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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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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下午,导员就把程树安叫走了。

    “刘一鸣住院了,你知道吗?”导员问。

    程树安吃了一惊,“我不知道。”

    “昨天晚上被打了,你们社团的一个人路过看到了,给送医院去了。”导员说。

    “啊?”程树安一边惊奇,一边回想方延郴昨天都干了什么。

    “打的比较严重,多处骨折,还有烟疤,”导员看着程树安,“这不是小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吗?”

    程树安摇头。

    “行,”导员急匆匆拿着东西,“我还要去医院看一看,不管什么时候你想起什么来了都跟我联系。”

    程树安点头。

    “哎,老师,我跟你一起去吧。”程树安说。

    导员看着她,点了点头,“那你跟过来吧。”

    程树安到病房的时候,屋里只有刘一鸣一个人。

    腿高高吊着,脖子上裹着纱布,一张脸姹紫嫣红。

    刘一鸣看起来精神有点恍惚,一看到程树安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手上的输液管都回血了。

    导员回头深深看了程树安一眼。

    程树安看了一眼就退出去了。

    在走廊上她碰到了许泽言。

    “学长。”程树安问,“昨天是你送他来医院的?”

    许泽言有点头痛,昨天晚上方延郴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把他叫去了,结果是让他去收拾烂摊子的。

    “嗯。”许泽言说。

    “在哪?”程树安追问。

    “归去来对面。”许泽言说。

    “是方延郴是吧。”程树安用口型问了句。

    许泽言点点头。

    程树安紧锁眉头往外走,“谢谢学长。”

    许泽言拦了程树安一下,“刘一鸣的伤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就是不太容易好,想下床得等几个月了。”

    程树安眼眶有点红,“谢谢学长。”

    “刘一鸣姐姐同意私了,这件事已经了了,你懂我意思吧。”许泽言说。

    程树安点点头,“我知道了学长。”

    许泽言点点头,程树安是个拎的清轻重的女孩,砸局面的事她做不出来。

    “树安,我知道你不认可暴力手段,”许泽言说,“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要这样解决。”

    程树安没说话。

    “方延郴说‘揍到他见到你就打哆嗦,他就不敢了’,”许泽言欲言又止,“我觉得,你要是见方延郴,还是要找个人多的地方。”

    程树安前一句话听得心悸,后一句话听得心惊。他知道许泽言是为她好,关心她的安全问题。甚至留在医院处理刘一鸣的事,都是在帮她。

    “谢谢学长。”程树安脑子很乱,除了这句话,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话来。

    程树安去找了方延郴,她需要一个只有两个人在的地方,就订了一间房间。

    程树安一看到方延郴就气不打一处来,方延郴乖乖坐在床沿上,一副任程树安处置的模样。

    “你为什么啊。”程树安坐在椅子上。她现在看到方延郴才明白,原来方延郴一开始就是打定主意要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都是说出来敷衍她的。

    方延郴抿抿嘴,“我看不惯他,想抽他。”

    程树安拄着额头,“你这样我害怕,比刘一鸣纠缠我还害怕。”

    方延郴看着程树安的背影,“安安,我打过很多架,还是学生的时候,不是学生的时候。你家人把你保护的很好,你自己也把你自己保护的很好,所以这些你看不到,你觉得有点接受不了,我理解。”

    程树安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刘一鸣他姐姐来谈的时候,我说了一下那王八蛋干的缺德事,他姐姐就不往下追究了,你知道吗?”方延郴说,“除了你自己,你身边所有在意你的人都想揍他一顿老料的。”

    程树安捂着眼,“你受伤了吗?”

    方延郴一愣,“没有。”

    程树安坐直,看着墙面,“你知道你要是因为这个被抓了,他们非要起诉你,你该怎么办吗?我该怎么办?”

    “十五岁的我会犯这种错,现在我不会。”方延郴说。

    程树安伸手擦了一下脸,“你觉得你做的很对是吗?”

    方延郴想说“是”,但是又不太敢,“就算是你父亲,你家人来,也是这样。”

    程树安知道方延郴说的是对的,但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了。

    她可以对同一件事做正反批判,给出千万种合理与不合理的解释,也从学到的东西里知道现实没有所谓的选择题,她觉得自己不纠结于对错,不执拗于善误,便能自在的生活。看来还是太理想化了。

    她明白方延郴做这些事的依据,跳开自己,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她也同意方延郴的做法。

    她也明白许泽言的欲言又止,知道如果不是真的认可,许泽言不会帮方延郴的忙。

    她都知道。可是现实还是把她搞得一团糟。

    她转身抱了抱方延郴,说“谢谢”。

    方延郴简直受宠若惊,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好待遇从何而来,“不用谢。”

    程树安想的这些小九九方延郴不知道,方延郴只感觉到了一件事——女人真善变。

    “你肯定赔钱了吧。”程树安松开方延郴。

    “昂,”方延郴说,“拿了一点医药费。”

    “一点是多少?”程树安问。

    “五千。”方延郴说。

    程树安皱皱眉,“我过段时间还你。”

    “人是我打的,你还什么?”方延郴问。

    “你闭嘴。”程树安说。

    方延郴乖乖闭嘴。今天的程树安火气格外大。

    又到了周一的时候,刘一鸣的姐姐来学校给刘一鸣办了休学,休学一年。

    “满意吗?”严熙问程树安。

    程树安抿抿嘴,“殊途同归吧。”

    “那也算求仁得仁。”严熙楼了搂程树安的肩膀。

    程树安随着严熙的动作晃了晃。

    “还跟方延郴闹别扭呢?”严熙觑着程树安的脸色。

    程树安有点气恼,“不是闹别扭,就是有点不知道跟他该说些什么。”

    “程树安,”严熙戳了戳程树安的脸,“多大点事儿?不就打个架?还是为你打的。我真搞不懂你们为啥还别扭上了。”

    程树安搓了搓脸,“我也不想啊。”

    方延郴此刻跟许泽言在一起,之前的事没有许泽言帮忙,他自己也做不这么利索。

    “要是真想谢我,下次惹事别喊我。”许泽言跟方延郴碰了下杯。

    方延郴笑了笑。

    刘一鸣的事告一段落,方延郴也要回明城了。

    程树安去车站送他。

    “还怕我吗?”方延郴看着冷了两天的小姑娘。

    程树安摇摇头。

    “那就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方延郴夸张的演上了。

    程树安笑了笑,“你不当演员屈才了。”

    方延郴好容易看到一个笑脸,得寸进尺的抱了抱程树安,说,“我下周还来。”

    “来就来呗。”程树安拍了拍方延郴的后背。

    送走了方延郴,程树安坐公交车回学校,去“归去来”转了转,去对面的沙滩转了转,去五楼转了转,去篮球场转了转。

    过去的事过去了,但是程树安平静不了了。

    方延郴回了明城,一个多星期没在,“木不言”好像变天了。

    “1号做好了吗?”

    “2号还要多久?”

    “舒若大大你快了吗?”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陈冬的喊声。

    众人一看到陈冬,霎时安静,可怜巴巴的目光随着他动。

    方延郴不声不响的回到自己的工位,穿好围裙,找了块顺手的木头敲了敲,“排个队,按高矮个儿,一个个汇报。”

    众人立刻站好了一个纵队。

    苗含站第一个,“八仙桌的两条腿,但是那个木头有点问题,做到最后坏了一个。”

    方延郴坐在工位上,一挥手,下一个。

    “一个箱子,一个转运符,四分之一个定制。”谷舒若面无表情。

    方延郴一挥手。

    “五场拍摄。”林清羽说。

    方延郴一挥手。

    “一个箱子。”乔同磊说。

    方延郴挥手。

    “组织员工。”陈冬说。

    方延郴一挑眉,“你就是这么组织的?”

    陈冬坐在旁边。

    “准备好开加班费吧。”方延郴拿好工具,埋头改了改图纸。

    陈冬松口气。没了方延郴,木不言的日子是过不下去啊。

    “苗含,乔同磊,你俩过来。”方延郴喊了一声。

    苗含和乔同磊鹌鹑一样跑到方延郴的工位上。

    “去把这个箱子做了。”方延郴开始派活,“做完一步给我看一下,就用我桌上的木料。”

    “好的郴哥。”苗含走了。

    “照着这个图纸弄八仙桌的桌腿,跟苗含一样,拿不准的地方给我看一下。”方延郴说“去拿梨木料”。

    “好的郴哥。”乔同磊走了。

    方延郴撇了一眼等在旁边的陈冬,“你赶紧去慰问一下你的舒若大大吧,给她派这么多活,头上的黑线都排了二十米了。”

    “兄弟,你真是我兄弟。”陈冬说。

    方延郴懒得理陈冬。

    方延郴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带了瓶酒,也懒得换鞋,踢掉两只鞋,光脚走到沙发上,在茶几上磕了一下瓶盖。

    其实方延郴不喜欢喝酒,就跟他不喜欢打架一样。

    他喜欢程树安,他有点难受。

    有点闷的慌。

    五月悄默声的就走了,六一的时候,方延郴请了一天假去东宁。

    程树安的日子走上了正轨,每天就是读书学习,她还是选了五楼的那个位置,方延郴每次都直接去五楼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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