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入朝
皇后带着那个叫复悦的人离开了，顾菀却依旧陪着萧寒站在凤仙宫门口，寒风吹得顾菀的脸失去血色，她却依旧握紧萧寒的手在他身侧陪伴。
等萧寒离开凤仙宫，顾菀才跟上他的脚步缓缓开口，
“虽然我不太明白深宫内斗，却也看了许多民间话本子。”
“皇后娘娘口口声声是箫淑妃害死珍妃娘娘，却绝口未提半点细节，她身为后宫之主，掌管后宫大小事，怎么会对此事毫无所觉。”
“及至珍妃娘娘出事才开始查线索，还隐瞒了重要证人复悦。”
“更不要说那个复悦看起来男不男女不女的，只怕这其中还有许多真相被皇后娘娘隐瞒了。”
“你不要傻傻地相信她了。”
“三皇子母族势力庞大。其人又善钻营，深得陛下喜爱，要想越过他何其艰难。”
“皇后膝下无子，只是想坐山观虎斗罢了，你不要被她蒙骗了。”
“萧寒，在没在听我说话？”
前方的人对她的话毫无回应，顾菀不由气恼，甩了甩被他抓住的手，萧寒这才转身。
面上却不是顾菀以为的冷若寒霜， 一向不起波澜的眼中竟然蕴藏着浅浅笑意，嘴角也带着抹自己未曾察觉的弧度。
他说，“我明白。”
宫里的人皆认为他母妃之死是皇帝不能言说的伤，自己更是因此时常受到父皇的冷待，可事实上他早就看清了这些男人女人之间的虚伪面具，箫淑妃固然可恶，皇后也暗藏坏心，至于他的‘好父皇’，对他母妃的感情就连父皇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是怨恨还是愧疚了。
纵然他早就明白这一切，可是年幼时亲眼所见母妃被人陷害到被赐死的全过程，还是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是以他才会厌恶其他人对他的触碰，厌恶与这些虚伪的人讲话，厌恶这个皇宫。
只是这次，不一样了。
皇后在‘感怀悲伤’的时候，他心中像往常一样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厌恶，可是与顾菀紧握的双手时刻提醒他，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
“皇后说的没错，既然知道杀母仇人，自然该想尽办法为母报仇。”
再次握紧顾菀的手，萧寒温柔的目光罩在顾菀身上，“多谢你提醒我皇后的别有用心。”
顾菀的脸颊似乎因为手上传来的暖意而变得微红，她躲开了萧寒灼热的视线，“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应该回报殿下。”
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看清了皇后的真面目了吗？害得我担心了半天，生怕你出去就找三皇子厮杀起来。
“救命恩人……”
萧寒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
平常的话语从他口中却说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顾菀突然就想起了两人初次相见的时候，。
……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还有呢？”
“还有？”
“以身相许。”
……
回到宴上，皇帝今日兴致极高，竟然还未曾离开宴席。
顾菀悄悄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引来一直关注自己的顾滢的不满。
“你去哪了？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你可以随意乱走的地方！”
顾问无意与她在此处争吵，冷淡答道，“席间太闷了，随便走了走。”
顾滢却忽然不依不饶起来，“母亲，你看她，我不过是好心提醒她不要在宫里随意走动，她却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
顾滢的指责引来了顾夫人的关注，可她刚刚对上顾菀清澈如水的眼睛就心虚地不敢再看。
古业镇发生了什么，她很清楚，严阁老是为什么下台她也很明白，可是她不确定这个女儿到底知道些什么，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看清了自己曾经做过的现在让自己后悔莫及的蠢事。
事实上她们母女二人自从老侯爷的生辰宴之后就再无亲密举动了。
顾夫人没有搭理顾滢，“这是宫宴，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顾滢扯了下手帕，却无可奈何。
特意与顾菀分开些距离的萧寒此时也回到了宴上，他目不斜视，径直朝着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齐帝走去，
“父皇，今日阖宫欢庆，儿臣想向父皇求个差事。”
一语惊醒宴中人，方才还烂醉如泥的众人醒的醒，惊的惊，只因身份特殊一向寡言少语的五皇子竟然主动开口想皇帝索要东西。
齐帝的酒也醒了大半，他看向下首的萧寒，美酒和月色的作用下，萧寒的面容与珍妃渐渐重合，齐帝的眼中很快浮现一丝怅惘和迷恋，片刻后又恢复了帝王应有的睿智和清明，
“你想要什么差事？”
台下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听见二人对话，手中的美酒也忽然变得没了滋味，朝中势力就那么多，若是再来一个老五，可不太妙呀。
三人或抚了抚手中的骨戒，或认真整理自己因为喝酒而微乱的衣衫，或是为自己再斟了一杯酒，耳朵却都高高翘起等待着萧寒的回复。
“先前儿臣与大理寺少卿陆良才共同破案，我二人已视对方为知己，儿臣想在大理寺继续协助陆大人。”
“噗——！”
此言一出，还不等三位皇子轻吐一口气，台下的陆良才率先喷出了口中的酒，
“陛下，五皇子想必是喝多了，呵呵……”
陆良才一边起身‘反抗’一边抽动眼角给萧寒示意让他换个差事。
谁不知道大齐朝廷里就属兵部和户部最吃香，再不济也是吏部，你来大理寺，你能立个锤子的功呀！
可惜他眼角都快抽搐了萧寒也未曾接收到他的暗示，因为三位皇子已经在无形中达成一致，只要萧寒不进自己的地盘，随他去哪。
“父皇，儿臣以为五弟也到了该为朝廷效力的年纪了，而且他与陆大人已经有过共事的惊艳，想必日后会更加顺利。”
“儿臣附议。”“儿臣附议。”
大皇子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二皇子三皇子也很快跟上他的步伐，生怕自己说慢了萧寒就被分派到自己的地盘。
齐帝看着齐齐跪地为萧寒‘谋’差事的三位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暗芒，旋即开口，“既然你们都觉得好，那便让小五跟着陆爱卿学学吧。”
“陆爱卿，你意下如何？”话末，齐帝又问了陆良才的意见。
“微臣遵旨。”——老子要死！
齐帝身旁的皇后看着下首的萧寒，露出微不可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