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明确
二日一早，一家人吃完早饭，王丽娜收拾了下家里，跟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集市。刚到好运来超市门口就看到杨军明正跟着他舅舅点货。
“杨军明。”王丽娜不得不开口引起他们的注意。
“王丽娜，你来了。”杨军明放下手中的货，就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你考虑得怎么样？”
“考虑好了，我要过来，家里也同意了。”
“太好了。我跟我舅说下。”说着就领着我到他舅舅跟前。“舅，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同学。”
“来了，好，今天你就先跟着明仔。报酬和工作时间他都跟你说了吧？”舅舅神色自然，显然应该被杨军明告知过，也没有因为是女孩子就多说什么。
“报酬说了的，工作时间还没。”
“咱们这你也知道，就是赶集的时间段人多一点，正常的话也就是早上10点到下午6点的样子。时间上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中午管一顿饭，早晚你都可以在家里吃。”
“好的。”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有了，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对了，这个我也跟你说下，早上我们一般就是点货、补货；开门之后有顾客进来，帮助解决他们的疑问与需求，比如说告诉他们某个东西在某个位置这种。中午咱们轮班吃饭。收银目前你不需要学，我跟明仔会换班收银。晚上结束营业之前我们会再次清点货物，找出过期的物品等，并在第二天早上补充上。”
“好的，明白了。”
“行了，你俩干活去吧。”舅舅看货点得差不多，就转去收银台忙活了。王丽娜跟着杨军明把剩下的货物清点完，又接着分门别类地放在对应的货柜上。
忙碌的一天从超市开始有客人才算真正开始。每年年底和年初的这段时间，人情往来算得上是一年之中最频繁的时候了，王丽娜也是到了超市之后才深切体会到年前这段时间大家的购买力是有多么旺盛！
三个人一天下来都没怎么闲着，但是重活累活不多，虽是第一次工作，倒也还算充实有趣。只是整日在超市待着，就得时不时跟来往的人打交道，王丽娜感觉自己那点轻微的“社恐属性”都要治愈了，人早也由开始的拘谨渐渐放松下来，有时候还能跟着舅舅一起打趣杨军明。
日子就在这一样的一天天中过去，有些还未平息问题在时间的缓和下也开始有了要解决的矛头。
这天清点完货物已经是晚上9点半，天早已黑透，回到家估计母亲都带着弟弟睡了。王丽娜心里想着，更多的是感慨于年前的忙碌。
“丽丫头，今天辛苦你了，这是今天的工资。”
舅舅一直都是日结，每天都能享受拿到工资的喜悦，这是王丽娜很开心的一点。“叔叔，是不是多了，我找不开呢。”以往都是60，今天突然变成了100。
“没错的，今天加班不得有加班工资嘛，你就拿着吧。”
“拿着吧，你认认真真工作，舅舅都看在眼里呢。”杨军明也过来帮腔。
“那就谢谢叔叔了。”王丽娜有点感动于这种人与人之前的温情，她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让明仔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叔叔，我自己回去可以的。”
“明仔在我这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总不能过年也在我这超市过吧。”舅舅打趣道。“
王丽娜明白了舅舅的深意，也就没有拒绝。
杨军明自然也知道舅舅的意思，与父母之间确实也不能这样一直不来往。“舅舅，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记得锁好门。”
“知道了，快回去吧，舅舅你还不放心。”
农村的道路两旁没有路灯，只有远近人家灯火照射的一点微光。好在杨军明从超市拿了一个手电筒，倒也不怕摸黑踩坑了。
“其实，你如果不想回去，我自己也可以的。”王丽娜试探着开口，她不想有一点勉强。
“没有，我也该回去了。”
“其实这几天我都有在集上碰到杨叔杨姨，不过他们都没有进去超市。”
“嗯，我也看到了。”
“你看到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是不是傻，我自己爸妈你都发现了，我能没发现么。”
“也是。”
“这些日子，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也想了挺多，大概还是因为我让他们失望了。所以他们在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杨军明望着眼前的路，缓缓开口。“你应该也都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你知道的，村子里藏不住秘密。”
“也是。”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虽然我不一定有什么好的建议。”
杨军明笑了。“你还真是有点冷幽默在身上。”
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不禁有了开口的念头。王丽娜跟自己一样正在经历着高中，马上就要步入高三，或许很多烦恼都是相似的。
“说实话，这次成绩下降我自己也是有预感的，只是知道结果的时候还是会懊恼。那天我跟新柔在展示牌前面争吵，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我感觉自己多少是有些把气撒在她身上了。也挺卑劣的，不是吗？明明是自己浪费了时间，却要责怪在一起的人。”杨军明感觉自己有很多矛盾纠结，在心里团成一团。
“你跟她在一起快乐吗？”这是王丽娜第二次问起他们俩的事情。如果上次是“波涛汹涌”，那这次就是“风平浪静”。
杨军明突然不知道自己跟王丽娜谈论这些好不好，明明但话题是自己开始的，也没有就这样结束的道理。“还是开心的。是一种与学习无关的开心。”
“但是人生不能只有眼前的开心不是吗？”王丽娜反问道。
杨军明陷入了思考。
许是自己的人生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什么眷顾，王丽娜感觉自己比眼前的少年更加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从开始到现在，无论中间发生过什么，考上大学的目标是一直没有动摇过的。
“杨军明，你还想考大学吗？”王丽娜此时问这个，无关他们俩人的约定，只是纯粹想让杨军明认清一些事情。
“想。”
“既然想，那就没有理由不好好学习，不是吗？除非在你心里，跟赵新柔一起比学习更加重要。”
是这样吗？杨军明仔细思考了下。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是存过这样的念头。自己上课时会时不时走神想起她，课余的时间几乎天天一起吃饭、看书，也会在操场、篮球场散步，在某个的角落牵手、拥抱、亲吻。后来时间长了，两个人的圈子交集越来越多，杨军明渐渐感觉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变少了。新柔喜欢去逛街，溜冰，唱k 所有玩的事情，她都比较在行。虽然自己学习时，她有时也会陪着，但时间长了就嚷嚷着无聊，只能就此作罢。有一次自己在教室复习，一天没有去找她，两人冷战了好久。她总是说自己好像不够在意她，久而久之，杨军明也有些心累。
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无疑是给了他当头棒喝，不知不觉，他已经快要荒废了学习。想起自己许诺的未来：大学之后带她去见家里人，如果没有考上大学，拿什么脸去见家里人呢？他深知村里人，想要跳出“农门”，读书是最普遍也是最有用的出路。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东西也渐渐明确了。“我知道了，王丽娜，谢谢你。”
王丽娜看她想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或许你在某一个岔路口作出过“错误的选择”，但是能够及时止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人生，不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