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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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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木盒,一封未署名信,封面溅上的血迹已暗黑。楚安歌握着信的手心发烫,这是一纸手书,更是数条血淋淋的性命。

    “请兄长解惑。”

    楚安歌目光灼灼地望向白知衔,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眼前人解惑。

    李知州手书既然从始至终都不曾出现在货船上,兄长又为何要故弄玄虚造出鬼船一案;还有许连他又为何要在船上设下炸药诱北璃人送死;许家和兄长在这一系列的事情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白知衔眉目温润柔和,唇边笑意似万般无奈,又似天边的絮絮白雪,清润又低醇的嗓音将一切事情在楚安歌面前铺开。

    一年前,白知衔重伤初醒收到亲信密函,白家混进了北璃暗桩,彼时白裴衍刚接手白家基业不久。

    他与楚安歌有约定,时机未到不能暴露自己未死的消息。

    白知衔本计划暗中调查,然后无声无息地将暗桩拔除。但他没想到的是越往后挖,暗桩所牵涉之人就越多,甚至牵涉到了朝中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边境小国异动,李知州身死,手书由家仆冒死带出,家仆虽被他所救,却半道上因伤重而亡,临死前将手书托付于白知衔,请求他将手书上达天听。

    他是商人,权衡利弊之间就明白这份手书如同烫手山芋,迟早会被发现在白家手中,李知州一家惨死就是最好的警示。

    为了保护白裴衍和白家,白知衔不得不尽快想办法将这份手书转移,还要躲过各方盯着手书的眼睛。

    上达天听这件事绝不能由白家去做,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时白裴衍的身份就成最大的助力,白知衔欲利用弟弟身后提点刑狱司行事。

    于是他找到了许连,许连是白家旧人,对他更是忠心。白知衔告知了许连他儿媳为北璃暗桩的身份,让许连想办法让各方误会手书在船上,设局除掉潜伏白家的北璃暗桩。

    当所有人都在局中,就需要有个破局之人。

    白知衔明白有这样能力和手腕的非楚安歌莫属,他不放心自己的弟弟身在局中,亦想借此机会明面上缓和白楚两家的关系,就寻了个由头将楚安歌也诓了进去。

    楚安歌心中震撼无法言表,她惊心于义兄的城府,却也明白身处同位她未必能做的更好。此局她理解义兄,但无法赞同他的做法。

    后面的事情白知衔没有细说,楚安歌也清楚。

    许连设鬼船诱敌被许雷察觉,许雷不知真相与其发生争吵。鬼船诱敌不成,许连又生一计,弄来火药放船上,欲诱敌上船炸死,再度被识破,最终惨被杀害。

    楚安歌脑中杂乱的信息被全部拼接起来,连接成鬼船案所有的线索。

    “阁下,我此番将李知州手书交于你,望阁下替李家和边境死去的无辜百姓,将此事借提点刑狱司之手上达天听。”

    白知衔缓缓跪下,楚安歌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听见称呼时身形一僵,她很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自离开王府后她便久居江南,江南的烟雨很温柔,却无法让她忘却肩头的重任和刻骨的血仇。

    她是楚家主楚安歌亦是南渊执掌帅印的云罗王穆离。

    以女子之身破万军一战封王,南渊世代无人出其右,她有不世之功,奈何功高震主。

    “白家主所托,本王定尽力。”

    ……

    楚安歌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抱着紫檀木盒坐在南窗前,听着小院内的鸟歌蝉鸣,偶有几缕凉风起,散去了屋内的闷热。

    “楚姑娘今日缘何心神不宁?”

    突兀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楚安歌猛然抬头,就看见灼灼艳阳下白裴衍单手攀在南窗外的树上,桃花眸微眯,阳光透过树梢打在他身上明媚又灿烂,手上还提了一个食盒。

    “白兄。”楚安歌轻唤了他一声略感无奈。

    白皙的手指握着紫檀木盒递出,楚安歌看着长身玉立的来人一时之间无从开口。

    “楚姑娘可是在忧心昨夜那四人,那四人已经交由庞纪去审,这是……李知州的手书?”

    “白兄这是……”

    楚安歌才意识到和白裴衍谈论案件的间隙,白裴衍已经从窗外翻进了自己的闺房,不由一愣。

    自打她认识白裴衍,他就没走过正门,每次突兀拜访已让她习以为常。思及兄嫂仍在楚府,欲过几日让白家众人团聚,如今看来是等不到了。

    “我知你来上京不久,想必未有口福,今日特意带了白家酒楼新式花糕给你尝尝,多谢楚姑娘昨夜相助。”

    “多谢费心。”

    “楚姑娘既寻到手书,想必也知晓来龙去脉,还请告知白某。”

    白裴衍翻进屋内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楚安歌的闺房,不是楚府的侧厅,一时间坐立难安。

    楚安歌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提及此事,抬手揉开了眉心,稳住凌乱的思绪才缓缓开口,声音淡漠又清透,只言片语间就把义兄口中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说出。

    两人对坐,白裴衍压下异样,他双眸炯炯凝视着楚安歌,面带郑重之色,听着楚安歌说入局到破局,直至听到楚安歌口中那人处处为白家为自己方察觉不对,心亦提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楚姑娘,你口中那人是否与我熟悉?”

    “是。”楚安歌望向来人剧烈起伏的胸膛,红了的眼眶,继续道,“与白兄同脉同宗。”

    “你口中那人可有一妻为清河崔氏。”

    “是。”

    白裴衍吞咽了一下,喉结无声地滚动,他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尽全身力气凝住眼神,想从楚安歌脸上分辨出话语的真假。

    “他……他可是白知衔。”

    “是。”

    白裴衍在听到最后一字时,难以置信地看向楚安歌,眼神似喜似悲,晦涩难辨,手握成拳攥得发白,难忍心中酸涩。

    他从不敢想此生还能再见至亲,父母早逝,兄嫂待他如父如母。白家灭门之时,他正游历四方,得知噩耗赶回时,白府早已被一场火烧成了废墟……去官府认尸,名虽为认尸,实则那么大的火哪还有什么尸体,不过都是零碎的焦炭,他当场呕出一口血。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去追查白家灭门的真凶,那凶手就像藏在层层迷雾之中,纵使他千方调查也寻不到一丝踪迹。

    直到拿回白家基业才从白家幸存的老仆手中拿到一枚玄铁牌,通过玲珑阁得知玄铁牌出自上京城皇家,为了接近皇家白裴衍选择入仕,明面为提点刑狱公事,暗里一直在调查玄铁牌的主人。

    “抱歉,我去晚了,未能救下白府众人。我找到兄嫂的时候,他们已经身负重伤,义兄这些年并非不想与你相认,一年前他才刚刚苏醒,身体至今未痊愈。我为防幕后人再下黑手,与他约定暂不暴露他未死的消息。”

    楚安歌不擅安慰人,只道将真相全部说与他听,他自会明白。楚安歌知这些年白家小公子一直心存愧疚,为何白家出事的时候,自己不在家中。

    “白兄,此事非你之过……你……”

    楚安歌话未说完,眼前一道白影突然放大,她被白裴衍一把拉入怀中,扣在腰间的手烫得发疼,听着耳边重复着哽咽珍重的道谢,右肩滴落一片热流,白裴衍这些年所有无处安放的委屈和痛苦都在此时消散。

    “吱呀——”

    推门声响起,屋内二人今日心神不定,皆没察觉到来人,还未来得及分开。

    “姑娘,嫂夫人……啊!你个登徒子!放开我家姑娘!”

    崔寻和芍药见门虚掩,以为楚安歌在内休息,不想进门就看见白裴衍将人锁在怀里。

    “二弟!”

    被这幕一打岔,重逢的激动和喜悦这会儿全让崔寻抛到了脑后,只想着怎么教训这个混小子,居然这么唐突白家的恩人。

    “嫂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啊!疼!”

    白裴衍慌忙松开怀里的人,下一秒耳朵上一疼,就被崔寻提着拉出了闺房。

    “不是?那你在人家闺房里面做什么?白家教给你的礼节都让狗吃了吗?你是想气死你哥还是想气死我,跟我去见你哥,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教训的声音渐远,这下换芍药傻眼了,心道嫂夫人素日里对她们都是和颜悦色的,对白公子直接上手揪耳朵,好凶啊。不过这白小公子唐突自家姑娘,活该。

    忽闻笑声回头,芍药就看见楚安歌眉眼弯弯,明媚张扬的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渐渐晕染至眉梢,明艳动人。

    芍药从未见过这样肆意欢笑的自家姑娘,仿佛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心中甚是欢喜,如果那个白小公子能让姑娘一直这般笑,好像自己也不那么讨厌他了。

    楚安歌没有芍药这么多女儿家弯弯曲曲的心思,单纯为了却一桩心事而欣喜。

    另一边被崔寻揪着耳朵提溜到白知衔面前告状的白家小少爷也不曾料到久别重逢后第一次见面是自己被兄嫂一块儿教训,更没料到不久的将来自己求亲最大的阻碍竟是兄嫂。

    同为难兄难弟的杨涧此刻也不好过,开封府衙的牢房内鸡飞狗跳,杨涧听着白裴衍的吩咐,尽心尽力地给楚安歌“打掩护”,不让殴打罪犯的名头落到她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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