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掉马
空无一人的街道，连路灯也因老旧而报废了好几颗，更没有车辆经过。
赵娴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她立马打开定位地图，但是没用，这一带她没来过，根本不熟悉怎么走，绕了几圈反而离市区越来越远。
赵娴心态已经接近崩溃，再加上迟迟叫不到网约车，她几乎快哭出来。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后，她才慢慢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翻通讯录。
她第一个想到了van，但一想到给他发信息都没回，大概率打电话也不会接吧。赵娴失落了一瞬，随即翻到了陈升的名字。
她犹豫了一下，拨通语音电话，铃声响起，赵娴紧张地捏紧衣角。
幸好，一分钟后，电话被接通。陈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这么晚，什么事？”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听起来好像很疲惫。
赵娴知道他这几天因为比赛的事很累，心里过意不去，小声说：“我迷路了，你能来接我吗？”
陈升以为自己太累幻听了，确认道：“迷路？我说大小姐，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你还能迷路走丢？”
赵娴本来就受了打击心情低落，再被这么嘲讽，一开口直接带了颤音：“我也不知道啊，这里好黑，没有车也没有人，我害怕。”
对方沉默了，赵娴以为他不愿意来，害怕地哭出来。
“陈升你来接我吧，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
陈升无奈叹气：“要命，定位发我。”
“呜呜呜呜好……”
赵娴抽噎着给他发定位，陈升只觉头疼，捏着眉心提醒：“别哭了，大晚上的，吓人。”
“呜呜呜呜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忍不住呜呜呜呜……”
陈升：……
赵娴挂了电话，她今天穿的高跟鞋，有些站不住了，边脱了鞋在路边坐下。
陈升说让她在原地等着，她不敢乱走。
周围太过安静，赵娴本想放首歌，但一看电量只剩百分之十，只好作罢。
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赵娴的心也跟着揪紧。
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男人们玩闹打趣的笑声。赵娴确定她们是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便起身朝他们相反的地方走。
迎面走来五个歪歪斜斜的身影，借着昏暗的灯光赵娴可以看清那是几个造型张扬的混混，不知刚从哪个酒吧喝酒出来。
赵娴抬头挺胸，故作轻松的朝前走。经过他们时赵娴有意朝路边走远，不和他们产生任何肢体和眼神的接触。
其中一个男人扭头看了一眼，随即和他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然后拦住了赵娴的去路。
“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
赵娴声音颤抖：“我……我去找我朋友。”
“哦？要和你朋友去哪里玩？哥哥们带你玩怎么样？”
混混们渐渐逼近，赵娴步步后退：“我朋友在等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起来，但很快就被拦住了去路。
五个人追上来分散在四周把赵娴围住，还大声叫嚣着脏话。
赵娴环视四周，无助地哭起来。她哭得越厉害，他们嬉闹的声音越大。
赵娴把手里的包和鞋一股脑朝其中一人扔去，她就趁着那个出口跑了出去。
几个混混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但他们有意放慢速度，故意看她狼狈的逃跑，他们一边追一边大声的叫嚣着。
赵娴很害怕，她大喊起来：“滚开！你们别过来。”
“我要报警了！”
身后有人笑着喊：“小妹妹，你手机都扔给我了怎么报警！”
“要不要停下来哥哥借你手机啊。”
恶作剧般的笑声更加放肆，赵娴脚下一绊，直直往前扑倒在地。
几个混混坏笑着走近，赵娴哭着后退。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想让我们干什么都可以。”
“对呀，哥哥们有点儿无聊，带你去玩玩儿。”
赵娴厌恶地开拍伸向他的一只手，“不要过来!”
“哟，还挺辣。”
哔——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穿过长空，紧接着便是一阵机车轰鸣的声音，赵娴不适地住耳朵。
摩托车直冲人群而来，几个混混分散着闪到两边。赵娴来不及躲避，机车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赵娴首先看到的是一辆熟悉的黑色机车，她心里动容，是……van？
她抬眼，车灯晃得她视线模糊。那人下车把她拉起来，语气透着责怪，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让你等我一会儿，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赵娴看傻了眼，“是你？”她看看陈升，又看看车，半天说不出话。
几个混混见这人开着车，面面相觑转身就要走，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让你们走了吗？”
陈升走到他们身后：“笑得那么大声，好玩吗？”
其中一个脾气暴躁些的人转身走近：“关你屁事。”
陈升微微勾起嘴角，一拳打在他左脸。
几人蜂拥而上，赵娴还没反应过来，几人就打作一团。
赵娴立马急了，陈升那样的好学生，他打过架吗？他怎么打得过！
赵娴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捡起一个酒瓶就冲了过去。
一个人从背后抱住陈升，他用脚踢开前面冲上来的人，正要给身后的人一个肘击，那人却忽然惨叫一声捂着头倒下。
赵娴略带着错愕的脸出现在眼前，握着酒瓶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陈升擦了下嘴角，冲她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厉害。”
几分钟后，以被砸那个人为底座，几个人叠罗汉一样被陈升踩在脚下惨叫。
赵娴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没有回神，举着酒瓶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泪痕。她刚才卯足了劲把酒瓶砸过去，最后一瞬却收了力。
她还是怂了，即使那个酒瓶甚至都没被砸碎，她还是害怕地哭了。
陈升无奈叹气，“装凶装了那么久，还这么怂。”
他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过来。”
赵娴回神，挪到他旁边。
陈升脚下用力，底下的人传来哀嚎。
“道歉。”
几人立马七嘴八舌的说着对不起，由于刚才的阴影，赵娴不是很想看见这几个人。她只是撇了他们一眼，然后侧过身去说：“我们走吧。”
陈升没动，微微俯身，恶魔低语般勾起嘴角：“我们的大小姐还没消气，怎么办呢？”
赵娴满脸震惊，陈升一打五已经很让他惊讶了，现在这个比混混还痞子的人真是那个三好学生？
十分钟后，机车发动，车尾座拖着一团衣物扬长而去，几个赤着身子的人叫骂着在后面追。
陈升专注开车，感觉身后的人不安分，提醒道：“不许回头。”
赵娴乖乖嗯了一声，陈升也不禁笑了，问：“解气了吗？”
赵娴十分中气十足的回：“嗯！”
在机车快要穿过暗巷到达市区时，赵娴娴手一松，衣物漫天飘落，随着欢快的笑声随风飘落。
赵娴很高兴，在她十九年的人生中，她从来没有一刻想现在这样放肆张扬的大笑。
一路上她都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直到机车停在学校门口，她才缓过神来。
她看着手里似曾相识的头盔，以及这与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机车，一脸狐疑地按住了正要下车的陈升。
“是你？”
陈升偏过头，“谁？”
赵娴犹豫了一下，问：“你上次不是说不会开车吗？”
陈升熄火下车朝前走去，经过赵娴时很轻地笑了一下，说：“骗你的。”
赵娴心里某个大胆的猜想就要呼之欲出，她一路小跑道他身旁：“是你吧？van。”
陈升双手插兜：“谁？”
赵娴停下来，不是吗？
远处的陈升已经走到酒店门口，转身见赵娴还愣在原地，稍微提高了音量：“笨死了。”
赵娴抬眼，陈升正一脸笑意望着她。
果然是他！
赵娴笑着跑过去，表情却越来越凝固，在还有一小段距离时硬生生刹了车。
她看着站在酒店门口的陈升，支吾道：“虽然我之前说过喜欢你，但那是作为van的你，现在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所以……所以，请你自重！”
赵娴几乎是闭眼吼着说出了最后那几个字，陈升则是一脸无语。
“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你看看现在几点，还进不进得去宿舍。”
赵娴猛然睁眼，一看时间，半夜两点。
好像，确实进不去宿舍了……
好像，她确实误会什么了……
赵娴一巴掌拍在脑门，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于是在接下来交身份证开房间的整个过程中，赵娴头低的像鸵鸟。
前台看她这模样，好像误会了些什么，笑得满脸荡漾说：“不好意思，我们只有一间房了。”
赵娴一听，一把火唰一下从脖子烧到耳根。
陈升淡定道：“我们不是情侣，开两间。”
前台见误会了，忙道歉说：“不好意思，但我们这边确实只剩一间房了，时双人床，请问您需要吗？”
陈升看向赵娴，她立马心虚地转身看向四周。
他回过头，递上两人身份证，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