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城门迎接
始安二年岁除
大户人家也好，平头百姓也罢，京师城里，家家户户的门上已换好新的桃符，胡同里，小巷间偶或能听到炮竹的声音，谁家的男孩又调皮了。
北城门，太监刘竜带着礼部的几个官员在迎候驸马。
侍郎陈窦远远看到城门有仪仗队伍，敲敲车轼：“驸马，有人接你来了。”
“我说了吧，你不用给我送牢饭，大过年的，一碗香芋扣肉再给你送缸桂酿，算我孝敬你的。”萧云锦从车里出来，骑上自己的马。
“驸马未必太吝啬了，不像你风格呀，看你这几次出手都大手笔的。”陈窦故意问，两人一路走下来，混得有些熟络了，陈窦很喜欢这个人的爽快。
“全京师今天收到我萧云锦礼品的就你一个人，还不知足？桂酿在整个京师，有钱你也买不到。”萧云锦和陈窦并驾齐驱，说说笑笑。
“驸马的礼品，我收得胆战心惊的，直接说明白有何图谋，这样我才吃得香喝得安心。”这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套路太深，许多行为看起来云淡风轻，却已经布好一个局了，最怕的是自己不知道在这局里充当什么角色，比如这次，傻傻地去拿他，最后成了人家的保镖。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坦，小事情，试吃试喝而已，年后，桂酿要打进御膳房打进京师，少不了大家捧场。”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听说过那个酒，相以坪带了很多回来，还送了给皇上，应该不错。今儿个好好尝尝，如果合适，可以用来平常宴请，国酒太酿花费太大。”
“陈大人，没办法和你好好聊天了，为了省钱才用桂酿，我俩没法合作了。”
“不会把它卖得比国酒太酿还贵吧？说不过去呀？”
“你都没喝过就凭空断言桂酿不能卖比太酿贵，你才说不过去。我要和皇上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每年搞个酒的品鉴大会，谁家的好，国酒两个字归谁。”
“驸马这么一说，我倒是对你说的桂酿充满了兴趣了，搞搞那个大会，听起来很高雅，有点意思，请我做评委，我对酒要求很严的。”这人思维跳跃太快，跟他聊天根本不知道被他带到什么地方，感觉挺有趣的。
“就这么说定了。十大评委，排名靠前的位置。”萧云锦边说边笑着，一行人就到了城门。
“怎么还只是靠前，领头不行吗？”陈窦不服气，这人，给脸不要脸，他还拿捏上了。
“不能答应，我怕到时皇上要挂名，还有相国大人……”话是随风飘到身后陈窦耳里的，说这句话时，萧云锦脸都没回。
刘竜刘公公脸笑得像一朵花在等着他了，再见故人，也得回个笑脸。
“奉太后懿旨，接公主和驸马入慈宁宫家宴。”刘竜给驸马牵了马缰，聊起了这些天的一些事。
“刘公公好久不见，身体看似又硬朗了许多。”萧云锦和刘竜边走边聊。在朝廷混，和内侍太监有点交集很多时候是很有用的。
“驸马和陈大人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聊鉴酒大会，陈大人要做评委。”
“驸马，正要和你说这个事呢，桂酿已经入了御厨房了，皇上亲自定的，省了我好多事。”刘竜乐呵呵的。他当然乐了，光这一条销售提成的收入，够他一个家族的开销了。
“皇上怎么知道的，大概是喝了相大人送的那几缸了。”萧云锦立马猜到了。京师里，能给皇上送酒，还能让皇上愿意试喝的也没几个人，况且，现在有这个酒的人不多。几条线交叉起来，很容易就找到那个点了。
陈窦在后面听得头皮发麻，这人的心思，缜密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了，跟他玩心眼的话，迟早要被他玩死。
“正是。相大人送了十缸过来，这不，今日内府家宴用的就是桂酿。”刘竜喜滋滋地说。
“陈大人，皇上今晚和你喝同款的酒哦！”萧云锦侧头和侍郎陈窦说。
“微臣万般荣幸，还望驸马千万记得早些送来。”陈窦的胃口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音儿妹妹，你们先回去，把陈大人的礼品先送过去，等我回来一起吃年夜饭，王兄如果到了，也让他等着我一起喝酒。”萧云锦在岔路口叮嘱窦音儿。
入了皇城，十八鹫就可以回府歇息了。
鲁一琅被放出来，这两天就像做了一场梦，稀里糊涂要杀人，稀里糊涂被逮了，莫名其妙又被放了。
“驸马怕你出来坏了他的事，关你两天，家里已经帮你安顿好了，赶紧回去。老婆孩子等你吃年夜饭呢。”相以坪没好脸色给他，碍于锦囊里就这么写的，也只能这么做了。
鲁一琅将信将疑地往家赶，徒弟几个被打发散去，大过年的，赶紧回家报个平安。
家门已经换上了新的桃符，看到这个，即使还没进门也能放心了，家中男主人失踪，要不是事先被人安抚好了，谁还会有心思弄这个？
“夫人，看这样子，真是有外人来过了？”
“夫君，你走后，来过两位小姐，说你在帮官府做一件大事，要年三十才能回到，给我们家送来了五百两白银，让我先置办年货。”秦氏回答。
“长得怎么样的两位小姐？”鲁一琅急切地问。
“两位身材娇小，像是南方那边的人，一个带剑像个练家子，一个弱弱的。都特别漂亮，看起来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秦氏回忆当天的场景。
“我知道是谁了，夫人，你打我两巴掌，狠劲地打，打了让我长点记性。”他在驿站见过这两位小姐，给他和他的徒弟们送过两餐饭，一文一武，貌美如花。
这两人就是米青青和窦音儿，萧云锦说，女人去方便些，也不会闹太大动静。
事成于密败于泄。赈灾一事未能最后成功，一切必须小心。
“夫君，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秦氏被吓了一跳。
“做了一件糗事，差点害了整个河南道。”鲁一琅见秦氏不打，自己甩了自己两巴掌。打脸就打脸了，自找的。
“夫君，我觉着他们挺好的。人又生得漂亮，说话又好听。”秦氏莫名其妙，好在老公回来了，家里的窘境也解决了，这么些钱也该可以支撑一阵子了。
“过了这个年，我就出远门做事了，我遇见了一个令我佩服的人，我相信，跟着他，能做很多大事。”鲁一琅这时候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