爸的童年
晚饭后,张美婷帮妈妈收拾好了碗筷,和爸爸妈妈一起上楼,好久没有和爸爸妈妈聊天了,张美婷给爸爸倒了一杯茶,又给爸爸削了一个水果,递给爸爸和妈妈:
“爸爸,妈妈,你们吃水果吧。”
爸爸接过张美婷手上的水果,吃起来。
张美婷看着爸爸妈妈的房间摆设,一张床靠墙摆着,床上的被子摆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是电视机,一个躺椅,一个茶几,两把椅子。
靠左边的墙摆着一张老式红漆柜子,一张老式红漆桌子,桌子上一口同样颜色的红漆箱子,除了颜色退了些,有的地方油漆脱落,木材很结实。
这是妈妈的嫁妆,房子经过多次搬迁,淘汰,最后保留下来了的东西。
张美婷是伴随着这些物品长大的,红漆柜子的上面有两扇门,里面装着爸爸妈妈认为贵重的衣服。
衣柜门下面是两个并排的小抽屉,一个抽屉是开着的,里面装了一些平时随手可以拿到的书本,另一个抽屉是锁着的,都是爸爸放着的重要东西,大概有一个本子,记着每个人的出生年月,还有一些账本吧。
最下面是两排长抽屉,里面全部装的是书籍,有《四角大字典》,全套《毛泽东选集》,《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三国演义》,《水浒传》,《东周列国志》,《隋唐演义》,《岳飞传》,《三侠五义》,《赵匡胤传》,《山海经》,《游泳知识》,《如何养猫》,全国的交通地图册,…,还有一些线装的繁体字书籍。
这些都是爸爸喜欢看的书籍,书籍都已经发黄,尤其是线装的书,应该是很有历史了。
小的时候,爸爸常常给她讲一些书中的故事,长大以后,除了线装的书籍以外,其它的书籍她也都逐渐看过。
起初有些书籍是文言文,她看不懂,一边看一边揣摩,那些故事情节很吸引她,也能明白书中的意思,每看过一本书,大脑中会出现一个新的世界,她常常被书中的事情感到震撼,感到这个世界好奇妙,到底有多少奥秘呢?
极大的丰富了她的内心世界,她明白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含义了。
爸爸是她的启蒙老师。随着她的年龄增长,慢慢地悟出这些书中的一些道理,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白色的墙壁上挂着爹爹的照片。
张美婷知道爸爸心里常常怀念爹爹。爹爹张新贵1999年去世了。爹爹不仅对爸爸,对张美婷这一代影响都很大。
爸爸以前抽烟,喝酒,为了身体的健康都戒了。
张美婷关心地说:
“爸爸,你现在不抽烟,喝酒了,身体好些了吧?不咳嗽了吧?”
爸爸:
“现在还好,偶尔咳嗽,年纪大了的人,身体肯定是比不上年轻人的。”
张美婷看着爹爹的照片:
“还记得爹爹活着的时候,全村的人都说他勤劳,爱干净,做事有条理,说话富有哲理,经常教育我们各种生活知识。”
爸爸沉浸在回忆中:
“我们出生在解放前的汉口,那时候兵荒马乱,我的祖父母就带着我们一家人逃荒,到了我们现在的荷叶镇栀子花村,以前叫“难活湾”。
我的父亲生了3个儿子,就是你爹爹有3个弟兄。
你爹爹叫张新贵,你大爹叫张新奎,你幺爹叫张新发。
你大爹有三个孩子,两个姑娘,一个儿子,儿子叫张炳顺,你们喊他大伯。
你们的幺爹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你张杰顺叔叔一个人。
你爹爹和婆婆又生了我们4个弟兄,你的大伯张达茂,我是老二,叫张达豪,你三叔叫张达州,你四叔叫张达飞。
在“难活湾”里的人,都是靠打铁为生。
我们小时候经常唱一首歌谣:
““一摸光,二摸财;
三摸四摸打起来;
张打铁,李打铁,
打把剪子送姐姐,
姐姐叫我歇一歇,我不歇,
我要回家学打铁。
打铁一,干渣一;
打铁二,‘难活’儿;
打铁三,朱尔山;
打铁四,沃豆式;
打铁五,玩花鼓;
打铁六,吃肥肉;
打铁七,坐飞机;
打铁八,八个老头拿刀杀;
打铁九,九姊妹龙船一路走;
打铁十,十姊妹开花玩游戏。”
这歌谣里面的“难活”,就是我们这个村以前的名字,在这里生活的人十分艰难。主要是靠打铁为生。
就觉得像是到了冷兵器时代,遗落在这里的痕迹——打铁铺。
经常听老一辈的铁匠讲天上人间“ 灾星”的故事,从老铁匠口中,听懂了这里为什么先叫“难活湾”,后来改名叫“栀子花村”的原因。
那时候,生活极其艰难,吃不饱,穿不暖。
你的大爹,爹爹,幺爹带着我们这一辈打铁谋生。
生活再苦再累,你爹爹婆婆都把我们送到学校读书,我们4弟兄都有一定的文化,实行公社合作社时期,你大伯懂得技术就进了栀子花榨油厂,当技术员。
你三叔聪明,但是很调皮,爱打架。
你四叔去参军。
我是考上了师范学校,但是家里实在太穷了,没有钱再读书。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大伯,结了婚了,你大爹家里的堂姑姑做媒,把你妈妈介绍给我,就结了婚。
你妈妈刚嫁过来的时候,才十六岁,她的个子也很小,但是你妈妈很生性活泼开朗,乐观,善良,勤快,几年后,你出生了,我们家的第一个孩子。
你的模样长得和你妈妈很像,眼睛亮晶晶的,眉毛弯弯的,笔直小巧,嘴巴小小的,十分可爱。
我晚上经常拿手电筒照你的眼睛,看你的反应,觉得你长得很漂亮,聪明机灵,就给你取名叫张美婷。
总是把你捧到手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几年以后,你的大妹妹也出生了,我正在沔阳卖货,你爹爹找到我给我报信,我就急急忙忙买了几条大鱼,拿回家给你妈妈吃,补充营养,好让你妈妈有奶水喂养你妹妹。
我在外面卖货的时候,看见有一个见一个会计很厉害,希望她也很聪明,取名叫张彩凤,凤是鸟中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