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彤彤鸟佩红花
“我叫半缘君。”
“琴瑟和鸣宫，问死生。”
“盖闻琴瑟和鸣宫少宫主半缘君，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为整个琴瑟和鸣宫中人所不齿，今日一见，却是……”九曜生一袭金色华衫，从天而降。朗目疏眉，皎如明月，灿若繁星，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圆形的红球，朝气蓬勃，活力四射。
九曜生出现在问死生和半缘君的面前，站定。本要神气十足的评头论足一番，却在看清楚问死生的长相的那一刻，愣住了。
半缘君道：“却是什么？”
“呃……”九曜生敷衍道，“却是你们互相引以为耻。”
“没有啊，”半缘君不明所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九曜生道：“不然你为何只介绍自己的名字，却不带出处呢？”
“因为……英雄不问出处嘛～”半缘君大手一挥，豪爽道。
九曜生闻言，迅速的点了点头，便光速的移开了目光。——实际上，他本来并没有打算理会半缘君的。
九曜生大概都不知道半缘君刚才究竟说了些什么。
便径自朝问死生的跟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要触碰问死生的脸，快碰到的时候，又不知道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煞有介事的停在半空。
正要开口说话，但被半缘君抢了先，不客气道：“诶，你干什么呀？你不会对我家阿问起了什么歹心吧？我告诉你啊，我们家阿问长得再漂亮，那也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嗯？！明白没？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九曜生手足无措的连连摆手，眉心沁出汗来，紧张道：“没，没有，我绝对没有。我发誓。”
半缘君却突然看不懂了，觉得九曜生这反应未免有些太过激了，小题大做。她一脸懵逼道：“不是，我这也没说什么吧？你至于害怕成这样？”
九曜生道：“你们相信前世今生，转/世/轮/回吗？”
问死生道：“不信也信。”
半缘君道：“信也不信。”
九曜生：“………………？？！”
半缘君道：“干嘛突然这么问？你不会是要说……阿问长得特别像你认识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罢？！”
九曜生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没有。”
半缘君将目光放在九曜生悬在半空中的手上，排斥道：“那你这是想干什么？”
九曜生心领神会，连忙把手收了回来，语出惊人道：“我……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不行吗？我觉得你们太厉害了，太逆天了，不行吗？！”
“嗯……但也说不准，是你们的这些玩意儿太弱了呢！”半缘君得理不饶人，道，“可这依然没有说通！九曜生，如果世事真如你所说这般的话，那你为何只对阿问伸手，不对我啊？”
九曜生百口莫辩，道：“你想怎样？”
半缘君叹了一口气，笑道：“不怎么样。我就是想告诉你，在我跟阿问之间，你可以碰我，但不许碰她。”
问死生道：“为何？”
九曜生道：“为什么？”
半缘君神秘莫测道：“因为……所以！明白了吗？”
九曜生：“……”
问死生道：“不可。”
九曜生突然间就很无语，装作很恶心的样子，吐道：“够了够了够了，真的是够了，你们不要再秀了好不好？我都要看吐了。”
半缘君道：“那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儿吧。”
“差？”九曜生惊愕道，“鬼知道我已经见了你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多久！！！”
半缘君不留情面的一针见血道：“咱们又才认识了多久呢？”
“认识了……”九曜生一时语塞，没了声响。
半缘君道：“行了，九曜生，现在什么时辰了？”
九曜生傲娇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半缘君：“……”
“嗯……不过，你要答应以后不一直跟我对着干，拆我台，并且肯求求我的话，”九曜生继续道，“我可以考虑一下告诉你。”
半缘君道：“以后？哪还有什么以后啊？我们待会儿就要从这里出去了，你还想跟着我们不成？”
九曜生：“……”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嗯。”
半缘君：“……”
问死生：“……”
二人的心下同时泛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太好说，反正就是特别不愿意九曜生跟着，排斥到了极致。
她们觉得他太碍事了，可这是为什么呢？
九曜生却好像很懂的样子，知趣儿道：“放心吧，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半缘君道：“你一个活生生的人跟着，本身就已经是个打扰了，好吗？！”
九曜生无所谓道：“我也可以不是啊。”
半缘君：“不是什么？”
九曜生：“不是人。”
半缘君笑道：“不是人？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你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九曜生撇了撇嘴，低声道：“装吧装吧装吧，你他妈就装吧。我是什么你不知道？”
九曜生将声音压的极低，但还是被问死生和半缘君听见了。半缘君道：“你这是认定了咱们曾经认识？”
九曜生慌忙否认：“没有的事儿。”
半缘君道：“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你非得跟着我们，说话又这般不加遮拦……”
半缘君将手中的箜篌递到问死生的手中，拍了拍九曜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少年，早死早超生啊。说吧，你究竟把我们认成谁啦？”
如此，九曜生也不遮掩了，大大方方的直言不讳，道：“一对儿故人。”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特别自来熟，并且有在熟人面前毫无顾忌，口无遮拦的毛病。
简而言之就是，九曜生属于那种给点儿阳光就灿烂，一灿烂就开始对给他“阳光”的那个人掏心掏肺……！
半缘君道：“是长得像吗？”
九曜生点了点头。
半缘君道：“说起这长得像来，咱们光聊天也聊了老半天了……虽说面对面是刚才的事。但我们在明你在暗。你不应该早就看见我们了吗？”
九曜生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这个嘛……”
半缘君急性子道：“说呀？！”
九曜生目光闪躲，没底气道：“我为了彰显自己世外高人的气质……我刚才没有看你们，是背对着你们的。”
半缘君：“……不是，那你应该在露面之后背对着我们。你是不是……”
“我知道，”九曜生打断道，“你想说我脑子有病是罢，我就不让你说。”
半缘君：“……”
九曜生道：“而且我就要跟着你们！我气死你！”
半缘君：“……”
问死生道：“你刚才说你不是……那你是什么？”
九曜生没有说话，只见一道红光亮起，在这阴潮的山洞里，刺的人眼睛疼。问死生不下意识的在第一时间内，将箜篌放到了地上，并没有抬手去捂自己的眼睛，而是挡住了半缘君的眼睛。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问死生才用另一只手，去挡了自己的眼睛。
渐渐的，刺痛的光柔和了下来，问死生首先放下了挡着自己眼睛的那只手，感受再三，才把挡着半缘君眼睛的那只手放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红光闪闪的大鸟，大鸟的嘴巴里衔着一个火红色的球。正是刚才九曜生拿在手里的那个。
“我去！”半缘君见此惊呼，道，“我说我怎么总觉得九曜生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问死生道：“怎么啦？”
半缘君道：“《兽神决》第三百五十一页，‘假山之巅，有一鸟，状如鸡，啼如驴，生鹿角，孔雀尾。通体火红，名曰九曜生。九曜生之卵可做食，唾液做饮，能延年。’”
问死生道：“这……是真的吗？”
九曜生道：“是，也不全是。其实……我原本是金黄色的。在那假山之巅，还住了一个人。那人沉迷于炼丹制药，不能自已。悬壶济世，不求回报。然而，百密必有一疏，有一年天下闹疫病，那人毅然决然的下山救人了。几个月后，她满身鲜血而归。我问她，怎么弄的？她不说话。我又问她，问题解决了吗？她点了点头……我那个时候，还没有修成人形，没有办法帮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所以，”半缘君道，“这通体火红，是因为染了那人的血吗？”
九曜生道：“是的。”
问死生道：“九曜生，你……还是变回人形吧。因为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依然没有办法带着你啊，太高调了。”
九曜生闻言，将衔在嘴里的红球吐了出来。红球瞬间变成了一朵小红花，落在九曜生的头上。身体瞬间缩小了百倍不止，跟鹦鹉差不多。
九曜生道：“这样呢？”
问死生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们呢？”
九曜生神秘兮兮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
话音刚落，那棵草又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九曜生道：“夜深了，你们的考验也开始了。”
半缘君道：“你不是要跟着我们吗？”
九曜生道：“我只是说要跟你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