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的开始

    杨军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父母的争吵，像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战争的开始。那晚之后，家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淡期”。大家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一旦谈及相关的话题，少不得又是一番争论。

    此时，舅舅邀自己去他的超市帮忙，无疑是“救人于水火”。

    新年将近，超市也迎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之前在各地打工的男男女女都在陆陆续续的返乡之中，虽然赶集还是一周一次，但超市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或是置办年货，或是买些小孩的零嘴上高中之前，每年过年之前的一段时间，杨军明都会去舅舅的超市帮忙；高中之后，父母以学业为由，告知了舅舅假期不能再去超市，舅舅也就再没有再提及，这两年都是雇的临时工帮忙。今年不知怎的，旧事重提，父母竟然也都没有反对。

    杨军明心知舅舅八成是给父母当说客的，也做好了与他争辩的准备，只是一连好几天了，舅舅对自己的事只字未提。白天在超市里面忙碌，晚上就睡在超市楼上的小房间，顺便看门。杨军明难得过了几天自在的生活。

    只是离春节越近，超市也就越忙，渐渐地，自己和舅舅两个人也有点顾不过来。舅舅考虑还是再请一个临时工。之前的临时工因为今年外出打工了，人估计都还没回来，自然没戏，要不然找一个熟悉业务的人是最好的。现在最好找最廉价的反而是学生。舅舅心里有了主意，便让杨军明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同学，可以过来帮忙，有偿的，一天60块钱。杨军明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人就是王丽娜。一年前的夏天，她便问过自己这个事情。于是当天下午他便回了村子。

    年前的最后两个星期，村里人除了置办年货，也没有旁的事情，常常就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玩牌喝酒。王丽娜家却正好相反，冷清的很。杨军明在门口张望了半天，也没看着人影。

    “有人在家吗？”

    王丽娜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杨军明，你怎么在这？”

    “我有点事找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我妈带着我弟串门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我舅的超市，就是集上的好运来超市想雇人帮忙，我问问你要不要去？”

    王丽娜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家里也没有什么太多活计需要干，倒是可以去一去。就是母亲那边王丽娜有点犯难，但还是想试试。“需要干多久？”

    “就是年前和年后这一段时间，最多到正月15结束。肯定是不会影响到开学的，你看怎么样？”

    “雇人的话，是怎么算的？”

    “一天60。”

    “我今天跟家里人说下，明天给你答复行不？”

    “成。”

    “那你今天是回去集上，还是留在村里，我明天怎么找你？”

    “我还得回去集上，你要是考虑好了直接来集上的超市找我就行。”

    “成。谢谢你啊，杨军明。”

    “都是同学，客气啥。”这几天一直情绪不高的杨军明掩饰不住地开心起来，笑容也真挚了几分。如果王丽娜可以去超市帮忙，那他们不就可以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

    “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你要不要进来喝杯水啥的？”

    “不了，我马上就得回去集上了。”

    “那麻烦你了，还特地跑一趟，明天不管能不能成我都跟你说一声。”

    “好嘞，那我就先走了，等你的消息。”

    “嗯。”王丽娜目送杨军明走了一会也回了房间。母亲一时半会回不了，还是晚上的时候说吧。

    晚间王丽娜刚坐好两菜一汤端上桌，母亲便带着弟弟回来了。两人已经在别人家打了牙祭，晚饭便是自己一个吃的。趁母亲在桌前坐着，王丽娜紧忙把之前杨军明过来的事情说了。

    母亲略一思索，答应了。但要求挣到的钱交到她的手中。

    自己当然不愿意，但也不能表露得太明显，只能采取迂回战术。“妈，你看给你一半行不行？剩下的一半我想留着明年买文具、资料，再给弟弟买点好吃的、好玩的”

    弟弟听到好吃的就来劲，在旁边帮腔道：“妈妈，姐姐买好吃的，姐姐买好吃的”

    “好好好，妈妈知道了，让姐姐去。”母亲借着安抚弟弟的话头答应了我的建议。

    “谢谢。”

    “嗯。”

    这大概是母女俩第一次这么和平地达成共识，道谢时两人都有些不自然。但这也不乏是一次好的开始，又或者我们都需要有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