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入编先脱单
白铁柱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把报名不成功的原因跟父母一说，白矖马上习惯性地马后炮起来，“你瞅瞅你瞅瞅我说啥来着，让你平时少吃点少吃点，谁家大姑娘像你似的跟大壮汉似的，观音麾下守山的黑熊精都比你苗条，你这样的可怎么相亲啊，可愁死我了！”
腾蛇向来宠爱女儿，马上反驳道，“我姑娘怎么了？我姑娘又孝顺，又能干，又有本事。谁家娶了我姑娘，几千年上云因网不用交网费，好德性了他们！”
“你也不看看咱家胖儿这体重吨位，还有过去她跟东海结的那些梁子……”
“那些梁子不也是咱们大人的过失吗？如果咱们当年不下岗，胖儿也不至于被赶出主校区，被敖粥和金翅小鹏那两个王八小子欺负！我跟你说我现在是岁数大了，要是搁我从前教训共工那脾气我得打出他俩牛黄狗宝来！”
“你可别在那儿煽风点火了！”白矖不满地瞪着这糟心的父女二人，“现在想办法给胖儿安排相亲是正经，你那有什么好的人选啊？”
“那还不容易，青龙老大哥九个儿子，个个都单着。凭咱们都是女娲娘娘麾下的同袍，要是咱家胖儿嫁到他家去，他得想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青龙大哥……”白矖想了想，“他家儿子多，但是哪个跟胖儿合适呢？”
“这样吧，我这就用千里传音术联系他！”
“你傻了？用云因网啊，比你那千里传音快多了……”
正坐在家里瞅着自己家九条单身狗发愁的青龙一看到云因网上的聊天信息也乐了，正想儿媳妇想不着，老同事把自家闺女送上门来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马上应允道，“这样吧，让铁柱明天来家里吃饭，我让家里的小子们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一些，看咱姑娘和哪个有缘分。”
青龙的九个儿子一听是白铁柱来家里吃饭，个个闻风丧胆地纷纷跟老爸告假。
老大囚牛道，“老爸，我那交响乐团要筹备音乐会的事，我明天要加班。”
老二睚眦道，“您知道如今南海那边不大太平，钓鱼岛那里总有些妖魔鬼怪地作怪，我明天得去平事。”
老三嘲风道，“您知道我是旅游博主啊，我明天约了驴友去横跨雅鲁藏布无人区，估计近几十年都不能回来了……”
老四蒲牢道，“我明天要去马里亚纳海沟，探索亚特兰蒂斯之迷……”
“行了！”青龙不耐烦地一拍桌子，怒斥自己家那九个不省心的货，“不就是你们腾蛇叔叔的女儿来家里做客吗？白铁柱，小时候你们在一起玩过的？一个个跟避瘟神似的，躲什么呀？”
睚眦道，“老爸您怎么忘了她和咱们龙族的仇了？敖广大哥为啥被免职？敖粥为啥被打出原形，不都是她干的吗？”
“敖广那小子自己不检点赖得了谁？敖粥随了他爸，一身的毛病又蠢又坏，被打出原形也活该！”
“您可别忘了白铁柱可是会屠龙破晓术，屠龙破晓啊！不讲武德啊！您把她娶进来当儿媳妇，我们哥几个还有活路吗？”
“啊？”青龙若有所思道，“这个我倒没想过……哎呀，她是你腾蛇叔叔的女儿，是爸爸看着长大的，不至于对你们下毒手吧……你们想想，把她娶进来，咱一家子都不用交网费了，多划算啊！”
囚牛道，“白铁柱就是一个姑娘，不可能许配我们九个啊！明天吃饭的时候，咱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她一个姑娘家坐着也尴。我觉得，她年龄比我们小那么多，还是跟老九螭吻合适。年轻人在一起，比较有共同语言。所以我提议啊，明天咱们这几个当哥哥的都会回避，让白铁柱和螭吻两个人单独相亲。老爸明天你和我妈也不要露面，吃完饭就出去遛弯儿，让年轻人有单独相处的空间。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
“大哥说得有道理，咱们岁数大，跟白铁柱不合适。”
“等会儿把螭吻叫回来，把这事跟他一说，他准同意。”
“哎哎哎哎哎等会儿等会儿，”青龙的脑子这才反应过来，“螭吻是你们中年龄最小的，当哥哥的都打着光棍，倒让弟弟先结婚，说不过去啊。我说你们几个臭小子是不是给我下套呢？螭吻现在在西海服兵役，平时轻易都不能离开西海，现在结婚也不合适啊。”
“但是螭吻和白铁柱年龄相当，有共同语言啊！”嘲风道，“老爸，您也得为咱们整个家族考虑考虑，白铁柱年龄又小，又是事业型女仙，将来肯定做不到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大哥是长子，娶妻得娶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将来作为宗妇，主持中馈，掌管祭祀。我们这几个大的，娶老婆也得娶居家型的女人，要不将来谁伺候你和我妈呢？至于最小的儿媳妇，反正家里啥也指望不上她，就由着她搞事业就可以了。”
“嗯……说得也有道理哦……”青龙终于被说动了，“这样，我再去找你腾蛇叔叔沟通一下，老大，你去给螭吻打个电话，顺便跟西海龙王请个假，让他回家一趟，先别说是什么事，给他个惊喜。”
“好嘞！”
第二天，螭吻有没有得到惊喜不知道，白铁柱算是知道了什么是惊雷！
昨天青龙在云因网上跟腾蛇把自家小儿子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腾蛇老弟啊，就我家小儿子啊，整个三界很少能找得着这么漂亮的孩子，那真是仪表堂堂，就是个俊呢……”
等白胖妞看到他了才知道，好家伙，嘴歪眼斜鼻子还拧着，一说话嘴角都直往一边咧，真是一个仙不敢看，两个仙扔发光弹！而螭吻对她的颜值，也是勉为其难口不对心道，“铁柱，你现在长得真是……英伟魁梧啊……”
“谢谢，呵呵。”白铁柱勉强着跟螭吻吃完了那顿炸鸡后便起身告辞了，回家后腾蛇和白矖已经接到了消息——螭吻不同意，嫌白铁柱长得太胖了。
“他妈的他家小子还不同意啊！”腾蛇气得大骂不止，“我都跟白虎打听了，他说螭吻是青龙家长得最丑，最没出息的那个！不过就是个西海服兵役的低阶水龙，我将门虎女焉能配犬子！”
“行了行了，”白矖挠挠头道，“我今天回天庭办退休手续时看到了李靖夫人，她也在为孩子们找对象的事发愁呢。她说：金吒木吒的婚事她倒不愁，那两个一个在西天，一个在观音菩萨那里，自然有组织帮忙解决，唯一愁的就是哪吒。那小子整天跟着他爹出去打打杀杀的，永远一副长不大的样子，真希望他早点娶个媳妇来好好管管他。”
“咋地，她说这个话干啥呀？”腾蛇知道妻子向来跟李靖夫人不对付，“老李婆子你俩年轻的时候天天掐，你忘了那年分府邸的时候，我资历比李靖老，府邸分得比李靖大。她闹着去找玉帝要求换房，说他家三个小子，咱家就胖儿一个孩子，凭啥府邸倒更小！最后还是你在玉帝面前据理力争才保住了咱家的府邸。事后那老娘们儿到处散布谣言说咱俩给玉帝送礼了。操！李靖那老小子怎么有资格跟我比，我跟女娲娘娘炼石补天的时候，李靖只是个陈塘关总兵！”
“行了，那不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吗？咱们今天不是为了孩子吗？”白矖如今年纪大了，对曾经的口角之争看得也很淡然，“我是瞅哪吒那孩子还不错！长得帅，本事高，在玉帝面前得脸，事业有前途。咱们前几年在民间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吗？那给哪吒建的三太子庙比他爹和他两个哥哥的都多。我看那孩子将来错不了，出将入相是早晚的事。”
“你可拉屁倒吧！”腾蛇一听李靖夫人就眼眶子发青，“你和老李婆子从年轻时干架干到老，将来咱家胖儿真给他家当了儿媳妇，不得被钳吧死！”
“咱家胖儿真跟哪吒成了，也不跟那两个老东西住一块啊！李靖家是没给哪吒买房，但是咱家胖儿有钱，在天庭买个新房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实在不行，咱们在昆仑还有一套老房子，收拾收拾给胖儿当新房呗！”
“李靖能同意哪吒到咱家倒插门？老李婆子能看得上咱家胖儿？我发现你咋那么会想呢？”
“李靖夫人说了：咱家胖儿一看就朴实，厚道，是个过日子人。而且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的孩子独立，能一门心思跟婆家过日子。”
“还一门心思跟婆家过日子！”李靖嗤之以鼻道，“她那潜台词是胖儿从小不在咱们身边，跟父母感情疏远，以后过日子让咱们少掺和小两口的事，你听不出来啊！”
“过日子又不是过公公婆婆，是过丈夫的。只要年轻人感情好就行呗！”
“你自己没吃过公公婆婆的苦，把家庭矛盾想得太简单了！”腾蛇恨铁不成钢道，“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愿意把胖儿往火坑里推！”
“我是没跟公公婆婆相处过，但是我也不是那啥也不懂的呀？我年轻的时候在女娲娘娘身边，跟她老人家处得情同母女的，你不是没见过！”
“女娲娘娘是天下苍生的母亲，对谁都慈爱温和，老李婆子怎么能比呢！”腾蛇不屑道，“亏你能说得出口，明告诉你啊，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不好使，我跟李靖夫人说好了，明天带着胖儿上她家相亲去！”
“上她家相亲？哪吒不得上朝吗？有时间相亲吗？”
“哪吒不参加，是李靖夫人说多少年没看到胖儿，想相看相看。”
“她想相看咱家胖儿，咱家还想相看哪吒呢！凭啥咱们女儿领上门去给他们相看？那她是不是也得带着哪吒给咱们相看。”
“你知道个得儿啊你！”白矖自作聪明道，“明天哪吒不在正好。我且得先会会李靖夫人！把有些话给她先说下，有些规矩给她先立下。如果哪吒在的话我反倒不好和那老婆子交手了。你看咱家胖儿那样的，从小就知道读书学习了，长大后又干事业，从来没在老娘们儿堆里混过，哪里拿得住男人！她拿不住不要紧，我这个当妈的帮她拿住！”
白矖夫人说最后一句话时右手指天如旗帜般抖了三抖，语气也惊涛骇浪的，看得白铁柱心头一惊，她知道，明天那场会面简单不了，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矖就把白铁柱从被窝里死拉活拽地薅出来，逼着她梳头洗脸，然后换上自己指定的衣服：“你这头发这样梳不行，本来就自来卷，后面的辫子松散着显得太杂乱了，枪毛枪刺的。你听我的，后面的头发盘成圆髻。前面留几缕刘海，对，显得脸小点儿。”
“圆髻也太老气了吧。”
“不老不老，我那天看芍药仙子直播时就梳了花苞丸子头，可好看了。哎呀，我也不会梳那样的头啊，你看着弄吧，我去帮你找衣服。”
白矖打开女儿的衣柜差点没把鼻子气掉了，这满柜子都什么奇头鬼领的玩意儿！
青绿色襦衫上面是个熊罴的大脑袋，那两个大眼珠子处镶嵌的是两颗黑宝石。
另一件襦衫上是只大红嘴唇的猴子。
那件朱红色云锦深衣上的是一大堆的黑齿国人头。
还有另一件直裰上羞得是面目狰狞的老虎头，看得白矖差点吓一跟头！
“白铁柱！我说你花了那么多钱就买了一堆这些玩意儿啊！你这不是乱花钱吗？”白矖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扯出来扔在床上，“这没一件正经玩意儿啊！谁家好仙穿这个呀！”
“哎呀你不知道，这些衣服还不好弄呢！这是我家民间做的高订。”
“什么高订？”
“现在民间的有钱人买衣服，都不去服装店买，是请裁缝来家里做私人订制。但是更有品味的有钱人，都不是轻裁缝做衣服，是请画家、艺术家来做衣服，把他们的创意和绘画作品缝在衣服上，力图独一无二与众不同。这样的衣服不光是衣服，而是艺术。比如说我这几件衣服，就是一个民间非常有名的画家制作的文创用品。你看我这里还有好几件他做的衣服呢：向日葵、星月夜、有乌鸦的麦田、吃土豆的人……他那人挺好的，就是对艺术太狂热了，上次还把自己的一只耳朵割下来了……”
“那不就是疯子吗？以后这样的人你少搭理，疯子做的衣服不晓得能不能传染疯病！”白矖作好作歹地从那对奇装异服里找出了一条向日葵褙子和星月夜马面裙给白铁柱穿上，“你呀，就得穿上衣长点的，好盖住屁股，也能把你的线条拉长，显得没那么胖。你呀，还好还有个个头，要不又矮又胖的更难看。”
“谁难看谁难看啊！”白铁柱不服气地顶嘴道，“我爸说得对，凭啥我就得被他妈相看，哪吒怎么不上咱家来被你们相看呢？”
“行了我的小祖宗，那哪吒呀，妈为啥看好他，他家跟东海也有过节。你说你上次相亲为啥不成功？青龙本来就跟东海有亲戚关系，如果你真嫁过去了，这关系也不好相处不是？你放心，有妈在，保准给你兜得明明白白的。把那燕赵的点心匣子带上，还有那紫金花雨的胭脂，柿柿如意的瓷瓶都给她带上。”
“那可都是我给你和我爸买的！凭啥给他们呀！”白铁柱忙把礼物护在身后，“这些东西天庭都没有，可贵了。我要是和他家不成，难不成你们还能要回来？”
“听话，要不回来，咱们也能打他们的脸！相看的时候新姑爷不上门，吃用了女方的东西还不同意婚事，看那老李婆子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天庭混，到时候他们家三个小子都臭在家里，呵呵呵呵，那可陷在我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