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证据
云青砚是考完试回了小院后才见到秦危楼的,那会儿秦危楼在小厨房里忙活,见他回来,探头出来喊了一声:“准备可以吃饭了,放好书洗一下手。”
云青砚洗完手坐在庭院的石椅上,眼神担忧地问道:“袁先生带你们去哪了?”
秦危楼端最后一盘炒好的青菜上桌,随口回答道:“去见了父皇,但没我什么事,父皇让我先回来了。”
云青砚闻言一怔,“那他呢?”
秦危楼清楚他说的是举报自己的学生,说:“不知道,父皇让他留下,可能是觉得有人故意让他扰乱考场纪律。”
这些年鹊山学院越做越大,隔壁几个国家的读书人大都听说过鹊山学院的名声,人才流失对一个国家来说事关重大,有人看不过眼想来捣乱不是没有可能。
云青砚想起自己储物格里的东西,有点苦恼怎么跟秦危楼解释。
这不仅是李文丰找不到提前放好的书,秦危楼也找不到带去学堂复习的书,一想到除了那两人便只有自己接触过桌肚,云青砚有点脑壳疼。
秦危楼看了他一眼,将一碗饭和筷子递给他,仿佛明白他心中所想般说道:“不想说别说,好好吃饭。”
云青砚更为难了,秦危楼明显是猜到了什么啊!
这一顿饭吃得他神思不属,脑中在想如果告诉了秦危楼自己的系统有储物功能,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之前故意瞒着他啊?
许久没出现的系统道:“他要是有这种想法,趁早断了,卸磨杀驴的主公要不得。”
话糙理不糙,云青砚想想也是,所幸不想了,有空琢磨有的没的,不如多吃两口小六哥哥做的菜。
秦危楼看小孩一口菜一口饭吃得喷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饭后,斜阳晚照。
云青砚帮着秦危楼收碗洗碗,等他有空之后,在石桌上正襟危坐。
秦危楼不免受到他严肃表情的感染,坐在对面同他面对面。
云青砚微微紧张,“小六哥哥,我很抱歉我之前瞒着你,只是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我怕你知道后接受不了系统其实是有储物功能的,装得不多,大概十个格子,分类装,比如十个格子都装书,别的东西就装不进去,但是一个格子能装的书的数量不受限,给你做饭的食材也是从储物格里拿出来的。”
说完,他挥手间便将一叠书凭空放置在石桌上。
秦危楼倒没有接受不了,惊奇天底下竟然有这等神奇的物品,看到小孩忐忑不安的表情,少年面上露出一个笑容,“砚砚不用道歉,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怪你。”
云青砚看着少年眼神温和而包容,好像自己做什么事都不会被责怪,鬼使神差追问道:“如果你以后知道我还有事瞒着你,你也会原谅我吗?”
秦危楼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肯定道:“无论砚砚做什么事,只要我们关系依旧,我都不会怪你。”
云青砚方才话刚出口便想咬住自己舌头,暗暗责怪自己说话不过脑子,但听到少年的话后,他感动得够呛,眼泪汪汪道:“小六哥哥放心,我一定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一天后,秦危楼跟云青砚走出学堂,迎面走过来一位身穿铁甲的侍卫,身份够得上的学生一眼便认识是昭帝身边的禁卫军。
侍卫看了两眼秦危楼,仿佛在确认他的身份,片刻后走上前来说道:“六皇子,陛下宣您入宫一趟,马车已在外面备好。”
秦危楼点点头,刚想让小孩去食堂吃饭,云青砚便抢过话头,“好久没见皇伯伯了,我也进宫看看吧!”
秦危楼略微无奈,明白他是担心自己进宫吃亏,最终是没拒绝他的好意。
侍卫认得云青砚,他阻止不了,而且昭帝对各位皇子的态度暧昧不明,但对昭平侯府绝对是不能再好了。
两人跟着侍卫出了学院进宫,果不其然,昭帝见到云青砚时没有责怪侍卫的意思,反而命人准备好饭菜在偏殿,等会儿处理完事情一起用膳。
云青砚发现在场的不仅有举报的学生,还有大皇子秦越和三皇子秦凭,联想到李文丰昨天指控的话,所有阴谋诡计在他心中跟明镜似的。
昭帝坐在上首,他身边的太监总管顺利尖声道:“李文丰,你再交代一次吧?”
不知道李文丰一夜之间经历了什么,一听到顺利的声音猛烈瑟缩了一下,也不敢看人,讷讷道:“是、是大皇子”
“抬起头说大点声!咱家没缺你饭吧?!”顺利厉声道。
李文丰抖得越发明显,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威胁草民陷害六皇子,说,说是草民不按照他们的话做,就卖了草民的妹妹!”
秦越在他说到“大皇子”的时候便有些慌张,辩解道:“父皇,儿臣冤枉啊!我与六弟感情深厚,一定是有人诬陷我,意图离间我与六弟的感情!”
秦凭也深深弯腰申冤,“父皇,您不能因为这人的一面之词就给我们定罪,他说不定是邻国派来挑起大昭内斗的棋子!”
李文丰哪里见过这般翻脸不认人的场面,当初秦越秦凭说得多好听,现在做得就有多绝,他跪下来涕泗横流,“草民若有一句虚假,天打五雷轰!”
昭帝被吵得头疼,看向冷眼旁观的秦危楼,道:“老六,你说。”
秦危楼没想到昭帝会让自己说话,愣了一下后很快低头道:“儿臣不知,但大皇兄说与我感情深厚是冬天将我推入冰湖,那儿臣无话可说。”
不就是上眼药吗?天天嘴上没个门把净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秦危楼也会。
秦越立马不喊冤了,把矛头转向秦危楼,“六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你自己没站稳掉下去,那会儿在画舫上我可是离你有一段距离!”
秦危楼越是沉默不说话,越是显得秦越咄咄逼人。
昭帝不清楚那天的经过,但见旁边的小孩磨牙小脸含怒的模样,估计秦危楼没说假话。
正当他想一刀切,处罚秦越和秦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娇媚的嗓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没通过他的同意便闯进来,昭帝在认出来人前先对她产生不喜。
来人是秦越的母妃安贵妃,女人用手帕抹着眼泪走到秦越身边跪下,“皇上,臣妾只有越儿一个儿子,您要为臣妾做主啊!俗话说万事都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您千万不要听信莫须有的谄言,伤害您和越儿之间的父子情啊!”
昭帝一听到哭声就头大,但他没有证据是事实,安家最近不大安分,本想借机打压一下安家,如今看来是难了。
云青砚一见事态急转直下,猛然眨了两下眼睛,盈盈泪光闪烁,他扑到昭帝怀里,抽抽噎噎道:“皇伯伯!我们有证据!昨天考试前我趴在小六哥哥膝盖上看见桌肚里的书,怕先生看见了误会就拿走了,我想说的,可是小六哥哥顾及兄弟情不让,没想到”
在场的众人都被云青砚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瞬,安贵妃心中虽然不安,但秦越做事应该会做妥当吧?
昭帝拿起小孩塞他怀里的两本书,两本长得一模一样,里面都写了秦危楼的名字,但一本笔记详细,另一本没什么笔记,有几页用墨涂黑掩盖原来的笔迹。
云青砚小脸仍带着晶莹的泪珠,拿起没多少笔记的那本翻到某页,上面赫然写着几行与前面不同的笔迹。
昭帝脸一黑,这笔迹他熟,不就是他好大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