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遇故人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张荣离去，红梅过来道：“反正你在这里无所事事，陪小姐练练也好。”
我支吾道：“其实在下正要去大营查看，若有空闲，定当奉陪。”
说罢便要走。
红梅笑道：“小姐，可笑这些练武之人，还不如那些白面书生，他们可都争着抢着来当小姐你的沙包，再看看大少爷找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两个大老爷们，对着哭泣，还说什么无情有情。”
我听罢一愣，站在原地。
张小妹看看我，又看看红梅，似乎也觉得她说的有些过了：“红梅姐，不要强人所难。”
红梅叹息道：“是，李公子，奴婢无心之言，还望见谅。”
说罢对我微微一福，一手扛枪，一手拉着张小妹无精打采地欲回深宅。
“小姐请留步。”我说道。
二人回首，张小妹道：“阁下还有何事？”
我上前抱拳道：“在下听闻张家有剑法掌法，并称剑掌双绝，若能领教，实属万幸。”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无非是比试而已，我对她用过识灵诀，她不过和我一样，是个普通人类，我不敢赢你，但也绝不可能败在你手下，除非你也是什么妖物。
红梅对张小妹一笑，随即提着长枪找了个角落站着。
张小妹对我微施一礼，随即伸出一手，对我使了个“请”的手势。
这动作，这气势，让我一怔，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心潮澎湃。
她见我傻愣着，微微颦眉。
这不可能，也许这个时代比武就是这样，于是摆出架势来，一拳一掌，掌在先，拳在后。
张小妹见我摆出的架势，杏眼精光闪烁，随即摆了一个和我相同的架势。然后电光火石之间就冲了上来，几招过后，我越打越觉得不对劲，我越来越觉得她像一个人——丹阳！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她朝我一拳轰来，我竖起一掌拦下，她那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掌心。
越打我越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一招一式居然都是张诗婷教我的，我应付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不过一直以来和我对练的是丹阳，现在是她，模样不同，但是招式变化，完全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历历在目，身体也不由得本能地作出反应，一式刚完，我已经知道她下一式要怎么出了。
比了几招拳脚，又试探了双方内力，打了一会，她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我虽然游刃有余，但这个张小妹更像是战神附体，战意无休无止，看得出来，她依然气定神闲，这样打下去，没有一个结果，我一直见招拆招，没有还手。
她也一直都在试探，毕竟这不是生死攸关的决斗。
红梅却在一旁鼓掌喝彩呐喊助威，笑得摇曳生姿：“已经九招了，李公子再坚持一下！”
这红梅怎么站在我这边？我没心思去想，因为此时我已经心乱如麻。
张小妹见我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就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眼神变幻，听红梅喊话，她突然猛提内元。
眼见她一掌朝我拍来，我内心却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她近身之时，我放下戒备。
嘭！
她那一掌正中我的胸口，一股极其雄浑的内力直透我的前胸后背，我只觉得五脏都为之一震。
张小妹在见我收招之时就觉察到不对，我不躲不闪受她这一掌，更加让她意外，连红梅也惊诧得用手捂住嘴。
我忍住内伤，趁她发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揭下了她的面纱。
这张脸，我不看则已，这一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因为我所有的意识只集中在了眼睛上，我忘记了伤势，忘记了呼吸，听不见声音。
“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竟然如此相像！只见她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嘴。未施粉黛多娇艳，樱唇未点而自红。这貌若天仙的绝色女子还多了一点稚气，年纪虽是相仿，但相貌和那脸色煞白、尽显沧桑的张诗婷相比，何止是云泥之别？我一时间不禁呆愣在了原地，脑子里一遍遍想着张诗婷，对比着眼前这人，两个人的肖像不停地在脑子里碰撞。
我原以为，山村里初见时的张诗婷已经美到了极致，但是眼前这个张小妹，却是在她的基础上，又精雕细琢了一万遍。
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你……你……”我指着她，想问她是不是张诗婷，但是内心的狂喜和激动，加上刚刚被她打了一掌，心血翻涌，让我一下子觉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小姐，见到你的男子，没有一个不瞠目结舌的，但直接昏倒的，他还是头一个呢。以后呀，金宋两军交战，你只需要往阵前一站，金兵就昏死大半了，这才叫倾国倾城哩。”
“我的好姐姐，你不要取笑我了，我今天又闯祸了，要是被母亲知道，又要罚我去刺绣了，这次就连大哥也不会帮着我了吧，你快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你已经摸了三次脉了，不是说她只是急火攻心吗？你都没有办法，我能怎样？你这么着急他，自己再去看看便是。让我去看也行，我去拿根针来，刺一下他的脚心，听说此法十分有用。”
这也太狠了，我不敢再装了，慢慢睁开眼睛，这是我的厢房。
张小妹噗嗤笑道：你是听谁所说……
“不用了，他醒了……”红梅说道。
身上还有点疼，但是已经无碍了，要不是穿着虺龙甲，她那一掌再霸道些，我恐怕就要交代在那。
张小妹依旧遮着面纱，坐在桌旁，见我醒来，将手放在胸口拍了拍，自言自语：“谢天谢地。”
又站起身来对我道：“好端端的，你突然做什么傻事？我若不收招及时，你岂不要连累我，害我安上一个谋杀的罪名。原来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却不料也是狂蜂浪蝶，今日扯人面纱，日后……”
她说不下去了，转身就走了。
红梅见她出去，叉腰对我道：“你好大胆子，揭女子面纱犹如撕烂她的衣服，你这次可闯了大祸了。”
我惊愕道：“不是吧，有这么严重吗？”
红梅呵呵一笑道：“你想看她真容，刚刚只要再坚持一招不败，以后就可以看一辈子，谁料你如此心急。”
我又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红梅叹道：“告诉你也没用，你毕竟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
我道：“是我无礼了，以后小姐如需我陪练解闷，只管叫我便是，只当是我赔礼了。”
红梅微微一笑：“你觉得你还能在张府呆的下去？”
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心说就算被赶出去，我也要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便问道：“在下有一事请教，求姐姐如实相告。”
红梅道：“不用想也是和小姐有关。”
我点头道：不知小姐还有没有堂姐堂妹，和小姐长相相仿的？
红梅诧异道：“你好生奇怪，我家小姐尚且待字闺中，你却打探她姐妹做甚，她那些姐姐都嫁人了。”
我也不绕弯子了，急忙问道：“那嫁人的当中，可有芳名是叫张诗婷的？”
红梅大笑不止，脸都红了：“不好了，小姐刚刚那掌把你打傻了。”
我急忙站起来，对她作揖：“恳请姐姐如实相告，我必不忘大恩！”
红梅见我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笑道：“张诗婷，可不就是我家小姐？”
我一下子坐在床上，抬头问她：“真……真的？”
红梅道：“这座城里，哪个不知道我家小姐名字？你随便去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何必问我？更何况你在府上住了数日，却让我白白得了你一个人情。”言语中透露着得意。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言自语起来：“真的是张诗婷，那……那张小妹……”
红梅又忍不住笑道：“她每次出门都有一个名字，今天叫张小妹，明天又叫张二丫，后天呀，又叫张小妮，不过她倒真有另外一个名字……”
这时却听外面有人喊：“红梅姐，时候不早了，不要打扰他休息了，我们回去吧。”
红梅应声出去，在外面道：“小姐，他千求万乞地问我，你有没有姐妹叫张诗婷。”
“呀！自那日遇见他之后，我一直忘了告诉他了。”
红梅呵呵笑道：“不知他从哪听到你的名字，听说了小姐的美貌，就为了看你一眼，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红梅姐你小声点，不要乱说，先回去吧，娘亲一会该回来了。”
“好了，走吧，你看你脸都红了……”
婷姐，是你，把我送回到你身边的吗？为了让我了解你的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