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雍人乡党
“皇太后和父皇今天都好高兴，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姬柯儿依偎在萧云锦身上，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原来不是这样吗？”萧云锦随口一问。
“不是的，至少没有今天狗尾续貂的环节，你看大家玩得多开心，虽然其他人也没有佳作，但不影响大家参与的热情。”
“诗词歌赋还是比较适合这样的场合，父皇填的就很好呀，怎么是没有佳作？”萧云锦提醒说。
“对对对，父皇怎么能填出这么好的词，真是小看他了。”姬柯儿说得有些骄傲，父皇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别忘了，父皇也从小就饱读诗书，只是平日里朝政太忙，顾不过来罢了。”萧云锦坚信自己做了一件特别对的事情。这也许就是分享的快乐。
人，或许是真的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抢到自己手上的。
公主府里的热闹，不比任何家少，比起宫里的拘谨，这里更多了份轻松欢快的气息，下人们已经把年夜饭都准备好了，米青青和窦音儿在门口一次又一次地张望，等着萧云锦回到。
“十一妹，音儿妹妹，别在门口望了，快去看看厨子，别把扣肉炖的太烂，热了就好了。”世子萧云锈已经到了好一会，担心京师的厨子弄不好这道菜。雍人堂做好了送过来的，只是这天气冷，凉的快了点，稍微一把火加热起来就好了。
世子好些天没见着弟弟，好多话要和他聊，现在的弟弟让他这个文坛名宿都自愧弗如了，十几年积累起来的名气，还不如几个月异军突起的弟弟，京师顶流现在非他萧云锦莫属了。
好在这人是自己的弟弟，要不，可要酸上几年了。
“王兄到了，让大家久等了。”萧云锦和姬柯儿的回到，让公主府的气氛到了高潮。
大家走路的姿势都是小跑的。
“十一妹，安排上菜，准备开席吧。”萧云锦看大家已经等得急了，心里挺过意不去，人就是这样，有些时候，确实身不由己。
“弟弟，我跟你说，前几天搞了场词会……”萧云锈见面就兴奋地要说起词会的事，这是他组织的，他要把弟弟推向京师文坛。
“王兄，你说的事我知道了，皇上和皇后都知道，狗尾续貂对吧，先不着急，这事一下子讲不完，一会我们兄弟边喝边聊，现在你快给大家发压岁钱。”萧云锦说：“父王不在身边，长兄为父，这个辛苦你来。”
“我可没带银子来，户部发的月俸刚够我开支，雍人堂的银子我又不想动用，那是父王的老本，雍州的用度要靠它解决一部分的。”萧云锈突然意识到，自己毕竟是大意了，在家都是等着父王给一帮弟弟妹妹一起发压岁钱，这回，远在京师，在家庭团圆的日子，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是一家之主。
“王兄，银子我准备好了，就是你来发。我不缺银子，以后王兄有什么用度，来找我就好了。”萧云锦取了一袋白银出来。
“好，我来发。大家今年都辛苦了，来年都健健康康的，多多赚钱。”萧云锈代表萧家给大家发压岁钱。
姬柯儿也不在意这些，大家开心就好。雍人讲究，家族观点强，这个他是知道的。
“今年每人发十两，明年争取多赚点钱，再给大家发多些。跟着驸马和公主，亏不了大家伙。”萧云锈朗声跟每一个人说。
“谢世子，谢公主、谢谢驸马。”这是意外的惊喜，做下人，一年忙到头，得个红包是常有，但这么大的没见过，这回见着了，都说驸马做事大手笔，所言不虚。
“屠大头领，你跟着二公子最辛苦，在京师重地，你得多费心保护二公子。”萧云锈发到十八鹫的时候忍不住提醒。
“没事，当下我们是安全的，今晚大家同欢共醉。你屠大头领的过年红包我单独给你包，带好弟兄们，银子，以后都不是事。”
“二公子不用太在意，家里每年都得到王爷太多照顾了，保护好二公子是我等使命所在。”屠赴很喜欢跟现在的主子，做事比老王爷还干脆利落，做人能让你感觉得特舒服，即使没有金哨，你也没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这份荣耀和礼遇时常让一帮兄弟惶恐不安。
厨子们开始陆续上菜，当第一碗菜端上来的时候，所有从雍州来的人不由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连喊，太香了。离开家乡的人，年夜饭上吃到家乡的美食，那是对思乡之情最好的慰藉。一道菜可以把所有乡党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
姬柯儿问：“这是什么菜？香味好好！”
“香芋扣肉，你尝尝。”米青青一边介绍菜名一边教公主怎么享用：“一块腩肉一块香芋，一起夹一起咬，这样，看我的。”
米青青一口下去，又是一副陶醉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诱惑力。
苑公主姬柯儿尝试着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肥而不腻，芋头够粉，满嘴留香。实在是绝美的一道菜。”
“这是我们雍人逢年过节必备的一道菜。”窦音儿也说道。
萧云锦听到这，心里“咯噔”了一下。
“屠赴，我们在京师还有一位乡党，她只是一个人在这里，你代表我去看看她，带上一份扣肉。钱就算了，她应该不缺钱。”萧云锦说：“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一个乡党受委屈。”
“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萧云锈问。京师有头有面的雍人他都见过了。一个人还不缺钱，也算是个人物了，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号人？
“侬瑟，我们都见过的。”萧云锦说着。
“凝香阁新晋头牌，雍人？”萧云锈再问。
萧云锦好一阵没再说话，他脑海里出现侬瑟的形象，她那恬淡如水的眼神可以熄灭他所有的欲望，他愿意放弃所有的争斗，宁愿溺亡于其中，他回忆起她的手指划过他发间的柔情，那是一种可以触摸到灵魂的爱抚……
有那么一会，他安静下来，失神地看着米青青，两个女子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她到底是谁？那个孤苦伶仃的青楼姑娘，她又到底是谁，这个跟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子？
她们那么像又那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