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破谜底
立冬之后的天愈发地冷了，南宫沐正要出去，一阵凉风直面地吹过来，他返回拿了件斗篷就往外走。这时关旻急切地跑进来道：“公子，有发现了。”
两人便立马赶了过去，一到地方关旻便拉起绑起来的人，说道：“公子，就是此人，他没有调令，一直在此鬼鬼祟祟的。”
那人脸上都是惊恐之色，但还是壮起胆子开口道：“大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夫，只是来此查探一下此地的鱼价，并不是大人要找的人，还请大人明鉴啊。”
南宫沐端详了一会，便说道：“放了吧，不是他。”
“可”
“放了。”南宫沐抬高了音量。
关旻只得遵从放了人。
那人一解开绳子便快步离开了。关旻不解地问：“公子，往常你都是要好好审问一番的，怎么今日却直接放人了，万一他是探子呢？”
南宫沐开口道：“他并未撒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渔夫，你刚刚看清他的手了吗？”关旻摇了摇头。
“他的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应该是长期撒网磨出来的，再看看别的地方，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
“唉，找了这么些天，属下还以为这次能有些发现呢，现在看来是属下多想了。”
“不。”南宫沐转头看向他。
“我只证实了他的身份，可是不是探子，还得一探究竟。”
“公子，你是说他们那些人可能拿老百姓当幌子，为他们打探？”
南宫沐勾起唇：“你也不笨嘛。”关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呢？如果他们真的在此，那可能会伤及百姓的。”
南宫沐若有所思道：“先看看情况，再怎么说他们不会随意动百姓。”说完便悄声地嘱咐了关旻。
夜色悄悄地临近了，山上偶尔传来几声叫声，听着怪渗人的。可是仔细看看，便发现有站岗的兵。还有细微的说话声。
“大人，这可怎么办，我们躲得过初一，可躲不过十五，这京中来的这个人一直盯着，我们根本无法动身。”
旁边的人压低声问道：“太守大人那边如何说？”
“那人几乎每天都去趟太守府，太守大人也无暇顾及了，只说让我们快些动身。”
“这样吧，我们还是乔庄成商队，如若被发现，他们两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也不会有什么事，况且太守大人那边也会帮忙。明日便启程，我们不能耽误了。”
“好。”
待两人走后，草丛中才晃出一个人影，不一会也不见了。
第二日，南宫沐照常去了太守府，今日的龙宗波倒是一改往常，南宫沐一进来便对着他眯眼一笑：“南大人来了，怎么样，最近查暗可还顺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南宫沐对他的改变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依旧淡淡道：“还是老样子，可能真的是我多想了，既如此，那我明日便启程回京了，这些时日的叨扰，还望太守大人不要介意啊。”
“这是说哪的话，大人也公事公办嘛。”
南宫沐抬起眼角，露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龙宗波今日心情不错，便也不甚在意。两人搭了一会话之后，龙宗波便下起了逐客令：“既然大人明日要动身，那本官就不留大人了，大人也好准备准备。”
南宫沐道：“太守大人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场呢。”
龙宗波这下真是一头雾水了，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俊美冷静的脸庞，他的心有些慌了，但脸上还是平静如常：“这话是什么意思？”
“进来吧。”
关旻压着一个粗头大汉就进来了，看到那人的一瞬间，龙宗波的脸色一下就僵住了，南宫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脸上的变化，问道：“怎么？太守大人这是认识他吗？”
龙宗波嘴角一抽驳道：“怎么会，本官可不认识他。”
南宫沐心念道：这老油条还不承认，倒真是嘴硬。
南宫沐使了个眼色，关旻就将那人口中的布扯了出来。“咳咳”
“我问你，为何乔装打扮，不以真面目示人。”
“什么乔装，什么真面目，我本来就是一名商人，莫名其妙地被你们带到了这儿，你们做官的也不能如此欺负我们老百姓吧。”
“哦？是吗，那你一介商人，怎会随身带着兵器呢？”
“我就是做兵器生意的，不带兵器还能带什么？”
南宫沐冷笑一声：“看来是死不承认了。关旻！”
“是。”
说完便带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日的渔夫。那人睁眼一看，便慌了。“老人家，不用怕，告诉我们，他，是什么人。”
渔夫颤颤巍巍道：“回大人，我我真的是被逼的，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什么都不知道，那日是他教我那样说的，他说只要骗过了您，他就给我一批好的鱼，您也知道，这冬天捕鱼实在是收成极少，我我便答应了。说完瞥了他一眼，“至于他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道，还望大人明鉴。”
“无妨，这些已经够了，你下去吧。”
南宫沐盯着地上的人，眼中充满了凉意，迷人的嘴扬起最美的弧度，却丝丝带刺。关旻一看他的样子，便退到了一边。
南宫沐说道：“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私带军队，你可知你犯的是何罪？”
那人一副赴死的准备道：“大不了就是要命一条，我给了。”
“你可真是英雄气概啊，你死了不足惜，可哪有死了那么容易，你犯的可是连坐，株连九族的罪，你所有的亲人都会给你陪葬。如此，你死的可安心。”那人忽的腿下一软，浑身抖起来，终于，那双眼中充满了恐惧。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龙宗波，额头上沁出的汗已经流在他眼里，他却毫不在乎，只是浑身发抖。南宫沐也看向了龙宗波，他还是端坐在椅子上，只是眼神早已飘忽。
“如此耗着，倒不如说些有用的，还能减轻罪行，皇上没准还会念及有功，从轻处罚。”那人低下了头，深思了好一会，便开口了。
“是太守大人嘱咐我们离开的。”
“你们听命于谁？”
“太守大人。”
龙宗波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瞪着他：“你！你血口喷人。”
南宫沐瞥了他一眼：“太守不用如此动怒，既然有胆做，为何没胆承认呢？”
“本官什么都没做，为何要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南宫沐讥笑道：“好，既然大人不承认，那便将证据拿上来吧，我们，按事实说话。”
关旻拿了一筐信件来，这些都是龙宗波与那人的来往信件。龙宗波再也坐不住了，心一下凉到了冰点，“太宗大人，这些可都是你府上搜出来的，内容不用我再念出来了吧，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南宫沐厉声道。
龙宗波瘫坐在椅子上，眼里已经没有丝毫的变化：“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南宫沐皱起眉头，掷地有声道：“你作为一方太守，贪图享乐，挪吞官银，作为臣子，欺上瞒下，私养军队。龙宗波，你是要反吗？”龙宗波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南宫沐正要起身，他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向了他。
他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南宫沐看了他一眼，答道：“你们不该拿百姓当做试探的工具，这期间每回都会有百姓莫名其妙来船口，刚开始我没有注意，可你们却露出了最大的破绽——渔夫，吴州的捕捞渔民们大多都在南边，可他却偏偏来西边问鱼价。后来我便猜到了，于是便查到你们藏身的地点。可你们并没有在意，倒是给了我机会。你们何时动身，从哪走，我一清二楚。所以一早我便在等你们自投罗网。”
“可你身边的人都是我的手下。”
南宫沐勾唇一笑：“是啊，可现在外面的是我的人。”龙宗波瞬间便明白了，他的人早就被换了，于是看向了他。
“他们在郊外的一处小屋，大人可自行放了他们。”
龙宗波眯着眼瞧着眼前的人说道：“滴水不露，心思缜密，从一开始你就在筹划，什么盗贼，什么拜访都是借口。”
龙宗波自嘲一声：“没想到本官混迹官场多年，却败在了你一小官手上。”
他站起了身，整了整衣服，却露出奸笑道：“不过，没有官令，以你的官阶也无法押解本官。”
南宫沐也站起了身，对上他的眼，此时玄青色的大氅被风吹起，他的脸被毛绒抚着，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两道眉毛藏于远山，浓淡几般，一双深邃的眸子此时尽是清冷，高挺的鼻子下嘴唇微抿，往那一站便彰显着高贵与冷傲。
龙宗波莫名地有些发怵，南宫沐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往前一伸，
“那它可否有资格？”
待看清那牌之后，龙宗波神情恍惚，瞪大了眼睛。
南宫沐呵道：“皇令在上，还不跪下。”
龙宗波双腿一软，瞬间跪在了地上。“臣知罪。”
龙宗波再也不傻了，这一切都说的通了，皇命的办案，怕是圣上早就知道了。他再看向南宫沐时，变了眼色，他眼前这个贵气无比的少年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无名官那么简单了。
南宫沐瞥了眼匍匐在地上的人，对着关旻说道：“看好他，明日启程，回京。”“是。”
南宫沐刚要跨出门去，龙宗波突然开口道：“大人，您到底是谁？可否让我死得明白些。”
南宫沐头也没回地走了，关旻对着他说道：
“他是靖荣候的嫡子，南宫沐。”
龙宗波已经瘫坐在了地上，他苦笑道，原来啊，原来是小侯爷，那个小小年纪，便已经闻名遐迩的少年天才，怪不得，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