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宫宴
不论顾滢如何不愿，时间一晃而过，将至年节，大齐皇帝爱热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宫里举行一场宫宴，与群臣共乐，顾家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陛下设宴，规模更在长公主之上，群臣觥筹交错间，乐伎舞女大显神通，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顾菀不仅见到了上次在花厅险些要与她一较书法的未来三皇子妃郭雅书，更是一气见齐了齐帝的五个皇子。
想是皇帝也许久未曾见过萧寒，欣赏歌舞的眼神乍一停留在萧寒身上，便询问起来，“老五多日不曾见到，近日来在做些什么？”
不等萧寒回话，他就状似抱怨道，“朕上次不过是上次你几个伺候的人，你竟然还将人给我送回来，瞧你两个哥哥，哪个不是已有妻室，膝下儿女双全。”
“就是老三也已定下未婚妻，你再瞧瞧你，年近二十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皇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萧寒。
被点到名的大皇子萧武闻言，骄傲地抬起下巴，二皇子萧礼虽未喜于形色，眼中的微微得意却未逃过顾菀的眼睛。
“父皇说的是，老五确实不像话。”
“儿臣也以为该为五弟早早选定皇子妃了。”
“是呀，早日成婚，才能为我大齐皇室开枝散叶。”
“如此我萧家才能枝繁叶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差直接为萧寒确定人选。
二人的话令萧寒想到什么，脸上这才有了反应，他眉心微皱，脸色微白，“儿臣不需要。”
三皇子萧贺正想为萧寒辩解几句，陆良才已起身行礼，“陛下，想是臣递上去的折子您还未看见，京城最近的一桩少女失踪案就是臣在五皇子的协助下破案的，若非是五皇子，只怕此案至今难破呀。”
“哦？”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那场失踪案，虽未曾被搬到朝堂上，却着实困扰了皇帝许久。
京城之内，大齐天子的皇宫之外，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掳掠女子，逼良为娼，以此满足自己淫欲，更是用此手段大肆敛财，真是令人骇然！
若非那场失踪案，今日宴会上定会有严阁老一席之地，竟是五皇子协助办理的……？
萧贺端起酒杯，掩住了自己幽深的目光，只可惜，严阁老行事不当，叫萧寒抓住了把柄，被一个初出朝堂的小子给绊倒了，叫自己损失了最大的一个钱袋子！
“父皇说的是，五弟如今也不小了，更是在朝事上能独当一面，也该给自己找一位皇子妃了。”
“若是珍妃娘娘在天有灵，定也是希望五弟早日成家的。”
珍妃二字像是打开了皇帝的什么开关，因为陆良才的一番谏言而慈善温暖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
隐隐带着一丝嫌恶……
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变化，萧寒并未多言，这是他早就习惯的事情，他只是缓缓起身，“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皇帝撇撇头，无声同意。
萧贺一番话，不仅打开了皇帝的禁言开关，就连席间的臣子们推杯换盏的声音也悄然变小了，气氛有些许凝滞。
“说起来，我家明华也已长大成人，只是臣妹近日来正忧虑不知去何处为她寻觅如意郎君呀。”
长公主一句叹息瞬间又勾起皇帝想要为人保媒的心思，“明华今年多大了？”
“十五。”
“哦？是要及笄的年纪了。”
“嗯，你思虑的很是，是该为这丫头找个夫婿了。”皇帝点点头，皱眉沉思开始在心里为明华郡主搜寻夫婿人选。
正与顾菀眉来眼去的明华郡主却急了起来，“舅舅，我还不想嫁人呢，我还想在母亲身边多待几年！”
“哈哈哈，傻丫头，哪有女孩子长大不嫁人的？再说了，你不嫁人，你能干些什么？”齐帝欣然发笑，看着明华郡主的眼神中充满宠溺。
“我近来结交了一位好友，她是一位琴艺高手，听了她的琴，只觉得如临仙境，我与她学习琴技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想这些俗事呢！”
顾菀一个眨眼的功夫，明华郡主就将自己架到台面上，皇帝似是来了兴致，“哦？世上竟有人的琴艺如此高超，能叫人忘记俗事烦恼？”
“是何等高人呐？”皇帝笑意吟吟地看着明华郡主，就像在看一个十分宠溺的后辈。
“是京城户部侍郎的嫡女顾菀。”
明华郡主说得信誓旦旦，却叫台下正在享用皇宫美食顾菀差点咬断了舌头，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竟会被明华郡主推到人前。
“郡主……”
顾菀想要小声提醒，耳边紧接着传来皇帝一声追问，“顾菀是何人？”
顾菀一个机灵连忙站起身，“回禀陛下，臣女顾菀。”
皇帝目光瞬间吸附在顾菀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皇帝又会心一笑，“嗯，果真是华儿会看中的人。”
呃……，陛下的意思大概是夸她好看吧，看来明华郡主看脸交朋友已经人尽皆知了。
“既然华儿夸赞你琴技高超，不如今日就在此献上一曲吧。”
皇帝语音刚落，宫女们立刻就为顾菀搬来一架古琴，皇命不可违，顾菀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臣女献丑了。”
随着顾菀的琴声渐起，皇帝的目光开始缥缈，思绪也渐渐飘远。
一曲毕，皇帝率先鼓起掌来，“哈哈哈哈，不愧是明华看中的人，曲中意境竟令朕也代入，使朕想起年轻时的一位挚友。”
“赏。”
“多谢陛下。”
顾菀行礼退下顺便白了一眼拉她挡枪的明华郡主。
宴会继续，顾菀却没了继续待在此地的心思，陛下虽依旧康健，五位皇子却是已经长大，即便是顾菀这等闺阁女子也隐隐察觉到在座臣子的拉帮结派，只是不知上首的皇帝看着这一幕有何感想。
不过这都与她没有关系，顾菀借口更衣离开宴席。
刚在御花园的湖边走了不久，就遇上了方才起哄要给萧寒选定皇子妃的三皇子萧贺。
“见过三皇子。”
“百闻不如一见，顾姑娘的琴技果真是世间少有。”
三皇子笑的一脸荡漾，张口就是对顾菀的夸赞。
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再去掉顾菀一刻钟前亲眼看见的萧贺与郭雅书之间的暗送秋波，顾菀也许会被眼前身份尊贵又彬彬有礼的男人迷住。
“多谢殿下夸奖。”顾菀低头掩住眼中思量。
萧贺却以为她是害羞，更加肯定自己想要娶她进门的主意是对的。
严阁老已经倒了，自己失去重要的经济支持，眼下必须尽快找到第二个严阁老来填补自己豢养门客的窟窿。
“方才姑母提到明华一道及笄之年，要为她选定夫婿。”
“顾姑娘年岁与明华相近，不知心中可有中意人选？”
怎么所有人都在提这件事，明华郡主被劝嫁，萧寒也被催婚，现在竟然连自己都有人来催了？
只是这个人不该是三皇子吧，前世他可是最瞧不起自己的人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由小女子随意认定。”我想嫁给谁关你什么事？
“那不知你觉得我如何？”
三皇子一脸从容，昂起高傲的下巴，等待着顾菀感激涕零，喜不自胜，痛哭流涕地千恩万谢。
“殿下，我们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