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大胆狂徒
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怀刚,一手拿着个小巧的盒子,一手指着我,怒目圆睁。
“三哥好健忘,我是李霄阳。”
我此刻喜不自胜,容光焕发,声音也与先前大不相同,张怀刚先前根本就没正眼看过我,没认出我来倒也难怪。
“大胆狂徒!”
张怀刚怒道:“我那薄命的妹婿此刻正躺在床上受苦,你究竟是何人?”
“兄长,他真的是霄阳。”宝儿笑道。
耳听此言,张怀刚暴怒:“宝儿!你是中了迷魂咒吗?”
又对我吼道:“你对她施了什么妖法?”
说罢,扔掉手中锦盒,另一手向腰间摸去。
我脸色一变,他怕是要在此动手?
我不由自主地站在宝儿身前,张怀刚见我此举,更加怒上心头,还没等我解释,他又双眼血红道:“你是完颜休?我新磨的宝刀,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的脑洞之大,让我极度无语。
言语之间,已有寒芒闪现。
张怀刚有此身手,想来多年前,死在他手下的那几个金贼并不冤,只是我也今非昔比,就算是之前,比速度,我也根本不输于他。
身形稍动,那道寒芒与我贴脸而过,我甚至感受道到脸边的一丝寒气,数根发丝被切,飘落下来。
张怀刚将我认作完颜休,一心置我于死地,从这一招便知,他已是抱着必杀之决心。
我丝毫不敢大意,轻敌往往会阴沟里翻船,更不要说面对张怀刚这种心思缜密、临危不乱之人,我现在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死在他手里,那也未免太憋屈了。
我倒是可以应付得来,不过,有一点让我非常在意,刚刚在他攻击我的时候,我体内的阴阳鱼似乎蠢蠢欲动。
我正迟疑间,果不其然,似是感应到危机,阴鱼突然朝身后游动,就像是在指明危险所在。
惊奇间我正欲应对,却听宝儿惊叫一声,扭头发现宝儿已经抓住了张怀刚的手腕,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这一击被宝儿拦下了。
事发太过突然,宝儿刚刚还沉浸在我醒来的喜悦中,一眨眼,这两个曾经甘愿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却正在生死相向。
此时,我牵着宝儿,宝儿抓住张怀刚。
我瞬间明白过来,立马放开宝儿,往后退了几步。
以他护妹狂魔的性格,我现在拉着宝儿,只会更加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经。
我刚立稳身形,张怀刚已挣脱宝儿束缚,将她拦在身后。
他见我后退,以为我要逃走,大喝道:“走哪里去?”
提着匕首又朝我面门劈了下来。宝儿在他身后拉他不住,急得一跺脚。
我朝一侧闪躲,阴鱼却朝我要躲闪的方向游去,我心中疑惑,一眨眼间,他另一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给我来了一个横劈。我又惊又喜,惊的是他居然如此诡诈,喜的红梅所说不虚,这家伙刺杀的本领的确出神入化。
看他如此丧心病狂地护着宝儿,我无奈只得再往后退,这两招又是险险击中我的要害,他两次都未得手,脸上闪现一丝疑惑。
冷哼一声,他道:“果然有些棘手,看来,我真是冤枉我那大哥了。”
我一脸无语地道:“三哥,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是李霄阳……”
“住口!斯文败类!”
他指着我骂道:”我那妹婿纵然长的灰头土脸,却是一片真心,你安敢冒充他来蛊惑我家妹子,三番两次来我张家寻事,是欺我张家无人吗?今日便要你有来无回!”
一时间,我竟无法分辨他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
说罢,他猫腰弓步,凝神聚气,握紧匕首的双手青筋暴露。
我内心极度尴尬,他怕是要用绝招了,我现在解释又解释不通,打又打不得,纵然我快他一筹,这样下去难免夜长梦多,突生变数。
扫视之下,这时却发现,宝儿不见了。
张怀刚冷笑一声,他也发现宝儿不见了,可能是以为是连番攻击之下,破了我的什么“迷魂咒”,多年之前场景复现,宝儿怕拖累他,自己离去躲了起来。
我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院中那株梅花树下,我欲跳墙逃走,可他亦步亦趋跟了上来,铁了心要与我死磕到底。
说时迟那时快,张怀刚一个箭步上前,真如蛟龙出海,与我错身的那一瞬间,匕首的攻势如雨点般落下,攻击的全是我的要害之处,让我应接不暇,体内阴鱼疯狂游动。
片刻过后,在他经过之处,数片梅花从枝头落下,我的胸前的衣服刺啦裂开了一个口子。
我心中暗暗惊叹,这次要是没有阴鱼,搞不好我会栽在他手里。
如果我放手一搏,有自信三招之内将他制服,但是我现在是初愈,还没来得及适应新的功体,没办法做到收放自如,万一失手,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刚刚张怀刚错身过去之时,我便有机会对其下手,但是,我又发现阴阳鱼的一点怪异,刚刚那一瞬阳鱼游动,似是在有意指引我去张怀刚的破绽,竟与我意念相通,但又料在我先。
我不禁狂喜,这一阴一阳相互配合,引导我一攻一守,简直就是逆天的能力啊!
张怀刚几番攻击都没有得逞,见我仿佛是看透了他的招数一般,双手一抖,将两支匕首同时钉在地上。
“我必须承认,你确实有这个实力打败宝儿。”
一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一边在离我一丈远处来回走了几步,掰了掰手腕。
“有此能力,本可大有作为,可惜你心术不正,又是个金狗,留你必定是个祸患。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一直不还手,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我张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听闻你掌法了得,我倒要领教!”
说罢,朝我一掌拍来,这一掌势大力沉,我想避让,猛然发现我身处墙角,退无可退。
这张怀刚,刚刚看似不经意的走动,竟然是在找有利地位,这一掌势不可挡,我无奈之下,只得挺身而上,硬着头皮接下这掌。
两掌相碰之下,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猛烈对撞,我只觉一股雄浑的内力冲撞进来,我察觉双臂经脉通畅无比,便抬起另外一掌,指向身后墙角。
“嘭!”
气劲从我两臂间流过,身后的红墙被轰出了一个斗大的窟窿。
张怀刚见一掌不济,又赞一掌,双掌对接之后,我又将气劲移到脚下,双脚所立之地,轰然一震,积雪被冲散扬起,连腊梅树都被震的花枝乱颤。
他此刻忽将双掌一翻,双手抓住我的双腕,嘴角一丝冷笑,我正以为他又要使出什么硬碰硬的手段,不料,他把头一低,张口一咬,不知怎么从胸前叼出一只匕首来,那匕首极细,手柄造型经过特殊打造,似乎是为了专门应用此招,当下拉着我的双臂,叼着匕首朝我脖子划来。
我真的慌了,这家伙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一寸短一寸险,短兵相接本来就是险中求胜,我甚至已经怀疑,他身上是不是还藏着第四把、第五把匕首。
我不敢再迟疑,他今天不取我性命是不会罢休的了,此刻也管不了太多了,当下提起所有真气,欲将他强行震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有人大声喝道:“刚儿住手!”
我听出是岳夫人的声音,凝住真气,蓄势待发。
张怀刚明显也听到了,瞅准我脖子大动脉的血红双眼,目光一滞,当下松口,那匕首贴着我的脖子,翻滚着掉落在雪地上。
张怀刚松开我,站在一旁,仍然对我心怀戒备。
此时,宝儿和岳夫人正站在廊下,宝儿立即跑到我身边,又一脸紧张地看着张怀刚。
“母亲这是何意!”张怀刚大声问道,
岳夫人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想必宝儿刚刚在来的途中已经和她说明了一切,只是她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不可思议,没有回答张怀刚。
“真乃奇迹也!”岳夫人惊叹道。
张怀刚见此情形,以为我又施展了什么妖法,当下又警惕起来。
他指着我大喝道:“此贼迷惑宝儿,欲带宝儿离开,被我撞见,我刚要将他拿下,母亲却为何阻拦?”
岳夫人这才回过神来道:“刚儿不可造次,他的确就是李霄阳!”
张怀刚道:“难道母亲也中了他的妖法?他和李霄阳判若两人,难道你们都在做梦吗?”
他越说越着急。
岳夫人内心焦急,只是这件事情,她也解释不清,叹了口道:“你先住手……”
我笑道:“三哥暂且息怒,如果你不动手,我可束手就擒,等你弄明白了再放我不迟。”
也许是想到我一忍再忍,从未出手,他便迟疑了一下。
“不可不可。”
宝儿急道,生怕我被擒后,张怀刚对我痛下杀手,说罢看着岳夫人。
岳夫人对张怀刚笑道:“你可随我前去宝儿房内,看看霄阳可还在?”
张怀刚将信将疑,一把扯过宝儿,跟随岳夫人进入屋内。
片刻之后,他便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廊下的台阶上,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则对他抱拳施了一礼,一脸肯定地对他点了点头,一是向他证实我就是李霄阳,二是敬佩他的实力。
宝儿又将我冲破阴气桎梏之事告诉他,他感叹之余,找到初来时丢掉的锦盒,自知理亏,腼腆道:“皇上曾念我有功,赐予我金丹一枚,有助修补功体,我此次前来相赠,不料礼未送出,反而对你大打出手,实在是罪过。”
宝儿接下他的锦盒,说道:“若不是我将娘亲喊来,你真要铸成大错。”
然后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生怕我哪里少了一块肉。
我走向前去,伸手对他道:“此事在常人看来本就蹊跷,怨不得兄长,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张怀刚一笑,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这一起,把个张府喜得上下欢腾,鞭炮足足放了一日,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早把红梅惊了起来。
见到我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这么长时间是怎么照顾我的,最后还幸苦熬了一夜,为我护法,我居然好了也不立即告诉她。
我连喊冤枉,早上让你去休息的时候,分明就说过“我已经好了”。
把红梅气地咬牙切齿,大骂我没心没肺,说不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定要把我这个病号再关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