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跳
陈升走后，赵娴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哼着歌回了宿舍，其他三人还没睡，纷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她被人发帖造谣的时候。赵娴心中警铃大作：“又出什么事儿了？”
姚乐然叹气，有些为难的说：“你看你桌上。”
赵娴快步走到桌前，只见三个盒子堆在桌上，身后忽然有人扑过来抱住她。
“生日快乐！”
姚乐然和陶优几乎扑到她身上，李梦站在一旁，说了生日快乐后似乎有些难为情，不自然地扭头看向别处。
赵娴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很不争气地眼眶湿润。
姚乐然拉着她的手说：“本来我们白天就准备了，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陶优也跟着附和：“对，我们看你都和你妈妈在一起，就没好意思过去找你。”
赵娴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其他三人手忙脚乱。
“对不起，我是太感动了，”赵娴抽噎着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朋友的生日祝福。”
她的生日从来没有收到过真诚的祝福。以前她过生日就是她爸妈和商业朋友制造联系的机会。
生日会上所有人都绞尽了脑汁维持人脉，而她这个名义上的主角，只能在房间里独自守着生日蛋糕，等时间到了后出去表演一段才艺，最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切完蛋糕。
她没有朋友，但现在，她终于也交到了朋友，所以她喜极而泣，情绪止都止不住。
最后还是姚乐然提议先拆礼物，赵娴才慢慢平复下来。
或许是真的很开心，这一晚赵娴难得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坐在摩托车后座，van带着她在海边驰骋，夏日的晚风吹起她的长发。
赵娴靠在van肩上，大声喊道：“我喜欢你！”
前面的人笑着回应她：“我也喜欢你！”
赵娴呵呵傻笑起来，摩托车在海边停下，他们下车，van靠在摩托车上抬起她的下巴，脸慢慢凑近。
赵娴害羞低头：“如果接吻的话，要先摘下面具吧。”
面前的人很轻地笑了一声，宠溺道：“你亲手替我摘。”
赵娴脸更加红了，伸手摘下他的面具。van的五官一点一点露出来，额头、眼睛、鼻子……
这五官越看越熟悉，赵娴面色凝固，直到面前的人的五官全部露出来，组成了陈升的样子。
“是你？”赵娴吓得倒退两步，“怎么会是陈升呢！”
陈升一脸邪笑着靠近，“是我不行吗？”
他一把揽过赵娴的腰，嗓音低沉：“现在，我要吻你。”
陈升的脸逐渐靠近，赵娴剧烈挣扎起来：“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膝盖处传来剧烈疼痛，赵娴猛然睁眼，长舒一口气，还好是在做梦。
这梦太真实了，导致赵娴现实也跟着挣扎起来，膝盖磕到床头，青了。
她下床找了红花油，边揉边吐槽，真是太晦气了，跟陈升沾边的总没好事。
她怎么会梦到van是陈升呢？这也太离谱了。
不对，是太可怕了。
今天是马原课，赵娴到教室按惯例坐到了最后一排，姚乐然她们这次也坐到了她旁边。
赵娴本来嘻嘻哈哈地跟她们分着零食，余光瞥见陈升进来，立马扭头装死。
见到陈升的脸赵娴就会想起他变成van要亲她的样子，她心虚。
陈升往前走了几步，又倒回，见某人头埋得像鸵鸟，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赵娴继续装死，姚乐然拍拍她的肩：“班长好像找你有事。”
陈升语气淡淡道：“别装死。”
赵娴见躲不过了，装作惊讶地样子起身：“是班长啊，我刚才系鞋带呢，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升诧异地看了一眼她脚上拉链式的马丁靴，“坐前面去。”
其他三人八卦的看向赵娴，赵娴也一头雾水。
“啊？干……干什么。”
陈升皱着眉解释：“坐前面去，有比赛的事要商量。”
“哦……不是！为什么不是你坐后面来！”
赵娴立马抗议，但陈升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挎着背包自顾自走到了第一排。
一旁的陶优戳了戳她问：“你去吗？”
赵娴十分硬气的抬头：“不去，凭啥我将就他！”
手机震动了一下，赵娴拿起来一看，是陈升发过来的，她点烟的照片。
卑鄙，太卑鄙了！
两分钟后，赵娴拿着书踢了踢陈升的凳子：“让让。”
陈升拿着书包往里挪了一个位置，赵娴把书往桌上一扔，满脸写着不高兴。
“陈升同学，你这样拿拿告家长威胁人的行为十分恶劣。”
“哦，是吗？”
赵娴拿笔头戳着他的手臂，“是！不仅恶劣，还很幼稚！小学生都不告状了呢！”
陈升忽然笑了，“我记得某人说过她厉害得很，怎么还怕告状？”
赵娴噎了一下，她的叛逆人设在陈升面前早就立不住了。但她不服气，反驳道：
“你不是最遵守规则的三好学生了吗？怎么还打小报告还威胁同学！”
陈升把资料推到她面前：“我可没说过我是三好学生。”
“这是这次比赛我的选题资料，你拿回去看，明天开始准备设计实验。”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赵娴抱着资料起身：“那我坐回去了。”
“就在这儿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赵娴无语，“坐第一排开小差，老师眼神再不好也能看见吧。”
陈升在书上勾画预习着说：”他不管。”
赵娴忽然起了坏心，坐下后凑到他旁边略带玩味地说：“班长，你这是逼良为娼啊。”
女孩的呼吸倾撒在脸上，陈升呼吸一窒，扭头，眼神不自觉移到赵娴那双明媚的眼上。
他一字一句缓缓开口：“是又怎样？”
近在咫尺的面孔意外地和昨晚梦里的画面重合，赵娴心跳加速，慌乱推开翻起桌上的资料来。
陈升再次低头，刚才勾画地地方被自己画了好几个圈，他轻咳一声，默不作声地翻了一页。
“三好学生绝对是我对你最大的误解。”
赵娴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陈升不自觉勾起嘴角。
在学习这方面赵娴一直是比较有自信的，她知道陈升很厉害，但看完他的资料后赵娴还是忍不住佩服。
这比赛从通知到现在不过三天时间，陈升已经完成了选题和背景调研所有资料，而且他的选题不仅新颖还很完善，看起来他好像有了一套完备的想法。
课后赵娴和陈升去了食堂，陈升一路上给他讲了很多相关的内容。
赵娴不禁佩服道：“不愧是大神，三天就能搞出这么多东西。”
陈升淡定地说：“从开学我就知道有这个比赛，要想高效拿第一，就必须比别人先起跑。”
赵娴撇嘴，可恶，被他装到了。
赵娴有些好奇，问道：“你这么笃定，万一到时候没拿奖怎么办？”
陈升夹菜的动作一顿，说：“没有这种可能。”
本来赵娴是没什么压力的，但陈升这么一说，赵娴忽然就觉得自己背了很大一个担子，回宿舍就对着资料研究起来，就连晚上去酒吧也把资料带在身上。
放了几天假，大家看起来状态都不错，只是赵娴一直等到八点，也没看见van。
她去问麦克，结果他说van有事，接下来半个月都不会来。
赵娴忽然想起来，她好像还不知道van是做什么的。
这里其他几个人都是全职搞乐队，van看看起来不像全职的样子，他总是很忙，肯定有其他的职业。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她想再问问麦克，但他说他也不知道。
赵娴只好回学校后私下给他发信息，一连发了两天，对方都没回。
赵娴隐隐有些担心，有次无意间听到麦克和van打电话，麦克说让他不用担心乐队这边，把那边的事情解决好再来。
赵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连做实验也心不在焉。
冷不丁被敲了下额头，她茫然看向一旁。陈升扶着试管架看她：“再往前倒实验台都要被你压翻了。”
赵娴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上半身都趴到实验台上，忙起身道歉。
陈升操作着仪器，抽空撇了一眼赵娴，眉头又皱起来。
“不舒服？”
赵娴叹了口气：“没有，在担心一个朋友。”
陈升无情泼冷水：“大小姐还会担心朋友？”
赵娴看了他一眼，“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良心吗？”
“是。”
赵娴懒得跟这人争论，重新拿起试管，但被陈升抽了回去。
她抬头，陈升低头摆弄仪器，头也不抬地说：“与其自己在这里瞎操心不如去问问怎么帮他，不专心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放你两天假，问题解决好再过来。”
赵娴醍醐灌顶，与其在这里瞎操心，不如去找他问个清楚，或许自己还能帮得上忙。
当天晚上从酒吧出来后，赵娴打车到了上次跟踪van来的那家会所。
门口的服务员依然说没有vipn卡不让进，她就当场办了一张，然后找到会所经理问他van在哪里。
经理听后很惊讶，说van之前是这里的鼓手，但他一个月前就不干了。
赵娴只好失望而归，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到这里来，万一他只是有点事要出远门呢？而且就连麦克也知道是什么事，她发了那么多信息关心他都没回，说明他不想告诉她。
说白了，他并不想让赵娴窥探他的生活，他在拒绝她上次的告白。说白了，她现在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也许是种困扰。
赵娴忽然很失落，看着黑暗的街道和若隐若现的路灯，猛然抬头，发现自己不知晃到了哪个偏僻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