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这么早！”程树安看到方延郴的时候，眼前一亮。
“嗯。”方延郴带了一支花过来，“路上买的。”
程树安笑了笑接过，“谢谢，我很喜欢。”
“六一快乐。”方延郴说。
程树安耸了耸肩，笑了笑，“谢谢您。”
方延郴把打开书包，拿出《尺寸测量法》，做到程树安旁边的桌子上。
“我昨天又做了一个福禄转，还是有点问题，”方延郴说，“但是谷舒若说，进步很快。”
程树安把花放在了自己的杯子里，“你又做了？你不是说这个月工作室挺忙的吗？还有空？”
“嗯。”方延郴点点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
程树安指了指方延郴的黑眼圈，“那也别太累了。”
“好的。”
程树安明显感觉到他和方延郴之间有了些疏离，不同于之前的青涩，也不同于后来的亲昵。她知道方延郴在努力，每天的视频电话，周末和节日的见面。
问题出在她这里，她也很着急，急的都要没办法了。这样的消耗，用不了多久就会走到头了。她还想挽救一下。
“我们今天去看电影吧。”程树安说。
“？”方延郴有点惊奇的看着程树安，“不学习了？”
“昨天背完了一本书，今天想休息一下。”程树安说。
“好啊。”方延郴说，“什么时候去？”
程树安拉了拉方延郴的手，“现在就去吧。”
方延郴手腕上还带着程树安的小皮筋，帮程树安轻轻理了理头发，“安安想约会了啊。”
“那你去不去。”程树安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了也没不好意思。
“当然去。”方延郴说。
程树安把书一合，她今天很有先见之明的只带了一本书，“走走走。”
方延郴被程树安推着，脚步略有踉跄，不由失笑。
程树安想着，如果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长一点，可能就能磨掉一点疏离。
“看啥电影呢？”程树安翻着手机，“最近哪个火啊？”
“问我吗？”方延郴指了指自己。
“嗯。”程树安说，“不然还问谁？江洁吗？”
“可我不咋看电影。”方延郴说。
“那我就随便买了。”程树安说。
方延郴自然没异议。
程树安买了一个时间最近的的场次。
“动画片啊。”方延郴说。
“昂。”程树安点点头，“比较回归童真一点。”
“行，你喜欢就行。”方延郴说。
程树安鼓着脸看着方延郴，“你不要这幅表情，现在的动画片很高级的好不好。”
“我知道。”方延郴笑了笑，戳了戳程树安鼓起来的脸。谷舒若和苗含都是重度爱好者，木不言本来只有谷舒若的工作室里玩偶手办，现在多了一个苗含，数量简直以指数倍增长。
程树安把方延郴的手拉下来攥进手里，“你想吃爆米花喝饮料吗？”
“都行。”方延郴说。
“那就不买了，喝饮料容易上厕所。”方延郴拉着方延郴去取了票。
方延郴说，“安安，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零食啊。”
“还行吧，不能说不喜欢，但是也不是非吃不可。”程树安说，“江洁很喜欢吃，我都习惯了。”
方延郴“哦”了一声。
程树安买的位置挺靠后的，他们进去的时候屋里有不少小孩，还有不少中学生模样的。
方延郴眉脚轻跳，“安安，你确定要跟这群小孩一起看？”
程树安推着方延郴，“所以我们做的靠后一点，这样安全一点。”
方延郴拉着程树安的手，觉得以后这种事还是自己来决定吧。
约会看电影，不是这个意思的。
找到位置坐下，程树安拿着手机回消息，方延郴拉开中间的把手，抓过一只手捏来捏去。
程树安的手很软，捏起来很舒服，手感很妙，找不到替代品。
头顶的音响突然响起，开始放广告了。
“我去，这么这么响。”程树安说。
“嗯。”方延郴心无旁骛的扒拉程树安的手指头。
程树安借着屏幕发出来的那点微弱的光，偷偷觑着方延郴。方延郴的脸，程树安近距离观察过，清醒的时候帅气，睡着的时候乖巧，无聊的时候神色恹恹。他现在看起来就有点恹恹，眼睫低垂，头也微微前倾，嘴角不高不低，连呼吸都毫无波澜。
“好玩吗？”程树安试着开口。
方延郴微微侧头看了程树安一眼。
程树安这才看到方延郴的眼睛是亮的，很亮，像很多很多星星。
“你说什么？”方延郴问。
“没说什么。”程树安摇头。
方延郴晃了晃程树安的手，“再说一遍。我真没听清。”
程树安咽了口口水，“我说应该给你买个毛绒玩具，挂在手脖子上的那种。”
方延郴笑了笑，“摸木头摸多了，现在好容易捞着一个软乎乎的，可不得抓紧时间占便宜。”
“再过几天就到端午了，”程树安问，“你回顷城吗？”程树安知道方延郴好像但凡遇到这种“逢年过节”的“节”都要回家。
“回。”方延郴说，“我爷爷上了年纪脾气特倔，老小孩一样，我不回家，他就到处找我。”
程树安笑了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江洁过来陪你过端午？”方延郴问。
“是啊。”程树安说，“我跟她就是寒暑假才回去一次。”
方延郴点头，“回去就能待两个月，我们这种没寒暑假的，就只能趁着小假期回去。”
程树安笑了笑，“今年暑假不一定回得去了。”
“为什么？”方延郴问。
“江洁已经在明城找好工作了，是之前实习的一家公司，领导挺看重她的，假期她留在明城。”程树安说，“她租了房子。”
“她喊你陪她一起？”方延郴问。
“是啊。”程树安说，“正好我考研，就算不去明城，也打算留校。”
方延郴说，“来明城吧。”
程树安说，“好。”
方延郴也是看到一半才发现动画片里也有爱情片，虽然他错过了一半，以至于没怎么看懂，但是前面不断有人剧透，叽叽哇哇热火朝天，貌似这也是个不错的爱情片？
他看了一眼程树安，这姑娘已经沉浸式体验剧情了。有一个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心思的女朋友是什么感觉？就是她的较真总是用错地方。
也罢。程树安喜欢什么他就让她喜欢什么。
他努力和她齐头并进，并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进入程树安所在的世界，亲眼看一看不世俗风景。但在他成功之前，就先做一个守护者。
守护者应该沉默一点，应该稳重一点，应该不打扰被守护的人的世界。他硬把程树安往简单粗暴的世界里扯，给他们俩之间扯出一道伤口。
那些被刻意忽略不见的差距在相处中显现出来，仅仅一件考验，就能带来些许不可弥合。不过还好，方延郴一直有自己和程树安有差距的自觉，他并不担心，因为程树安的爱够浓，浓的他不敢说放弃。
其实，程树安大可不必患得患失，因为方延郴从来不会对程树安患得患失。
“妈呀，be，”程树安摇着头喃喃道，“给编剧递刀片。”
方延郴笑了笑，“这不是还没完呢？你怎么知道是be。”
“一看就是啊。”程树安一脸胜券在握，“女主都一剑穿心了，要是还能活，那才是胡扯，编剧的刀片肯定更多。”
“哦。”方延郴静静地看着程树安眉飞色舞。
“而且，你看着吧，接下来肯定是追妻火葬场。”程树安嘚嘚瑟瑟，“你懂什么意思吧？就是男主各种后悔，有缘无分，扼腕叹息之类的。”
“现在懂了。”方延郴说。
程树安得意的扬扬下巴。
看到最后，果然，男主守着女主的孤冢，哭的梨花一枝春带雨。
“不过，有一说一，这男主的建模真的挺帅的。”程树安星星眼的看着屏幕。
方延郴“噔”的坐直，“有我帅？”
程树安往后一靠，打量一眼方延郴再看一眼屏幕，语重心长道，“你们不是一个次元的，较什么真呢！”
“安安，我觉得我不能输给一个假人。”方延郴说，“你再说一遍，谁帅。”
影院的灯倏地亮了。
“你帅，”程树安觉得小女子能屈能伸，突然想起看电影的初衷，果断道，“当然是你。”
方延郴满意的站起来，“走，吃饭去。”
“我想去小吃街。”程树安说。
“那就小吃街。”方延郴说。
东宁有好几条小吃街，因为有好几所大学的缘故，小吃街一直都办的红红火火的。程树安和江洁晚上会来小吃街逛一逛，买一份吃的，两个人分着吃，吃完再买下一家，一晚上能吃个六七家没问题。
方延郴跟着程树安，体验到了一张嘴一晚上吃八份的感觉。
“那个牛肉饼听说也挺好吃的。”程树安指着一家招牌，排的队很长。
“你还吃得下？”方延郴默默程树安的肚子，“一会又撑了。”
程树安的小腹猛地一缩，方延郴直接上手她是万万没想到的。六月天，穿的都薄，就一层布料隔着两块肉。
“下次再吃吧。”方延郴说，“下周吃，我陪你。”方延郴是发现了，程树安虽然对零食兴趣寥寥，但对食物，对饭，有着无穷大的乐趣。
程树安笑了笑，“行。”
端午和周末撞一起了，方延郴这周末肯定来不了了。
方延郴上午来，下午就要回去，程树安已经习惯了这样短暂的跟灰姑娘舞会一样的相处时光，大手一挥，“你走吧。”
方延郴抱了抱程树安，还是那句话，衣服很薄，他们的拥抱从棉服到卫衣到短袖，虽然都是拥抱，但是亲密的程度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程树安能很清晰的闻到方延郴身上的味道，一股木头味，但是很香，是不一样的香，香水调不出来的味道，就像酿酒的人身上总有股酒味，方延郴也快被木头腌入味了。
“下周见。”方延郴手指刮了一下程树安的鼻梁。
程树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