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绝对不行
荣昌行于老板此刻召集了联合抵制雍人堂的会议：“雍人堂借驸马当钦差之际，大搞以权谋私，吃相太难看了。”
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本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但放在具体的人身上，两人肯定是结上仇了。荣昌行这次是最早被摆上案板上的，此仇关乎场面也关乎实际。
作为京师地面最大的米行，于老板得找回场子。
“莫掌柜平日里还挺厚道一个人，问题还是出在他主家萧二公子身上。想不到我等商海浸泡数十载，到头来却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昨天还在和我谈要买米去河南道，原以为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去赈灾，看来买米是真，拉过去卖高价也是真。什么募捐不募捐，都是骗我们这些善良的人，套路深呀！”
“我是万万不会卖给他们的，不如大家联合起来，让他一粒米都买不到。”
“我们组织更多的粮食杀到河南道，这么好挣的钱不能给他们雍人堂一家全挣了。”
“对，钱不能给他一家挣了。”
……
“莫掌柜，又要辛苦你跑回去一趟了，剩下的钱都去买米，把前天愿意卖给你的那些货全吃了。”萧云锦催莫掌柜即刻就走，加一鞭的话，亥时末就该能回到京师。
“前天就该趁热打铁吃下来，现在这里都已经涨价了，再拿就没那么顺利了，不是惜售就是狮子大开口。”
“你先问，别还没去落实就讲一大堆道理，你没给员工们培训这个内容吗？”
“那好，二公子，我这就回去。”莫掌柜被抢白两句，心里不太乐意，这当了钦差便越来越嚣张了，一点都不懂尊老，我和你父亲一个年纪，怎么能这样对我。
道台李均守到下午也没看到朝廷有动静，心想一定是皇上在保驸马，为官的都知道官官相护，人家皇室一家人能不护着？
但要不把驸马斗倒，解不了心中怨恨，更解不了河南道的灾情。
他从米行呼口号的行动中找到灵感，老百姓这个资源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何不组织一批人，把声势搞大，这样就好上报朝廷，借他们之口打掉驸马，至少把他赶出河南道。再由府衙将他的粮食充公……
这事不错，想想都刺激。说干就干，师爷出马，没有想不出来的坏主意。
相以坪走到城北的时候，师爷刚把人组织好了，每人发了一两银子，大家热情高涨。
“赈灾专员滚出河南道。”
“吃人不吐骨头。”米行外面挤满了愤怒的人群。
相以坪突然被这一波场景弄迷糊了，昨天好好的。一夜之间，偶像崩了，变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相以坪慌不择路钻进米行，只见几十个狼兵如临大敌，紧紧护着大门。
“大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我是御史中烝，这事我能管。”相以坪好言相劝，有事讲事情，总能解决的。
“米价上天了，驸马为什么不上天，我们要活命，我们要驸马上天。”
相以坪看到当日米价的牌子，吓了一跳，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昨晚灌醉他就是为了做这么丑陋的事情。
“求大人为我们做主。”
“求大人为我们做主。”
一大群人跪倒在相以坪面前。
“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相以坪安抚好所有人，气势汹汹地往驿馆赶。没有王法了，这是赈灾物资。
“相大人，急匆匆地所为何事？”萧云锦能想到的是他看到了今日米价，会有这个反应，没想到还有人加戏了。
“萧云锦，我是看错你了，大丈夫生而为人，该立德立功立言，你怎么钻进钱眼了？”相以坪越说越气，有懊恼自己看错人的，有对这件事本身的愤怒。
“相大人，相信我的人品，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弄成这样，马上降价，要不，我就参你。”
“相大人，先熄雷霆之火，再给我两天的时间。”
“我信你个鬼，两天时间你都赚够了，老百姓都要造反了，我现在就写奏折。”
“不要啊。”萧云锦吓了一跳，差点说漏嘴，万幸相以坪认为他说的两天是卖两天的高价粮食。
“相大人，可以商量一下不？”
“这事没得商量，原则性问题。”相以坪果然是个倔老头。
不过，萧云锦很开心，为大圣国还有这样纯粹的官员。能够为民做事的官员。
相以坪气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间去写奏折了：“驸马肆意妄为，推高粮价出售，搜刮民财，引起民愤……”
“帮我把奏折送回朝廷。”相以坪写好出来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实权，甚至连派个兵送奏折都做不到。
“老哥，我敢帮你，你真敢把它给我吗？”萧云锦苦笑着问。
“我找道台去，你总不会想把我灭口吧？”相以坪骨子里还是想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他想萧云锦出来解释一下，可是，他没等到。
“没兴趣，你这老头有点学问，留着好，杀了怪浪费的。”
“萧云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不是你的雍州，一个无官无职的驸马，能碾死你的人多如牛毛。”
“所以，我要壮大自己保护自己。”
“那也不是你发国难财的理由，赈灾的米是救黎民百姓的。你赚个钱他们就会饿死。”如果可以，他愿意看着萧云锦去收割李均，收割那帮粮商，但他接受不了他现在的作为。
“你最终会明白，我不赚这个钱，他们才会饿死。”
“无可救药，如此就不要怪老夫没给你机会了。”相以坪伤心，愤怒。
“相大人，找我何事？”李均看见相以坪来访，颇为好奇。
“想必大人也已经知道了米价飙升的事情了，驸马擅权，我已拟好奏折，麻烦李大人帮带回朝廷。”
“相大人何以至此？你们同为钦差，为何意见相左。相大人是？”道台李均心中狂喜，朝廷不信我，但不能不信相以坪呀！
果然，堡垒从里面攻破是最有效的。
“我赴河南道赈灾，领的是皇命，驸马逆天行道，我岂能与之同流合污，想我相以坪一声清廉，决不能一世英名毁于此地。”相以坪大气凛然，胸中沟壑难平。
“相大人深明大义，我等联名再奏朝廷，必能得到百官支持，力挽狂澜拯救苍生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