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后续当然是有的,只是方延郴不想管,能参加完比赛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一边是去听那些劳什子分析会,一边是和程树安一起走走逛逛,这对方延郴来说连选择题都算不上。
“没了。”方延郴说。
“真假?”程树安显然不信。
方延郴无奈,“有事的话会有人找我的,你不知道那些老师们,可能叭叭了,还特别爱讲大道理,天天拿我们当要高考的高三学生,我可真是受够了。”
“你说受够了就受够了吧。”程树安说。看起来方延郴不是勉强,她不想因为她让方延郴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或着添麻烦。
“江洁呢?”程树安突然发现江洁不见了,明明刚才还在自己身边坐着呢。
“后面。”方延郴板着程树安的肩膀转了180°。
江洁正在和卓远聊天,俩人好像还扫码加微信了。
“不会吧。”程树安惊叹。
“一切皆有可能。”方延郴说。
江洁和卓远往他俩的方向走来。
“程树安!”卓远热情的跟程树安打招呼。
方延郴冷冷的目光扫过去,不过没啥用。
“你在东宁读大学啊,我是东宁人!”卓远热情洋溢,“你说巧不巧!”
程树安笑了笑刚想开口,方延郴就冷飕飕的磨着后槽牙说:“真巧!”
程树安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抬头看了一眼方延郴。
后者好像就等着她的目光,抓住时机,用口型说了句“我吃醋了”。
程树安觉得这句话有点上头,至于为什么她一下就能读懂唇语,那大概是因为天赋异禀吧。
“是啊,好巧。”程树安说。
“嗯,不过我不经常在东宁,”卓远说,“我回东宁的时候我请你吃饭啊。”
程树安看了一眼江洁。
江洁会意,举手道,“行啊行啊,到时候喊着我。”
“那必须的!”程树安说。
“能加个微信吗?”卓远对着程树安说,“我是一名自由摄影师,喜欢拍好看的人和好看的事,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合作的呦~”
“我?”程树安指了指自己。
“是啊。”卓远说。
“等我卸了妆,你估计会后悔。”程树安笑着说。
卓远坚持道,“美人在骨不在皮,化妆只是修饰而已。我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严厉的你是没有化妆的。”
程树安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手机,最后还是扫了。
卓远的微信名就叫卓远。头像是自画像。
“我听江洁说,你们下午要去我母校逛逛?”卓远说,“我带你们去吧!”
江洁在旁边点了点头。
“你不是有事吗?”方延郴嫌弃道,“拍你的照去。”
“我又没问你。”卓远说。
“行啊,那就一起去呗。”江洁说。她主要是不想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电灯泡罢了。
三人行变成四人行。
也突然变得聒噪了。卓远很能说,丝毫没有搞艺术的人应该有的安静孤独忧郁的气质,废话一箩筐,有他在的场合没有冷场这一说。而且这人有点人傻钱多,就很合江洁的喜好。
“三食堂的饭很绝,”卓远说,“都是便宜大碗,很多校外的人都会专门来这里吃饭,二楼的小炒还有聚餐用的小单间。”
“高级。”江洁说。
“大气。”程树安说。
“上档次。”方延郴说。方延郴一开始的时候没以为卓远是个高材生,以为这小子吊儿郎当没点正形,撑死了也就是个高中毕业,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不知道他们校长见了自己的学生这幅样子会作何感想。
“树安,你如果确定要考这里了,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帮你要点资料。”卓远说。
“谢谢。”程树安说。
“不用客气。”卓远说,“方延郴要有你一半礼貌就不会这么不讨人喜欢。”
方延郴翻了个白眼。
参观学校也就几个地方,逛了差不多,最后卓远带他们去了校史馆。校史馆要刷学生卡,卓远的学生证也可以进。
里面竟然还有小姐姐负责讲解。
“你们学校一直这么高级吗?”江洁小声问道。
卓远点点头,“一直都是高端路线,你没发现来这的这一路,连外面的树都是一样高的吗?”
饶是方延郴这种没读过几年书的都感受到了独一份的厚重。他看了一眼程树安,程树安很安静的听着小姐姐的讲解,听得很认真。
他们在校史馆消磨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在食堂吃了点,打算各回各家。
方延郴和卓远去一个酒店,程树安和江洁去一个酒店。
“分开打车吧。”程树安说,看着方延郴,“你不用专门去送我们了,道地方了我给你发消息,快回去吧,你俩比完赛就不见人影,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没有。”卓远说,“今天下午有个颁奖,都颁完了,每天早上有个结课会,结完课就可以走了。”
程树安点点头,方延郴跟她说过这些了。
“明天就见不着啦,我明天还有别的安排,”卓远说,“很高兴认识你们,江洁,树安。”
“metoo。”江洁说。
“很高兴认识你。”程树安说。
“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不要太伤感,”卓远说,“我觉得我们有缘,我直觉很准的。”
“切,直觉算什么?”江洁的拇指朝程树安弯了弯,“我们安安会算卦,算得可准了。”
“真的?”卓远一脸惊奇。
“真的。”程树安说,“下次给你算一卦。收你友情价。”
“ok,我记得了。”卓远说。
江洁打的车先来了,程树安她俩上了车。
路上只留下了方延郴和卓远。
“怎么样,马上就要分开了,要不要考虑让我拍你一次?”卓远笑嘻嘻的说。
“不考虑。”方延郴直截了当的说,不留半点余地。
“啧,你和程树安你们俩,都有好条件,可惜了,都不让我拍,哎。”卓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沧桑的气。
“你想拍程树安什么?”方延郴问。
“你喜欢她什么?”卓远问。
“管你屁事,我先问你的。”方延郴说。
“你急什么,”卓远笑了笑,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要吗?”
“不要。”方延郴说。
“人吧,天生就带一种气质,我认为人是气质的象形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导气质,只不过有的人纯度高一点,纯粹一点,有的人纯度低一点,应世一点。”卓远说,“我想把这些气质都拍下来,各种,我拍过很多人,男女老少,中国外国,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你身上有种东西,程树安身上有种东西,江洁身上也有种东西,但是江洁的不够突出不够明显,以我的能力,拍不出来。”
卓远磕了磕烟灰,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人还是挺正气的,不会抢你女朋友,也不会强迫小姑娘帮我创作。”
方延郴没说话。他竟然觉得这个时候的卓远有点像正经人了。
程树安和江洁第三天在酒店猫了一早上。
“你看,红桃9。”程树安拿着从酒店前台拿过来的牌。
“什么意思呢。”江洁问。
“这还用解吗?亲爱的,动动你的小脑瓜。”程树安捏了捏江洁的脸。
“就是我最近会有好运的意思呗。”江洁问。
“似的,你可以这么理解。”程树安说。
“行,不倒霉就行。”江洁说,“下周我要去面试。”
“又面试。”程树安感慨。
“是啊,不考研的人就要工作啊。”江洁说,“反正躺平是做梦。”
程树安也叹气,。
“你说我为什么不是有钱人呢?”江洁说,“投胎是门技术活。”
“有钱人也愁啊,”程树安说,“反正人活着都是以‘顺心顺意’为目标,也没见谁真的满足过,有了这个想那个,欲望是填不满的。”程树安说。
“起码我不是为了活着奔劳。”江洁说。
程树安笑了笑,“你现在也可以回家啊,在顷城,一个月三千就能活的不错,还能陪着家人,之后再成家立业,不也是很好吗?”
“但是不甘心啊。”江洁说,“读书,读了这么多年书,回道顷城以后干那些初中毕业就能干的工作,不甘心啊。”
程树安笑了笑,“人啊,生来就是被命运绑架。无数实践告诉我们,自怨自艾是没有出路的,还是打起精神来吧,起码忙起来的时候就没空emo了。”
“安安,”江洁说,“我就没见你emo过。”
“我也emo,但是我emo十秒钟就把自己开导完了,所以就不太明显。”程树安说。
江洁咯咯咯的笑了一阵。
“羡慕啊。”江洁说。
“别羡慕,我都觉得我自己这样有变抑郁的风险。”程树安说。
“你不会抑郁的。”江洁说。
“是啊。”程树安说,毕竟她还有在意的人,还有很多在意的人。
“因为你有我。”江洁说。
“对,因为有你。”程树安说。
中午的时候方延郴把行礼都收拾好了,退了房就去找程树安了。
“我们去买点特产吧。”程树安说,“给我妈寄回去一点,我自己待会东宁一点。”
“可以。”方延郴说。
“我没问题。”江洁说。
买了大兜小兜的东西,方延郴任劳任怨的去寄快递。
程树安和江洁也收拾好了行李,退房,打车,去高铁站,短暂体验了一下杭州生活,就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