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们活得真是不容易
“爹,爹,”文品赶忙去搀扶文清粥起来,伸手掐了他的人中。
文清粥悠悠转醒,看了泪眼婆娑的妻儿,支撑着起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随后他的目光慢慢地挪到了文韵的身上:“丫头,爹最怕你受到欺负,可是爹又没用,现在又病了,怕会成为你们的拖累啊!”
文韵知道文清粥的懦弱自身带来的,不管怎么说都还是那样。
只要人没啥坏心,她就已经知足。
"您说夜观星宿,会有大雨,爹,你能不能说详细点,什么时候大雨?”
文韵在原主的记忆里得到关于文清粥的,是一个在地里刨食的老民,大字不识一个。
反观他最近说话都是那般的文绉绉,且还知道夜观星宿得知降雨。
文清粥慢慢地支撑着坐起来,伸手揉捏了一下肿痛的眉心,认真地回想了昨晚看到景象。
“十天之后,必有一场大雨,连续半月,”文清粥说得真诚,抓住文品的手缓慢地站起来,身子都在打飘飘。
路玉声这时出声:“老人家,您懂得观天象?”
文清粥这时又将懦弱收起来,面带恐慌地靠近周棉花,低低的回答:“略懂一二。”
“您这略懂一二,若真是成真,可是能救命的,”路玉声轻唤了钟离窍:“阿窍,你功夫好些,去看看,那帮人去哪了?”
“还有,先前出现的那拨人,都在哪里?”
“是,属下这就去,”钟离窍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江面和楚擞要照看好路玉声。
文品吃惊地望向被病魔折腾的文清粥:“爹,您真的会观天象?”
在这能观天象,可是件大喜事,这样不就能随时能知道何时雨来吗?
文清粥这个时候又故作咳嗽了好几声,搀扶着周棉花。
在他们看不到时,向周棉花使了眼色。
周棉花会意,也就什么都不再说,仍旧像这几十年一样,装楞充傻。
文品得不到爹的回答,摸了摸脑袋,轻微地撇嘴。
文韵不经意间看到他们的眼神,也就不再多问。
而是看向了路玉声:“我爹说的话不无道理,现在这情况,我不相信什么搭伙,不过,你不能死,也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江面脸上有了怒气,上前站在了路玉声的身前,拔出匕首:“放肆!”
“呵,现在是表现忠心的时刻吗?”文韵上下打量着江面,也想起他没有想那些人恶狼扑食一般。
楚擞也跟着站队,警惕地看着文韵:“我等不是那背信弃义之人,会全权护六少爷安全!”
“岂能容你放肆?”楚擞拔剑,锋利的剑刃寒光闪现在了文韵的眼前。
文韵望了眼失明的路玉声:“看来留下来的是忠义人了?”
文品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扯了扯文韵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了,就见钟离窍跑了过来。
钟离窍回来就见这拔刀相向的情景,脸色极为难看。
走到路玉声的身边,低语着:“六少爷,他们确实是和七竹村同流合污,已往北去了。”
“我们的剑在砍竹子时已经坏掉了三把,被他们偷走了三把,匕首也被偷拿两把,”钟离窍又低沉地在路玉声耳边耳语。
路玉声这时脑海里闪现出,路时走的时候,交代的一句话。
有不忠之人,驱之。
路玉声轻微地颔首:“无妨。”
路玉声手中握着木棍,语气不急不缓:“各位,眼下,咱最需要的就是御寒,果腹之物。”
文韵伸手揉揉文小贝的脑袋,听见路玉声这般说,清冷地回:“知道。”
“如此,就着手准备吧,”路玉声心里有了嫌隙,对还在身边的三个人也有了警惕。
文韵抱起了文小贝,转身时,见到木木带着上了年纪,身子佝偻着,身穿兽皮的两个男人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木木小跑到了文韵的身边:“他们不会说话,但是会凿石锅和石碗,别丢下他们可以吗?”
木木的眼角还挂着一滴将要落下来的眼泪。
“放心,不会丢下的,”文韵声音很浅,仔细地看了那两个面带苦笑的老人,回头看了搀扶着文清粥的文品。
文韵头一回觉得自己像是无头苍蝇在原地乱转,心里也乱糟糟的。
木木没有犹豫,走到了文韵的身边,小声地说:“这边住不久了,岩洞内开始渗水,我们得找新的住处。”
文韵不解地问:“渗水?”
木木望向文清粥,眼里也流露出了惶恐:“下雨前,就是先出现渗水,涨水,兽类迁徙。”
木木也很努力地学习另一种语言,尽管发音不是很标准。
文韵也大致听懂了些。
文韵留意到了他脚上的草鞋被水浸湿。
路玉声在由钟离窍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草地里,轻微地低语:“大涝来临,不是件好事!”
“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岩洞,只是被大猫占领,里面会很脏,打扫一下就能住人。”
木木步子往前一迈,站在长满杂草苔藓的石块上,看向后面跟着的人。
文品疑惑,不太耐烦地问:“难道以后要经常搬家?”
木木愣了一下,看向跟在身后的人,脸色都不打好看。
支吾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们也不想这样,只是我们人少,力量削弱,且没了女人繁衍后代,我们的日子就更没有盼头。”
木木说完,又陷进了沉默,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其实,你们没来之前,我们都有不继续活下去的想法,就搬到了这里,等着大雨降临,被水淹死。”
穿过了一片荆棘,脚下几乎是一踩就碎掉的树枝烂叶。
“我阿哥说,要是开始渗水,就带你们离开。”木木自顾自地说着,口音很是严重。
路玉声接话:“木木,那个岩洞,不会渗水吗?”
“不会,”木木回过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目光定在前方的平坦的草地上。
挨着自然天成的岩洞,里面还有兽类的粪便。
“快到了。”木木的瘦瘦的指头着前方,知道路玉声看不见,就和文韵交流:“是我们之前住过的。”
“你们活得真是不容易!”文韵抱着睡意很沉的文小贝,艰难地走着。
“我们在这生活了很久,经常被其他的部落给袭击,抢女人,男人也抢。”木木心里特别苦,提到了伤心事,声音都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