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最强词人
慈宁宫的家宴里，十几个公主和王子围在太后身边，这一刻是皇家和平常百姓家最为相似的时候。一个老奶奶和一群孙子，嘻嘻哈哈地闹在一起。
“柯儿，驸马，快过来坐，驸马头一次在皇宫过年，莫要拘束。”皇太后也不说赈灾的事，好像他们从来没离开过皇宫一样。
“孙儿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姬柯儿和萧云锦跪倒在皇太后面前，磕头行大礼。
“都吉祥，大圣国吉祥，皇上吉祥，孩子们吉祥，孩子们，都回到了，皇祖母给你们发压岁钱了，今天过后，大家又都长大一岁了，让大圣朝的老祖宗保佑你们身体健康，学业长进。”皇太后精神状态很好，看起来特别高兴。
“柯儿回到宫里，母后高兴呢。”陈皇后也是笑眯眯的。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更高兴的事了。无论是皇家还是平头百姓。
孩子们领过红包，排在一起再次跪拜皇太后。
“禀太后，御厨房已经备好酒宴。”内侍太监过来禀报。
“开饭吧，孩子们。”皇太后说完站起来，让姬柯儿扶着。
“驸马呀，我们今天喝你们家乡的酒，早些年如果是这个酒，你父亲也是不能够喝一缸的，太烈了。”皇太后说。
“太后觉得这酒味道如何？”萧云锦问。
“不错，只可惜喝这个酒还要人家相以坪送来，你父王萧宗桂呢？”皇太后佯装生气。
“太后喜欢，以后我们就每年都送过来。”
“我想镇南王也不会舍不得给我送的。”
“父王担心宫里好酒太多，瞧不上我们五谷杂粮做的酒。”
“人吃五谷而生，五谷杂粮是好东西，这酒更不错，比太酿还要香些烈些。”
“太后是说，桂酿比太酿酒好？”萧云锦大着胆子又问。
“是的，确实是顺喉一些。”
“皇太后，你这样说，人家会不开心的，会不服的。”萧云锦又看向皇上：“皇上，你说，太酿都被称做国酒几十年了，桂酿要打败它应该怎么弄？”
“不服来战呀，大家比一比，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管他开心不开心，哀家开心就是了。”皇太后笑得像个老顽童。
“太后说的对，比一比呀，让大家来评判谁家的品质好。谁好谁就是国酒。”皇上说。
“这可是太后和皇上亲口说的，儿臣这就去准备搞一个品酒大会，把我大圣国各地的好酒都拿来竞赛。看看我大圣到底有多少琼浆玉液，谁家的好谁家就打国酒的金字招牌。”萧云锦不容其他人再说话，抢在皇太后和皇上说过之后接了话头。
除了旁观者，皇宫里呆久了的人，没谁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酒的好坏要比比才算，国酒招牌以后谁的好给谁用，皇上也好，太后也罢，都是金口玉言，说出来就得算数的，萧云锦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盘算好的计划又往前推了一步。
“驸马，你这么努力推销你们的酒，到底为何？”皇太后已经领略过萧云锦的心机，好奇地问。
“当然是为了把最好的东西献给皇上和皇太后呀，然后，我就想，我邕雍之地穷乡僻壤，老百姓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如果能让他们利用山里资源酿些好酒送到宫里，换些钱改善一下生活，这岂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吗？”萧云锦回答得滴水不漏。
“驸马真是具有家国情怀的人，你是年轻人的表率，比那些只会吟诗作画的公子王孙强很多。”皇太后是真的认可了这个驸马，如果赈灾一事只是他争虚名立人设的一个手段，那么今天的应对，实实在在地体现了他的内心世界，如果不是把社稷民生深深地装入了心底，说不出这样的话。
“皇太后，驸马吟诗作词也不比他们差。”姬柯儿提醒着。
“对，对我看过的，西江月和那首破阵子都填的非常好。”皇太后笑笑，这小丫头片子，生怕埋没了她家驸马一样。
“可不是吗？现在在京师，哪家孩子不会背两句‘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姬柯儿嘟着嘴骄傲地说。
“柯儿，这几天你们不在京师，我听说柳巷的世子们搞了个词会，叫狗尾续貂，上半阙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欲上层楼，欲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这上半阙词是驸马填的吧？”
“母后也能背出来了呀？就是驸马填的，他就喜欢随便填半阙，然后让大家苦苦等几天，再写半阙，上次就是这样，都急死人了。”
“朗朗上口，好记呀，母后也是读过很多书的好伐？”陈皇后看着姬柯儿，这女儿，只当是白养了，什么也能背出来，我都填过下半阙，不好意思拿出来秀倒是真的。
“这确实挺有意思的，狗尾续貂，柳巷的世子们会玩，一天天这么开开心心地吟诗作词，可有佳作出现？”皇太后听得兴起。
“无有佳作，都离上半阙差得太远，那意境不在一个层面。”皇后好像自己亲历过似的，事实上，她是真的在关注的，太监也去世子萧云锈那里要了大家填的下半阙。
“我倒觉得，我们大家今天也可以继续呀，大家也都来玩狗尾续貂，看看谁做出好词来，哀家给他发大红包。”皇太后雅兴完全上来了。
“驸马，皇上叫你过那边一下。”小太监在萧云锦身边低声说。
萧云锦去到门口，皇上已经在等他。
“父皇，唤儿臣何事？”萧云锦问。
“刚才配合的如何？国酒那个事？”皇上问。
萧云锦何等聪明，一下子反应过来。
“真以为我瞎说来着，我是想帮你把国酒招牌拿到手，怕大臣们妨碍。给个空子给你钻。”皇上又说。
“儿臣谢父皇支持。”
“别嘴上说说就完了，交换一下，你也帮我一个忙，咱们扯平。”皇上神秘兮兮地说。
“父皇请说，儿臣定当努力去办。”萧云锦感觉事情很大，万一自己做不到可怎么办？
“你把下半阙词给我。”皇上带着期待的眼神。
“父皇，这个太简单了，我说给你听，你看看这个怎么样？”萧云锦在皇上耳边轻轻念叨起来。
“妙啊，好词，我记住了，比上半阙还好记。”皇上满意地笑笑：“不许泄露秘密。否则，拿你是问。”
好像是玩笑，又好像是威胁，皇上说话可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萧云锦，你永远值得相信！”萧云锦回了皇上一个笑脸。
还好，这么简单的事，大圣朝野对诗词的崇拜和热爱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做帝皇，能够立个诗词大家的人设，无疑能够大大得到民众的喜爱。这对稳固江山社稷是大有好处的。
能对江山社稷有用的事，萧云锦是乐见其成的。
“太后，儿臣试一试。”皇上做冥思苦想状。
“皇上要来一首，这可不容易，读来我们听听。”皇太后觉得有点意外，今天这是怎么了，皇帝也这么有雅兴了。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父皇这词填得太好了，少年的太子无忧无虑，而今的皇上操心家国大业，确实接得好。”姬柯儿一听这词，惊为天人，这和心目中的父皇不太一样呢，难道是驸马常说的那个妙手偶得？
“皇上这词确实挺好，是那么个意思，今天的大红包归皇上了。”皇太后满意地点头。
“驸马填上半阙，皇上填下半阙，这么好的一阕词，算是今年文坛的收官之作了，堪称完美。驸马与皇上的合作，也算得上是文坛佳话了。”总管太监崔公公早弄来文房四宝，等着皇上龙飞凤舞，留下墨宝了。
皇后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仰望着皇上，原来这个男人如此深藏不露，这一定是个被帝位耽误的最强词人。
慈宁宫的酒宴早早就结束了。
“柯儿和驸马还要回公主府，就早点回去吧。”皇太后也累了，叫了姬柯儿和驸马又叮咛几句，在太监的搀扶下回寝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