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全员谢顶
刘大美家和李老头儿家差很多,刘大美家有专门为家禽家畜搭建的铁皮房,李老头儿家则简陋得多。
李老头儿家总共十几只鸡鸭,外加一头牛和一条狗。
鸡鸭圈是竹编围成的圈,牛棚更简单,直接没有。
到了晚上,牛就拴在鸡鸭圈旁边,由大黄看着。
反观刘大美家牲口的铁皮房,又宽又长。
每隔四五米竖一道半人高的l型砖墙,全屋隔成三个空间。
进门左拐,靠墙留了一米宽的过道,往里依次是鸡鸭圈,牛驴棚,猪圈。
铁皮房的尽头留有两米宽的茅坑。
除了铁皮房的大门,屋里只有猪圈装了门。
棚子,鸡鸭圈,甚至茅坑,都是开放的。
整个空间还算宽敞,就是味儿大,到处都是鸡鸭鹅的粪便。
幸好窗户是镂空铁栏杆,还能及时散散气。
不然这大热天的,屋里各种混合粪一咕嘟,相当于天然化粪池,磨个牙都能爆炸。
这会儿因为驴在喊疼,所有鸡鸭鹅牛全部集中在中间的隔间里,已经堵到隔间口了。
几只鸡崽子拼命想从鹅屁股下往里钻,被鹅悄摸儿蹬了出来。
更有看热闹的母鸡,干脆跳到隔墙上,蹲在上面往里瞅。
也不知道是谁先嚷了一句:“阿帅和阿呆回来了!”
接着又有只什么东西喊了一声:“还带了只癞蛤蟆回来!”
话音落下,屋里安静了几秒,随后瞬间炸锅。
“咯咯!!!!!”
“嘎!!!!”
“嘶——昂!”
鸡满屋子飞,鸭和鹅张着翅膀从中间隔间冲了出来,满屋蹿。
黄牛也动作缓慢地站起来,嘴里悠闲地咀嚼着干草,微微抬头看向门口。
就连最里面隔间的几头猪,也纷纷把前蹄趴到隔墙上,‘哼哧哼哧’往门口张望。
只有那头断了腿的驴,躺在稻草堆上,仍在不停地嘶声叫喊,但是并没有人理会它。
屋子乱作一团,嘈杂得不行。
至于吗?
肖宇白眼快翻上天了。
癞蛤蟆没见过?
少见多怪。
“都给我闭嘴!”肖宇直接一声蛤蟆吼。
然而,无人买账,所有动物还在不停嚎叫。
从震惊到匪夷所思,再从迷惑不解到鄙视,最后是无情嘲笑。
肖宇:wtf?
就因为她是只癞蛤蟆,歧视这么恶劣?
毫无原由的嘲笑最为致命,肖宇感觉蛤蟆皮要烧穿了。
场面一度不受控制。
最终,还得是最年长的老驴,忍着断腿的剧痛,吆喝了一声。
“安静!!”
事实证明,资深老驴,还是有些威望在的。
哄闹的屋子渐渐归于宁静,皆目不转睛盯着缓缓进屋的鸭子和癞蛤蟆。
时不时传来几句嘀咕。
“快看,癞蛤蟆都能骑到鸭子身上了。”
“毛哥说的对,他俩就是废物。”
“幸好咱是猪,要是鸭子,脸都让他们丢光了。”
“嘘!嘘!过来了过来了。”
从屋门口到中间隔间,七八米的距离,每句话都落入肖宇耳朵。
她往最里面的猪圈望了一眼,不得不说,刘大美家果然算是富裕。
四个猪头搭在隔墙上,大耳朵一扇一扇,单从头就能判断出,个个膘肥体壮。
只可惜,猪头里只能装猪脑子。
听完它们的话,肖宇脑海跳出一个问号。
毛哥是谁?
正琢磨着,身后一道比大黄还欠揍声音传来。
“哟,废物头子带傻子回来了。”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嗓子眼儿卡了一口陈年老痰,呼噜呼噜。
紧接着有另外两个声音附和:“毛哥,还有个癞皮子。”
“癞皮子好像还腿抽筋儿了。”
肖宇也不含糊,还没转过头,张嘴就来:“哟,卡痰哥带狗腿子回来了?”
边说边转身,这一回头,直接好家伙。
肖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笑谁。
她怀疑刘大美家的鸭子可能都成宿成宿熬夜,怎么都兴谢顶?
门口总共四只鸭子,为首的褐色鸭子,是只地中海鸭。
不过四只鸭子里面,就属它最讲究,从后面飘了几根毛稍微遮盖了一下。
小风那么一吹,头盔似的毛,一掀一合,隐约能看见皱巴巴的头皮。
估计它就是四头猪口中的毛哥,毕竟它最时髦。
毛哥身后还有三只鸭,其中两只是中午在池塘骂叛徒的鸭子,头顶稀疏。
最后一只是个秃头鸭,除了眼眶还剩下廖廖几根,整个头都没毛。
真是捅了秃子窝了。
“噗!”
肖宇一把捂住嘴,出于礼貌,勉强忍住了。
奈何越看越想笑,两只爪子都捂不住的那种,憋得她浑身难受,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
炸毛鸭回身将肖宇转过去,让癞蛤蟆面对里面。
不转还好,转过身正对四个目瞪口呆的猪头,肖宇彻底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猪!”
一瞬间,肖宇腿不抽筋了,腰也不疼了。
嘿!你猜怎么着?
全好了!
一屋鸡鸭猪牛霎那间,静止了。
谁都不敢相信,这只癞蛤蟆竟然敢嘲笑毛哥。
肖宇像是被戳中笑穴,躺在炸毛鸭背上笑得人仰马翻。
炸毛鸭注意到所有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极其缓慢地偏头,悄悄提醒:“老大…别笑了…”
肖宇仍捧着肚皮大笑:“哈哈哈哈!猪有表情!鸭子是地中海!还叫毛哥!哈哈哈哈哈!你们是不是有只母鸡叫翠花,扎小辫儿?”
“咯?谁叫我?”
鸡圈门口探出一颗脑袋,母鸡鸡冠的两侧的鸡毛被小皮筋扎成两个朝天揪。
两个小揪上面还各绑了两朵小野花,已经枯了,焉塌塌地搭在头顶。
鸡头转一下,小花就跟着摇一下。
肖宇盯着它,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随口一说,真叫翠花?
这小辫儿怕不是小乐那小丫头给扎的。
“哈哈哈哈哈哈九敏!!”
“你们这么油麦,刘大美知道吗?哈哈哈哈哈!!”
整个铁皮房回响着癞蛤蟆‘哇呱呱呱呱’的声音。
靠近最外侧的猪一哄了哄鼻子,哼哧一声,想笑。
旁边的猪二拿蹄子怼它一下,“他在笑什么?”
猪一哼哼着说:“哈哈…不知道…但是,我也好想笑哦,呵,呵呵呵呵……”
里侧两头猪不知道看见了啥,断断续续地哼哼呵呵,显然也是想笑,快憋不住了。
几头猪的哼哧声,终于让其余动物忍不了了。
憋笑的噗嗤声四起。
在一只鹅的一声‘卡痰哥哈哈哈哈哈’后,铁皮房又陷入混乱。
“啊嘎嘎嘎嘎卡痰,我早就觉得像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觉得是卡了鸭毛嘎嘎嘎嘎!!”
“那几个秃头!!昨天晚上我以为是谁偷偷下的蛋哈哈哈哈哈!!!”
“抱鸡母扎头发!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哦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