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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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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棘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却又冷冷的,像山野间的晨雾,总是伴随着初阳,一起出现。

    是在哪里第一次遇见呢?

    春祭——

    是那天,他将那茶洒得一身都是,那天……他还以为,俗世简单得只剩下——情爱绊牵那点滋味难解。

    说起来,他忘了年少的欢喜是什么味道,却清晰地记起了那方手帕:

    就这个味道。

    原来冷香也这样有温情的一面。

    或许是那碗被容锦默默拌均的面,这种小细节其实本没有人在意吧?

    他很讨厌吃面,从来随手一拌,两口下肚。因为讨厌。

    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不喜。

    其实那个味道也不错啦。

    他还以为那人的怀抱,也会像他内心一样,是柔软的——

    他如今严重怀疑自己躺在石板上,还要胸口碎大石的那种,那人紧紧勒着他,砸的他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终于,他用力朝外翻,“哇”一声呛了口血出来——

    落回那双臂弯,行吧,实在的怀抱,也算安心。

    仿佛找到了归处。

    归处?

    没有来处,哪来归处。

    可是他真的好累,整个骨头缝里都在痛,一感受就不得了了,全身上下似乎没有哪个地方不痛,他想□□,却有个不知名的东西哽在喉咙里,让他难以发出声音——

    很难想象,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偶像包袱。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凯风’就给你了,我们南棘以后一定会成为大英雄。”

    英雄何处去,青冢一堆草,没了。

    管他呢,不能喊,睡觉总行了吧?

    就依自己,在这怀抱里沉沦。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英雄可以改日再做。

    容锦皱眉,看着自己雪白的衣摆,一块鲜红的血迹——

    你倒是会吐,全搁我身上了!

    “娘亲,师父,娘亲……”

    容锦凑近听他在喃喃些什么——

    撇嘴道:

    “看我像你娘么?”

    想了想,还是将人搂紧一些,刚刚若是真蹦出去了,这都摁不住——

    救人不就成——救了个寂寞?

    总比叫哪家姑娘强,若是如此,他定然让南棘活不过今晚。

    其实……活不活得过,还真他、娘的两说——

    手上一个没注意,人直接被往床上一丢,差点没把床砸烂。不对,差点没把南棘砸得二次吐血。

    容公子只听见一声“呃——”

    兴许是良心发现,又在床边观察一会,应该没有问题。

    容锦心道,可以换衣服了,便舒了口气。

    南棘一整个不省人事,到底不放心,还是叫来郎中又看了看。

    郎中见人昏迷不醒,多半是气血攻心,又劳累导致的,睡一觉也就差不多了,可一旁那人紧紧皱着眉头盯着他,活像自己不说出点有价值的话,就要让自己有个好歹——

    便抖一激灵,捋着胡子,高深莫测地说道:“古书有言着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传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在脉中,卫在脉外,营周不休。老夫就给他用点内调气理的药,血脉自然就通畅了,等他醒来再细心注意饮食,要不了几服药,准保药到病除。”

    容锦一一应了,老郎中说了一大堆话,他还以为问题有多严重,结果一看方子,那就是安神的药,疑惑着再抬头,老郎中早不知所踪。

    容锦:“???”

    还想问一问有什么注意事项,看来是没问题了。

    风轻扬,水波软,

    舟行千里去家慢,

    打芙蓉过的阿妹,

    你在那里哪里寻哟?

    风轻扬……

    南棘在床上睁开了眼,这不是送商轻云出嫁那天听到别人唱的小调么?当时还有心问商轻云,只是见她兴致不高,便放弃了。

    之前是听姑娘唱的,还以为这就是一首简单的情歌,外面飘来的声音低低的,不知是哪个情场失意的阿哥,唱得来泫然欲泣。

    这一觉睡得有点好,通体舒畅,咂摸小调里这句话,南棘突然觉得这曲似乎不简单?与其说这是情歌,不如说是闺怨,还是阿哥被抛弃的那种。

    便打定主意,下次要问问商轻云这曲的背景,不如先看看是谁在唱,这一看不得了——

    那人竟是赵辰非,在后院里笑得一脸……傻样?

    容锦推门而入,南棘对着他指指楼下,又指指脑子。

    他点头:“祖上绝活,没有学好,用偏了,给人搞傻了。哈哈。”

    南棘一抽嘴角,问他:“你知道他在唱什么?”

    容锦眨眨眼,南棘瞬间看懂,这人故作不懂,狐疑道:“他不会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然后娶了人家的阿妹?你就是那个得到偏爱又可悲的阿哥?”

    容锦恼了,放下参汤:“人家爱的好好的,我凑什么热闹?真要说的话,他赵辰非才是伪君子。”

    南棘感觉这里面有故事,而且和他理解的不一样,顿时心里像猫爪似的,很想听后文,生怕容锦不继续讲了,便直起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孩子样。

    容锦被他逗笑了:“本来他们在芙蓉镇也算看对了眼,可赵辰非知道商轻云就是以前那个商家的孩子,总觉得她目的不简单,你知道的,隙由心生,他便越看越觉得商轻云有问题,本来两姓同好私定终身,可如今,到叫他两难,狠狠心是娶了,但他应该始终觉得自己失去了商轻云吧。”

    南棘疑惑了:“商姑娘不是因你而种牡丹,她喜欢的人不是你么?”

    容锦无奈:“说起来我和商姑娘是挺有缘的,背景出生,就连仇恨都对着同一个家族,你觉得她种牡丹仅仅因为是我吗?”

    南棘一脸“那不然呢”的表情。

    “问机阁是什么地方?她还能爱上我的凶恶不成?我只是喜欢对着玉缺种的牡丹表露心志,可能她觉得有趣吧。”

    有趣?骗鬼!

    南棘不相信,觉得他在编故事。

    容锦也不再强要他相信,淡淡地说:“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但是也没有那么重要,轻云也算是名正言顺的赵夫人,赵家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早晚让世人知道。”

    南棘一哆嗦,这人转移话题的能力实在生硬,但也不自觉接过了话头:“不是说死者为大么?”

    容锦只一个眼神递给他,不咸不淡的。

    南棘自知失言——可那人拂袖而去,连门都不曾带上。

    南棘摸不着头脑了:“也亏得是我做你朋友,一言不合就搞冷暴力谁遭得住?难怪说商轻云不喜欢你,也知道自己的性子缺爱啊!”

    南棘吐槽完,又将那碗汤一饮而尽,反正门也没有关,便追了出去。

    未料容锦竟没有走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缺爱?”

    南棘一向不着调,心里直翻白眼,你不缺爱难不成是我缺爱?他……虽然把赵辰非扎针扎傻了,但也不至于一生气就朝自己甩针……吧?嘴里却振振有词:“是啊,心爱的侍女都被人拐走了,你看看你,是不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呐?”

    容锦怔怔地看着他:“你是告诉我,早晚有一天,你也会离开。”

    南棘挑眉:“是去是留,就要看我心情喽。”

    横竖是说不过南棘,容锦将人带着去吃饭。

    “我身上的毒解了么?”南棘突然问起。怎么睡了一觉,也不像是中过毒的样子呢?

    “什么毒?”容锦一懵,“昨儿我请过郎中,没有说过啊。”

    南棘盯他半晌,好像真没什么问题,摇摇头。

    “可能是我听错了。”

    这次真是一桌子大鱼大肉,南棘喜欢吃的全在上面,一激动,便滔滔不绝来显摆自己:“我昨晚领悟了祁家刀法的无中生有境界,厉害吧?”

    容锦见南棘一脸求夸奖的表情,颇像是在寻求父亲表扬的儿子,也忍不住笑了:“厉害厉害,我们南棘当然行了。”

    南棘总觉得俩人对话似乎有点不对劲,也说不出个不对劲法。

    恰逢商轻云也坐下来吃饭,她没注意两人在说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话,好奇宝宝似地问道:“男人间行不行这种话题,已经沦为饭后闲谈了吗?”

    南棘一口茶喷了出来,容锦倒是镇定,瞥了商轻云一眼,煞有其事地说道:“你知道你主人为什么永远是你主人吗?……因为,她从不拿自己的上级说事。”

    商轻云点点头,表示明了,便不再说话。

    南棘一脸求知:“难道不是因为玉姑娘话少?”

    还好商轻云这次识大体明事理,十分配合:“主人那是有涵养,惜字如金——不过容公子,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容锦品了口茶,气定神闲地道:“带着那傻子名正言顺地调查赵家,另外——静观其变。”

    南棘细品了下他们的称呼,还没回过神来,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背,他转过身,只见赵辰非一脸傻笑看向商轻云,嘴里喊道:“云云,云云,你在这里。”

    商轻云赶忙起身,拉着赵辰非走了。

    南棘不解,看向一桌子菜,惋惜道:“他们都不吃?我们也吃不完这么多啊。”

    容锦看了菜一眼:“那我就找点人来一起吃。”

    南棘面露赞许,只见容锦双手一拍,三个穿黑衣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目不斜视,恭恭敬敬地听从容锦安排坐下,这画面说不出的奇怪,然后——

    容锦起身走了。

    走了?

    南棘这次真是留在原地,抓耳挠腮,也想不出这人生气的原因。

    他无所谓地想:“这大爷我真伺候不起,谁要伺候谁拿去,哼。”

    回身扯了个鸡腿,胡乱塞了一口在嘴里,味同嚼蜡似的木然吞了,剩下的大半个是怎么也吃不下了。

    不就是那人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生气了么?怎么不得劲的人反而变成他了呢?

    一低头,脚边一只半大的狗巴巴地望着他,他突然笑了,蹲下身将鸡腿递过去:“你啊就是别扭,要什么偏偏不说,要等旁人猜,猜准了就没问题,否则准翻脸。”

    没办法,好朋友就要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嘴上嫌弃着,还是又去吩咐后厨煮点粥送去,反正也不花他的钱。

    遗憾的是,他还是没能吃上心心念念的佳肴,摇摇头。

    “被骗走”的玉缺正站在楼上观景台,望着南棘离去的背影,她见容锦也死死看着那人背影,轻轻笑了:“想要他留下来,怎么不说?”

    容锦收回眼:“脚在他身上。”

    若是要走,他也舍不得拦啊。

    心本无生因境有,前境若无心亦无。

    玉缺却不赞同:“你就干着急吧。”

    这人是她看着长大的,别的小孩子还会求着姐姐买糖的年纪,他倒好,不哭不闹,反过来还安慰她:“没长大的孩子才吃糖,我长大了。”要不是看他咽了咽口水,玉缺还真是信了他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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