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你在这学习啊？”江洁站在聚乐公司楼下。
“不是，在这比赛。”方延郴说。
“壕，壕气冲天。”江洁仰头看着至少三十层的大楼。
方延郴笑了笑，“这边进去。”
程树安和江洁以方延郴助手的身份进了比赛场地。很多穿着黑色聚乐公司外套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有的在调设备，有的面前守着一大堆摄像头，还有正在做采访的。
“方延郴！”卓远正被人拉住问问题，看到方延郴就大喊了一声。
方延郴没扭头，程树安和江洁倒是转过身了。
卓远一看到程树安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击中了，酷飒又有点子娴静温柔的撞款气质，让他的艺术之心蠢蠢欲动。
“美女们好。”卓远抱着相机说道，“我叫卓远，方延郴室友。”说完就朝程树安伸出了手。
“程树安。”程树安自报姓名。
“江洁。”江洁跟上。
方延郴一把拍下卓远伸出来的手，“你有事？”
卓远的眼睛就没从程树安身上撕下来过，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向程树安发出一起创造艺术的邀约，听到方延郴的话，敷衍的说，“现在没事了。”
卓远没方延郴高。方延郴居高临下。把卓远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拎着卓远的后领子扔到旁边。
江洁靠在程树安的肩膀上“咯咯咯”笑个不停。
程树安目光扫过一个个“直播间”，其实就是一个个被板隔出来的小房间，找到了写着方延郴名字的。
“在那儿。”程树安指了指。
“嗯。”江洁点点头。
“我们去那边等你。”程树安跟方延郴说道。
“行，我马上过来。”方延郴笑着说。
卓远看着程树安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程树安很适合他的题材。
方延郴一个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打断了他的念念不忘。
卓远也不恼，指了指江洁，“那个染头发的是你女朋友对吧。”
方延郴面无表情，“那个扎高马尾的是我女朋友。”
卓远略有尴尬的笑了笑，“这样啊。”
“是啊。”
卓远看着方延郴冷冰冰的眼神，“我不会当第三者的，你放心。”
方延郴收了目光，“谅你也不敢。”说完就朝程树安的方向去了。
“你小心哦。”卓远说，“以我的经验，会有不怕死的。”
方延郴对着卓远比了个中指。
他当然知道程树安的特别。
程树安冲方延郴招了招手，马上八点了，方延郴的直播间里的账号已经显示开播了，这人还慢慢悠悠的不着急。
“已经开始了。”程树安用口型跟方延郴说，手指指了指电脑。
“知道。”方延郴摸了摸程树安的头发，“大概两个小时，坐这等我一会可以吗？”
程树安就是会坐着，“可以。”
江洁无奈摇摇头。
方延郴还从兜里拿出一个黑口罩，戴上黑帽子。
“你不是不露脸？”程树安问。
“这样帅一点。”方延郴说。
程树安后腿两步看了看，“确实。”
方延郴眉毛一挑，潇洒转身。
程树安在离方延郴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沙发坐下。这个位置她能看见方延郴，方延郴也能看见她。
江洁坐到程树安身边。
“我有点困了。”江洁说。
“那你转转？”程树安说。
“你陪我。”江洁说。
“额……”程树安转了转眼珠，“要不还是歇会吧，来，枕着我的腿。”
江洁说，小拇指指甲轻轻蹭了蹭程树安的眉毛，“我还是打游戏吧。”
“两个小时就结束了。”程树安说。
“比我上节大课的时间都长。”江洁说。
程树安是知道江洁在吃小醋，“今天晚上陪你看电影。”
“两部。”江洁立刻得寸进尺。
“成交。”程树安说。她也打开手机看聚乐上直播的比赛。
方延郴的直播间只看得到一双修长但有些细小伤痕的手，耳机里也没有说话的声音，来拿介绍都没有，只是把自己的号码牌从脖子上摘下来，立在旁边，接着就是一些窸窸窣窣拿各种工具的声音。
程树安也很好奇方延郴想做什么，然后就看到方延郴拿出一张图纸，一块木头，在木头上勾勾画画。
程树安看不懂，就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到前面不远的方延郴本人身上。
程树安注意到也有不少“助手”进来玩的，很多主播也是需要助手的，程树安在外面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看表情和状态就可以看出来，他们都很忙。
相比之下，方延郴的直播间就有一点另类了。
安安静静，没有废话，连个背景音乐都没有。就只有一双手在镜头里拿着块木头比划。
程树安看一眼手机，看一眼真人，看一眼手机，看一眼真人。这感觉有点奇妙，别人都看不到的方延郴她看的到。
时间过半，方延郴的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排第五了，评论区直接把这个直播间当成猜谜的了，全在猜方延郴正在做什么，众筹一个懂木艺的；还有把方延郴的直播间当白噪音自习室用的，送礼物感谢这双手给这嘈杂的世界带来片刻的安宁；当然，也少不了老色皮们。
“能拥有这双手的人肯定很帅。”
“想看看小哥哥张什么样。”
“三个火箭炮能一睹芳容吗？”
程树安看到这句话，反手刷了几个礼物。难得冲动消费一次。
方延郴不经意间也瞟到了这个礼物，这个头像这个昵称，真是熟悉啊，还是一个小时前在他眼皮子底下注册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程树安，程树安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方延郴小小的心花怒放了一把，清清嗓子，“感谢‘考研上岸’小姐姐怂的三个火箭炮。”
程树安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在5万人面前来了一次独一无二份当场点名，看向方延郴的眼都瞪圆了。
方延郴得意洋洋的对她比了个心。
程树安有点心累，双手扶额，冲动是魔鬼，魔鬼正在冲她笑。
直播间却是突然炸锅了。
一堆昵称疯了一样的刷弹幕，都是对方延郴声音的赞美，礼物刷得屏幕花草鱼虫带闪电，把方延郴的手挡的严严实实的。
“现在的人，都这么有钱的吗？”程树安看到这个架势简直惊呆。
“啥？”江洁凑到程树安手机前面看了一眼，“哎呦喂，方延郴行啊，他干啥了？”
“没干啥。”程树安说。
江洁点了点程树安的手机，“让我来看看榜一是谁。”
“沉冬。”程树安念道。
“你认识吗？”江洁问。
“不认识。”程树安说。
“那应该是方延郴其他的熟人吧。”江洁说。
“为什么？”程树安说。
“第一次直播就打赏这么多。”江洁一脸老子已经看透了的眼神，“不是熟人就是托。”
程树安觉得有道理。
“哎？”江洁说。
“咋了？”程树安问。
“咋就爆炸了那一会？”江洁说。
“不知道。”程树安违心的说。程树安并不介意江洁知道，但是要是她亲自来说，就有撒狗粮的嫌疑，江洁如今单身，秀恩爱未免不太仁义。
“无所谓啦。”江洁伸了个懒腰，“还有半个小时。”
“嗯。”程树安看看时间，确实，还剩半小时。
“我想吃东西。”江洁说。
“坚持一下，一会我出去给你买。”程树安说。
“不用，我看那边有个吃播，我去寻摸点。”江洁说。
程树安看着已经站起身准备出发的江洁，“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化缘不给就用钱买呗，他那里堆了仨箱子，半小时肯定吃不完。”江洁说。
程树安到底是没拦住，江洁对零食的热抢就像她对饭的热情一样，都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治不了”患者。
方延郴的作品也成型了，是个机关锁。
评论区里也很热闹。
“这个锁这么点，能锁什么，柜门都锁不住吧。”
“楼上的，你不对劲。”
“楼上想交个朋友嘛？”
“艺术品懂不懂，这玩意就是拿来欣赏的。”
“就是，谁家用木头锁锁门啊，就是用来看的。”
“哈哈哈，这都不用怕忘带钥匙，直接一个打火机，搞定。”
评论褒贬不一，方延郴懒得看这些，程树安倒是看，有些评论看的还有点生气。
“这就生气啦，我看着也没说什么啊，你去看看别人的直播间，更热闹。”江洁抱着一胳膊薯片凑程树安身边说。
“你这么快！”程树安说。
“那是。”江洁指了指旁边沙发上自己打下的江山，“这些是那个蓝衣服小姐姐给送过来的。”
程树安竖了竖拇指，“你牛。”
江洁笑了笑。
程树安把手机放在一边，抱着胳膊看着方延郴，“怪不得他不愿意。”
“不愿意什么？”江洁问。
“不愿意来比赛。”程树安说，“想被人夸得费劲做好，别人想骂却随随便便就能骂。平白无故。”
“那也多的是人愿意往这里面献身呢。”江洁说，“对每个人来说，重要的东西不一样，选择也就不一样。”
“是。”程树安说。
距离比赛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方延郴把小锁做完了，吹了吹木屑，慢慢悠悠的刷着护木油，收拾了一下桌面。
电脑黑屏，方延郴立马站起身，摘下口罩，去找程树安了。
程树安把手机往方延郴面前一亮，“观看人数第五名。”
方延郴笑了笑，“那还能有点奖金。”
“多少？”程树安问。
“大概值三个火箭炮。”方延郴说。
程树安撇了撇嘴角。
“啥火箭炮？”江洁说。
“没啥。”程树安说，“反正没亏。”
方延郴笑了笑，“羊毛出在羊身上。”
江洁直觉自己再问下去会被塞狗粮，索性闭嘴。
程树安听到这比喻，觉得方延郴的语文学的其实还是不错的。
“那你现在要干啥？”程树安问。
方延郴拉着程树安的手，“不干啥，休息。”
“没后续了？”程树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