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光的男人
十七岁的乔菲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被彻底吓傻了，脸上沾满泪水，一双清澈的眸子，现在已经充满恐惧。
她躲在餐桌后面，双手抱着肩膀，张着嘴巴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如果这世上有神明的话，请让他快点结束这场噩梦吧！
求求你，求你快结束这一切吧！
不论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
突然，乔菲想起那个总是坏笑的黑车少年，他的车还停在楼下……
轰！！！
房门被应声撞开，安德烈的两个保镖从门外飞了进来。
他们的身体在空中画了两个大大的弧线，重重摔在地板上。
安德烈和索菲亚停止了扭打，齐齐向门口看去。
一个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的少年，掸了掸身上的灰，双手插兜，迈步进了房间。
看到进来的人，乔菲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这些天来的一幕幕不停在脑中闪回，眼泪断了线般不住地流下。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光！
……
咳！咳！
张源清了清嗓子，随手关上房门。
他的眼神越过众人，准确地落在乔菲脸上。
“那个……高妹，欠我的车钱是不是该补上了。”
凌乱的房间里，两个大汉还躺在张源脚边，正哼哼唧唧地在地上扭动。
索菲亚披头散发地抓着安德烈，像个穿越时空过来的巫婆。
安德烈凶狠的目光直愣愣地盯在这个少年身上。
而张源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的眼中只有乔菲一人，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那表情像是在说，别担心，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餐桌后面，乔菲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一旁的安德烈把索菲亚甩在地上，恶狠狠地用俄语吼道：“你这狗娘养的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脸上憋得通红，大鼻子皱起一道凶恶的弧度。
张源拉了把椅子坐在上面，身体舒展地靠在椅背上。
用纯正的彼得堡口音回道：“哦，我亲爱的老伙计，虽然你现在不认识我，但相信我，咱们一会就能成为拥有过命交情的好朋友。”
“臭小子，你找死！”安德烈疯了一样冲向张源，眼中喷涌着怒火。
啪！
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响起，张源若无其事地点了根烟，丝毫没在意冲向他的安德烈。
随着张源点燃香烟，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安德烈距离他仅一步之遥时，这个身形壮硕的外国大汉猛然间停下脚步，双手下垂，站在张源面前，一动不动。
此时安德烈的样子，就好像随时准备跪下来亲吻张源的脚背，与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源挥手笑笑，“这就对了嘛，我大老远赶过来，你总要有点待客的样子嘛。”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小子用的什么巫术？”安德烈发现，不论自己怎么用力，身体就像被困在模具里，无法动弹分毫。
渐渐地，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手臂上肌肉扭曲，指尖轻颤。
张源缓缓起身，抬起手臂，轻轻拍了几下安德烈的脸蛋。
“你啊，有眼无珠，对这世上的力量一无所知……”
说着，他把手上的烟头捅在安德烈的眼珠上，轻柔地捻灭。
房间里立时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安德烈双眼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汩汩流淌。
他无法动弹，只能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站在原地默默流着眼泪。
张源绕过桌子，走到乔菲面前，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这个人以后再也不会出现。”
“……”乔菲看着眼前微笑着的少年，肩膀微微耸动。终于她扑在少年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张源温柔地摸着乔菲的头发，“只是场无聊的梦罢了，等你明天一觉睡醒，天空照样是蓝色的。”
乔菲哭得声嘶力竭，像是用尽了这辈子的力气，晕倒在张源的怀里。
张源把她抱进了卧室，出来时索菲亚仍旧呆坐在地板上。
“把这间房子卖了，重新找个地方安静地生活下去吧，照顾好乔菲。”张源瞥了一眼旁边的安德烈，继续叮嘱道：“别再找这种不靠谱的男人了……”
说完，张源就带着安德烈三人走出了屋子。
……
安德烈所属的组织是俄国老牌黑帮“战刃”，他们大多由古拉格监狱释放的律贼组成。
而律贼则是古拉格监狱里，地下秩序的维护者。
他们奉行集体责任制，信条是，完全服从罪犯的律法，有义务支持一切罪犯原则。
并且拒绝一切合法工作，只能通过犯罪行为获得经济收入，并拒绝参与一切官方活动。
而被派往远东做贸易的安德烈则属于律贼里的小字辈，靠着关系上位，通过组织里的资源支持做些小生意。
他没参加过对第三帝国的抵抗，也没经历过素卡战争的洗礼。
在那些血与火的时代里，他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安德烈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他在古拉格服刑期间认识了一个律贼里的老炮儿。
监狱里，在他无微不至地服侍下，老律贼感受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
所以，在安德烈出狱后，他便靠着老律贼的介绍，顺利地加入了战刃。
并逐渐在这座异国边境小城里站稳了脚跟。
明面上是做进出口贸易，暗地里则是做着走私生意，不少边境上的违禁品都是通过他的渠道来进行运输的。
近几年业务稳定，势力越来越大，他也没有了当初的小心翼翼。
什么高利贷、地下赌场、器官买卖、人口走私，基本上能够赚钱的业务就没有他不做的。
他还自封了个诨号，叫龙城老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cos意大利教父。
现在，这位老爹正蜷缩在捷达四处漏风的后备箱里，享受着人间疾苦。
他的司机和两个手下开着那辆伏尔加，紧紧跟在张源的车后面。
两个手下基本是昏死状态，司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光着身子，嘴里不停吐着带血的吐沫。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停在红森林酒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