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她并不讨厌方延郴的亲近，还挺喜欢的，虽然她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俩谈个恋爱淡的跟白开水似的，亲都没亲过。
“是不是有点不正常？”程树安扶着下巴。
“什么不正常？”严熙探头问。
程树安看了她一眼，“问你有什么用，你又没谈过恋爱。”
“树安，你不要歧视性攻击奥，”严熙举着本刑法，“小心我给你个‘死立执’。”
程树安敷衍的做了一个闭嘴不吭声的动作。
江洁如约而至。
还是带着粽子来的。
“我自己做的，还是热的，你尝尝。”江洁兴致勃勃。
“你怎么做的？”程树安问，“宿舍不让用大功率电器吧。”
“哎呀。”江洁说，“你放心我没违纪，我不是跟你说我假期要租房？”
“你现在就找着了？”程树安问。
“嗯呐。”江洁说，“刚好一个认识的同学，她一直在外面租房住，给推荐了一下，我就租了。”
“合租？”程树安问。
“不是。”江洁说，“就我自己。”
“你哪来的钱？”程树安问。
“我自己赚的啊。”江洁说。
程树安不知道江洁的工资水平怎么样，从来没问过。
“正好我们宿舍的空调已经老得吹不动了，我就直接搬出来了。”江洁说。
程树安看着潇洒的江洁，“你自己可注意安全。”
“嗯，放心。”江洁说，“我住的那个小区，很多都是学生还有刚参加工作的学生，我还跟谷舒若住一个单元呢，她在我楼上。”
程树安撇撇嘴看着江洁，“这才是原因吧？”
“只能说是原因之一。”江洁说。
程树安叹气，江洁总是为她想的多，手里没钱的时候为她想，手里有钱了更疯狂。
“我放假了回家一趟，然后就去明城，给我收拾好房间。”程树安说。
“好嘞。”江洁咯咯笑，“我租的正好就是两居室！”
这不能再明显的意图。
江洁做饭还是很有一手的，对各个美食博主嘴里的“一点”“少许”“适量”都能精准拿捏，就比如当下这个粽子，软糯香甜，多一分甜会腻，多一分香会呛，再软一点会泻，在糯一点粘牙，这个火候的把握，很是需要点功夫。
“你快期末了吧。”江洁问。
“月底考试，跟你一样。”程树安说。
“好！”江洁一拍手，“你回家几天？”
“一周？”程树安说，“我得回家住两天。”
“嗯，阿姨肯定想你。”江洁说，“还有小齐，他今年考高中是吧？”
“是，快了，等我回家差不多就出成绩了。”程树安说。
江洁点点头，“小齐成绩怎么样？”
“要是以前估计没问题，现在普高缩招，他的分数有点悬。”程树安说。
“加把油。”江洁说。
“嗯。”程树安说，“读书是好出路，但不是唯一的，考得上有考得上的好处，考不上有考不上的活法。”
江洁是独生子女，对姐弟情感受不深，“你想的倒开。”
“是诗与远方，还是脚踏实地，很多时候，都不是自己选的，能力所限。”程树安说，“不管是从理想走到现实，还是从现实走到理想，只要自己能力够，怎么选都行。”
“这话可以回去开导你妈妈。”江洁说。
“我妈用不着我开导，”程树安说，“在她眼里，我们就是普通孩子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就行。她没做到的事情，不会要求我们必须做到。”
“换个妈吧，安安。”江洁说，“让我也体验一把不被束缚的人生。”
程树安笑笑，“不换。”
江洁也笑了笑，“对了，你和方延郴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没有？”
江洁还不知道程树安被纠缠的事，更不知道因为这件事程树安和方延郴有点小别扭。
“挺好的。”程树安说。
“挺好是多好？”江洁问，“亲了？睡了？”
程树安翻了个白眼。
江洁笑了笑，她自然知道程树安不会轻易越雷池，只是想逗逗她。程树安身上的不安全感简直爆棚，方延郴想占程树安的便宜，那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程树安把平板一放，转过来看着江洁，眼神为难，欲言又止。
“咋了？”江洁靠在床头问。
程树安不知道该怎么说，江洁有恋爱的经验，但是她的经验不见得适合她，但是要不在找人取取经，程树安也要黔驴技穷了。
“说呗，我给你参谋参谋。”江洁一看就知道是方延郴的事。
“就是吧，我跟他前两天闹了点小别扭。”程树安说。
“为什么？”江洁说。她想不出来程树安这样的好脾气还能跟人闹别扭，那人还是方延郴。
“就是他的行事作风和我的姓行事作风不太一样。”程树安想了想说，“我理解，我也知道原因，我们也没在这件事上耿耿于怀，他还是对我很好。”
“嗯。”江洁点头，她一点都不意外，因为程树安和方延郴要不是因为老同学兼暗恋对象的关系，这俩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其实就想问问，”程树安意识到了自己的跑题，“你们谈恋爱的时候都是怎么一步步的走的？”
江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一直都走狂野派，即兴发挥，气氛到了，感情一升温，自然就哐哐的往前走。”
要是这么说，程树安觉得自己走的也是狂野派。
只不过是里面的温和型。
“你不用太考虑这些，考虑了有什么用？花时间花心思去迎合方延郴？这事你做不出来，也没时间做，还容易崩人设，一个不小心就弄巧成拙，到时候更麻烦。”江洁说。
程树安觉得江洁说的对。
江洁一副授业恩师的样子，循循善诱道，“感情里有些事别太较真，过去就过去了，紧抓着不放，老往回看，一步三回头，自然就走不动。”
程树安猛点头。
“你们这样细水长流的速度我虽然欣赏不了，但是应该还是有乐趣的吧，”江洁手指撑头总结道，“你就慢慢走呗。”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聊些什么？”程树安问，她跟方延郴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有点词穷。
“你们俩的事，你问我？”江洁说，“安安，你不用太小心翼翼，又不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至于把你自己难为成这样？”
程树安仔细听讲，就差拿笔做笔记了。
“你尴尬，他自然也尴尬，只有陌生人，不熟的人见面之前要先想好聊什么，比如我和方延郴，那是需要想好话题避免尴尬，你们是什么关系？要是把日常相处变成社交负担，那你这恋爱还谈的什么劲。”
“同理，你在他面前是放松的，他也会感觉得到，”江洁说，“轻松愉悦，轻松在前，愉悦在后。”
“我估摸着方延郴也不会拿感情闹着玩。就算做错了，改就是了，又不是阎王殿，进去了就出不来。”
“懂了懂了。”程树安说，“谢谢江老师。”
江洁大手一挥，“不客气。”
方延郴端午最后一天的时候还是来东宁陪程树安吃了个晚饭，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就是舍不得离开程树安太久。刘一鸣没给程树安造成ptsd,但是给方延郴敲了个警钟。
“江洁才刚走。”程树安看着眼前的人，“你们是商量好了来无缝衔接的是吧。”
方延郴笑了笑，程树安这段时间一直小心翼翼的，这久违的小抱怨倒是让方延郴倍感亲切。
他牵住程树安的手，声音低低的，“想你了。”
绕是程树安做好了被土味情话攻击的准备，这么直白明了的一句思念，还是让她有点心动。
“你嗓子怎么了？”程树安红着耳根问。
“有点感冒。”方延郴说。
程树安一皱眉，“吃药了吗？”
“吃药七天好，不吃药一周好。”方延郴说。
那就是没吃喽，程树安心想。
“你在这等着，估计一会菜就好了，我去给你买个药。”程树安说。
方延郴牵着程树安的手不撒手。
程树安无奈道，“你乖一点，听话好不，十分钟，我跑着去。”
“我跟你一起去。”方延郴站起来。
“别啊，一回来上菜了，桌上不能没人啊。”程树安说，“我马上回来。”
方延郴看着程树安大鼎心思不带他的样子，默默松了手，低下头，“你去吧。”
程树安就去了，到了药店，买药出来的时候，门口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程树安指着他。
方延郴把药接过来，上前一步，俯身亲了一下程树安的额头。
程树安对这一举动是万万没料到，一手拍上自己的脑壳，耳朵连带脖子彻底熟了，下意识四处瞟了瞟，还好，下着蒙蒙雨，没什么人逗留，可是往后一看，药店的店员却在冲她笑，她赶紧拉着方延郴走了几步，离开药店，正眼抬头看方延郴的时候，程树安的脸皮也开始烧起来了。
她从来没看过过方延郴的这种眼神，眼皮低垂，但没有完全闭上，睫毛打下一片阴影，让遮遮掩掩的眸光显得更加“犹抱琵琶半遮面”，更要命的是方延郴看着程树安的眸光。就像小说里那些玄之又玄的描述，程树安觉得里面有欲望，对她的，空洞的，神秘的，不动声色的静静燃烧。
程树安抬脚捂住了方延郴的眼睛，她的胸腔跳的她发慌，脑子里的想法让她头皮发麻。
方延郴摘下程树安捂着他眼睛的手，顺便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这顿饭程树安吃的，那叫一个别扭。
她都没脸看方延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