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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我只是喉咙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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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吃味了,你都说是过去的事儿了。”皇上立即反驳,面色尴尬的又咳了声,“我只是喉咙有些痒,没忍住咳了几声罢了,你继续说。”

    魏岚嗔了他一眼,“那你可莫要再打断我了啊。”

    “嗯嗯。”皇上一脸诚恳的点头应和。难得她愿意与他将话都摊开来说清楚,他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交心的机会。

    在得了他的保证后,魏岚也没再打趣他,不过也掠过了与瞿狄的事,转而说起了她父母的事来。

    魏岚的父亲魏义礼是魏帝师的独子,打小就爱舞刀弄枪,后来还私自偷跑出去参军。

    帝师一生清正,学识渊博,却偏偏生出了个尚武的儿子。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儒雅帝师魏守一却生了个莽夫,这京都里没少人家在背地里如此笑话魏帝师。

    更有些心思阴暗的还说魏义礼贯来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还长着一脸短命相,指不定这一参军啊就是有去无回了。

    魏帝师面上对这些闲话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私底下却也没少担心。无论他有多气,但这儿子到底是亲生的,去了战场,哪有为人父母不担心的?

    直到魏义礼从战场上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他那颗担了好几年不上不下的心,这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说起来,祖母原先给父亲看了家姑娘,知书达礼,温柔贤淑,实打实的名门闺秀。可谁知父亲却偷跑去了当兵,莫说归期了,就连生死都难定,祖母也不好意思耽误了姑娘家,只得将这亲事作罢了。”

    “虽说是她亲自将这婚事给拒了的,但也没少唏嘘感叹,说那家姑娘是真的好,这么好的姻缘不能成是真可惜了。也担心着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父亲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爷爷这一脉就要绝后了。”

    当时魏帝师与族里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的,族里那些老家伙没少为此生气。后来知晓魏义礼偷跑去参军,都觉得他是回不来了的,就合计着让魏帝师从族里过继一个儿子。

    那时为了这事,族里那些人也是没少说风凉话,一字一句全是魏义礼战死沙场,他魏守一无儿送终,而自魏守一祖上传下来的这一脉,怕是也要就此断根了。

    他们的算计不仅是要魏帝师从族里过继孩子,还得是魏帝师亲自开口求他们才作数,为此所言所行谓之字字诛心也不为过。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不管是魏帝师还是已逝的老夫人于氏都是不为所动,气得那些人没少咒骂帝师府断子绝孙。

    魏岚想起祖母与她说这些事时那一脸不屑和鄙夷和毫不掩饰的痛恶,即便那时她还小,不大懂这些人情世故,但听着也觉得很是生气。

    族里那些人,确实没剩几个好的了,也难怪爷爷一直不喜与族里走动。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才让后起的魏守山成了魏氏族里最受追崇的人。

    只是现下一回想,当年那些人挑选出来给爷爷过继的,似乎正是魏守山的一个庶子……魏岚眸子暗了暗,唇角勾出抹讥讽的笑,看来前些年对于某些事是她想得简单了。

    不过那也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任由他们如何谋算,都未能成的事,如今哪怕想通了其中干系,也只当是将某些人的嘴脸看得更清楚些,不必太过在意。

    她眸子一转,轻笑一声,接着说到,“谁知父亲回来时直接就给她带了个儿媳妇,还理所当然的说自个儿在边疆已经把婚事也办了,可把祖母气得好几天都下不来床,直嚷着没这个不孝儿子,一回家就想着气死她,还不如直接战死沙场算了。”

    “祖母一直对父亲从军的事耿耿于怀,当初那些闲言碎语爷爷虽是不在意,但祖母却是入了心的,所以在对父亲的婚事上,祖母一直想要娶的是书香世家里出来的闺秀千金,是要会识文断字性情还十分温文娴雅的那种。”

    “可外祖却是武将出身,娘亲虽是识得不少字,但却跟温柔贤淑半点也沾不上边儿。加之婚事又是父亲自作主张,落在祖母眼里那就是无媒苟合。”

    她的母亲祝柔,自然也就不招于氏待见了。若不是魏义礼的坚持,和得了魏帝师的首肯,又加之祝柔当时已经怀孕了,否则于氏是断不肯让祝柔进帝师府的大门的。

    哪怕是魏子峰出生后,于氏再怎么疼爱大孙子,对祝柔的态度也不见一丝好转。

    “早年娘亲之所以会嫁给父亲,完全是因着外祖父的临终托孤。不过也是因着他们二人间本就有着情意在,父亲才会将托孤变成了娶妻。”

    说到这,魏岚也忍不住为父亲的“急智”轻笑出声,但随即又是怅然一叹,“听说当年他们还是直接在外祖的病床前拜的天地,而就在他们成亲的第二天,外祖父就去了。他这一走,外祖家便也只剩下了娘亲一人。”

    “祖母不喜娘亲,父亲便借着要前往京郊大营任职,带着娘亲和哥哥搬去了临近京郊大营的村子里居住。所以在我三岁前,我们一家子其实都是在乡下生活的,也就逢年过节和爹爹休沐日子多的时候,会回城内帝师府住上几日。”

    就连魏子峰的启蒙,都是寻的村里私塾的夫子。只在每月魏义礼休沐时,会跟着他回城内,由魏守一考校功课。魏义礼偶尔也会带上她,只是那时她还小,对此却是没什么印象。

    但祝柔却是若非必要,便绝不回城的。

    “后来父亲被调往边州,娘亲便将我和哥哥都送回了府上,就跟着父亲一块儿走了。哥哥被爷爷送去了书院读书,我便被祖母抱到了身边教养。祖母虽不喜娘亲,但待我却很是不错的。”

    魏岚想起那个口是心非的小老太婆,哪怕是在说着她对自己娘亲不好的事,神色间却依旧满是温柔和怀念。

    祖母嘴上说着不喜娘亲,可听哥哥说,每回他们跟着父亲离府时,祖母都会念叨父亲几句,让他莫要冷落了妻儿。而塞给他们带回去的东西里,大多是只有娘亲才会用到的东西。

    魏岚虽不知娘亲为何不愿回内城,但她知晓在娘亲心底,其实是十分敬重和孝顺祖母的,不然当年娘亲也不会如此放心的将自己扔给祖母教养,果决的跟随父亲前往边州任职了。

    “只是回了帝师府,跟在祖母身边,那些大家小姐必须学习的规矩礼仪,我却是躲不过了。”魏岚想起那段跟在嬷嬷身边学规矩的日子,眼里露出抹又害怕又怀念的复杂神色。

    然而这些都不是她觉得最难熬的时光。回想起那之后的事,饶是已经过去了许久,魏岚依旧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和愤懑。

    她轻叹了一口气,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嬷嬷虽是严厉,但有祖母在,我倒不觉得那日子有多苦。因为最难受的,是要跟着祖母去赴一些避不掉的宴席。”

    就是这一场场她视如蛇蝎却又避之不得的宴席,让小小年纪的她就见识到了那些后宅女人和小姐们的嘴脸,到底能有多恶毒。

    所谓最毒女人心,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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