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因
“什么？”
“殿下，您没听错，臣女与您并不相熟，不敢对您的侧妃之位有任何肖想。”
“你！”出乎意料的回答令萧贺语塞，“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贺终于甩袖离开。
顾菀长舒一口气，心中却在思量自己这一世最终会‘花落谁家’。
拐过一处宫门，青衣着身的萧寒赫然站在宫道尽头。
“殿下怎会在此处？陛下不是还在宴上说着您的婚事吗？”
“三哥同你说了什么？”
萧寒没有理会顾菀的随意客套，清冷的眼中暗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顾菀未曾料到萧寒竟是追随萧贺而来，念及方才萧贺对她抛出的橄榄枝，竟有些微微心虚，她轻轻咬唇，“三殿下只是见我琴技高超，想要学习一二。”
萧寒与顾菀对视而立，锐利的目光似乎将她整个人都拨开，良久，他才问了句，“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顾菀抬头直视萧寒的目光，将男人眼中未曾掩饰的情愫一览无余，心下一阵悸动。
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两个心有所属却不敢开口的人只能借着这凛冽寒风将心中火热传递给对方。
“阿嚏——”终是顾菀先扛不住这深宫的刺骨寒风，打了个喷嚏。
那丝暧昧又尴尬的气氛瞬间消散，萧寒移开视线，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开口道，“这里风大，你是初次进宫，想必不熟悉宫里的路，我送你回宴上吧！”
“多谢殿下。”
二人并肩同行，萧寒余光瞥见身侧的雪白身影，暗自下定决心，转身看着顾菀，“其实……”
“什么人？！”顾菀突然大喝一声。
萧寒转身，只见一个太监服饰的人勾着腰，怀中似乎藏着什么，被顾菀的大喝吓得立刻拔腿逃跑。
二人未曾多想，跟上前去，那小太监瞧着不大的年纪，却始终与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到看见那小太监踏进一处看起来就荒废已久的宫院，萧寒才察觉到那小太监有异。
“别追了，那人是故意将你我引至此处的。”萧寒伸手抓住顾菀的手，拦住了顾菀要踏进宫院的脚步。
顾菀抬头，环视四周，“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母妃生前所居的宫院——凤仙宫。”
不过是一介妃嫔，所居宫院竟然以‘凤’字起名，不难看出当年珍妃娘娘盛宠，同时也让顾菀开始怀疑珍妃娘娘的真实死因。
民间传说珍妃娘娘是飞升成仙，明华郡主却说珍妃娘娘是犯了大错被皇上处死，更不必提身旁男人握住她的手不知不觉间攥得越来越紧，加上今晚那个诡异的小太监的刻意引路。
顾菀有理由怀疑自己卷入了一场深宫恩怨。
“既已将我引至此处，何不现身一见？”就在顾菀梳理思绪的时候，萧寒已经出声邀请了背后之人。
果然，一身华服的皇后出现在凤仙宫内，她身边站着的正是方才那个弓着腰的太监。
“今日宴上有人提起了珍妃妹妹，我就有些想她了，所以来此处看看，不曾想我的奴才竟引起你们的注意，实在是误会。”皇后笑意盈盈，看起来和蔼极了，好像两人出现在凤仙宫真是一场误会。可是顾菀能感受到萧寒身体的僵硬，尤其是在皇后娘娘口中提到珍妃娘娘的时候。
“娘娘思念旧人，我等就不在此打扰了，深宫夜寒，我们就先告辞了。”顾菀见萧寒已经僵硬地说不出话，便知他是老毛病犯了，主动担任起落十一的职务，与皇后周旋起来。
皇后似乎并不在乎此时萧寒是何反应，对于顾菀插嘴也没有丝毫不满，只是目光戚戚然地看着凤仙宫内，
“珍妃妹妹，也是个可怜人呢——”
声音低幽，其中却暗藏着巨大秘密。
可怜——是死的可怜，还是被人害得可怜？
也——是说萧寒可怜，还是另有他人？
顾菀不愿深想，拉住萧寒的手就要离开，男人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
顾菀无奈，只好听着皇后娘娘将她搭好的戏全都唱出来。
似乎是预料到萧寒的反应，皇后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随后又假模假样地寒暄起来，“一转眼，寒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还记得珍妃妹妹刚入宫那年，陛下是多么宠爱她，不仅一进宫就赐了妃位，更是将她所居的宫院命名为凤仙宫。”
所以先是得罪了后宫其他女人，又得罪了皇后。
“那年珍妃妹妹怀孕时，陛下还曾扬言要带着她腹中胎儿看遍大齐江山。”
又得罪了前朝有皇子拥护的大臣们。
“只可惜，珍妃妹妹终是没有那个福气，竟然在你五岁时就被人害死了。”
顾菀双眼微眯。
“你可知珍妃妹妹是被何人害死的？”
身侧的男人就像一具雕像一样，对皇后的每句话都没有反应，只有顾菀能感受到男人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她动了动手指，似安慰般轻轻蹭了蹭萧寒的手背，“不知是何人？”
听见顾菀接话，皇后有些意外，思绪从回忆中脱离，给了顾菀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没有再吊人胃口，“是箫淑妃。”
哦，箫淑妃——三皇子萧贺的母妃。
“当年，箫淑妃不知从何处得知珍妃身边的大宫女复悦身有双性，便以复悦家人性命为威胁，暗害珍妃与复悦私通苟且，又引来陛下捉奸，这才引得陛下龙颜大怒，下令处死珍妃。”
“只可惜，那复悦侥幸逃过陛下的处死却得知自己家人早就被箫淑妃害死，自己到最后竟一人也没护住，崩溃至极。”
“这才找到我，希望我能将事情真相告知你，为你母妃报仇。”
“复悦，我可是说到做到了？”皇后向着身后询问。
那一直弓着腰不敢抬头的小太监这才抬起头来，映入顾菀眼中的竟是一个清秀女子！此时她眼中已蓄满泪水和无尽的悔恨。
“殿下，复悦自知罪孽深重，难以自赎，却仍想祈求殿下，一定要为珍妃娘娘报仇雪恨！”
女子一开口，却是宫内太监惯有的腔调。
顾菀惊讶不已，不时关注身侧萧寒的状态，此时的他已经脱离难以开口的僵硬，语气却依旧生硬，“娘娘想要什么？”
皇后娘娘满意一笑，“近些日子你在朝中办的事很称你父皇的心意，只要你如这几个月般好好为朝中效力，不再闹小孩子脾气跑去边关胡闹，假以时日，本宫相信你会超过箫淑妃的三皇子的。”
“到那时，你自然就有为你母妃报仇的话语权了。”
萧寒深深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满脸悔恨地无地自容却不敢远离皇后半步的复悦，掩下眼中复杂情绪，“儿臣谨遵母妃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