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案中有案
从学校调查的情况和平时的接触中,白飞知道师范大学教育科学院院长宋铭,与死者家里来往多,白飞更清楚,对付这样的人物,有一定的难度,为此他要亲自询问,并把宋铭叫到分局,进行有效震慑。
宋铭像往常一样西装领带,穿戴整洁,皮鞋锃亮。
“宋铭,哦,对不起喽,我的职业就这样,只能直呼其名,莫见怪。”白飞有点奸笑。
“没关系,我理解。”宋铭也客气地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过来问话吗?”
“知道,哦,也不知道。”
“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说?”
“知道,是我猜的,因为我学生的老公王标遇害,不知道,是这个案子与我有什么关系?”
“不愧是老师,逻辑性很强,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那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王标遇害的?”
“大家都传开了,师大离十四中又不远。”
“能说说具体是听谁说的吗?”
白飞仿佛胸有成竹。
“这还真不记得。”宋铭双手摊开。
“刚才还表杨呢,遇到实际情况就这样含糊,不好吧?”白飞端正笑容。
“听众人议论多了,就不会刻意去记是谁先说的。”宋铭显出无奈的样子。
“那我们换过话题,”白飞看了一下助手杨慧林,经过多次实践,他记录的水平越来越有提高,“你讲讲5月24日这一天的活动情况。”
宋铭“嗯”了一声,便停下,似乎不知从哪儿说起。
“详细情况。”白飞提醒说。
“从早上开始吗?”
“对。”
“这天我吃过早饭,到学校走了一趟,进办公室坐了一会儿,随后到菜市场买了几样菜,回家和妻子弄饭,饭后午休……”
“详细点,详细点,比如碰到什么熟人?讲过什么话?”白飞边敲桌子边提醒。
“上午在学校有几个学生打过招呼,街上没有碰到熟人。”
“你配有手机,跟谁打过电话没有?”
宋铭想了想,摇头,“没有。”
白飞冷眼地瞧着他的皮鞋,“继续。”
“午休后,看了一会儿电视,走路去了学生家吃晚饭。”
“没有开车?”白飞不太相信。
“休息日,司机家里有点事,我正好要活动一下。”
“学生的姓名,家住哪?”
“叫夏泽,家住二六零厂宿舍。”
“什么时候离开的?”
“晚8点多钟吧,快9点,酒喝得有点多,没有看表。”
“然后呢?”杨慧林等得不耐烦,插嘴问。
宋铭没有马上回答,舔了舔嘴,“能给杯水吗?”
白飞点点头,杨慧林起身用纸杯,在引水机上加劲接了一杯热开水,递给他,宋铭赶忙双手接住,烫得他连忙放下,还是吹了吹,吸了一点点,润润嘴唇。白飞知道口干的人,肯定心里紧张,或作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之后,我便慢慢的往回走,权当散步。”
“走哪条路?”白飞觉得到了关键。
“过了玉带河,沿洪都中大道往北走。”
“一直走大道,没有走小路?”
宋铭摇了遥头,“没有。”
“路上碰到谁?”
“我们学校的同事张贵权老师。”
“几点钟到家?”
“10点前吧。”
“有这么快?”白飞熟悉这片环境。
“哦,对,我顺路坐了一趟公交。”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有必要还要麻烦你,请你把指纹和鞋印留下。”
“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宋铭很是惊讶。
“请你理解,凡是我们认为有必要的人,都要经过排除,这也是为你好。”白飞冷笑的眼里含着敌视。
“乱来,不可思议。”宋铭愤愤不平。
白飞知道再问下去,无济于事,先要查证他讲的话是否属实。他和杨慧林赶在宋铭之前,找到他的夫人李雅菲。
“老宋下午5点就出去了,说是去学生家吃饭,晚上11点钟才回来。”
“时间确切吗?”白飞问。
“肯定的,等人会不停地看钟。”李雅菲解释说。
“出去和回来都是走路吗?”
“老宋是这么说的,也没见他的轿车。”
调查的情况,都表明宋铭根本没有说真话,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他,白飞召集人员汇总情况,并要大队长尹刚参加。
人员到齐后,白飞用眼神请示尹队,尹刚说,“开始吧。”
白飞摊开眼前的材料,“脚印对比成功,案发现场最明显一大串脚印就是他的,到邮政局查证,宋铭当天上午打电话到十四中找林宛接电话,我还特问过他,给谁打了电话没有,他否定。在学生夏泽家饭后7点钟就离开了,并且他肯定只走大路没有走小路,现场的脚印证实了他说谎,回到家里又是11点多钟。凡此种种,他都在刻意回避命案相关的重要事情,目前来看,他的嫌疑最大。”
尹刚放下手中的材料,“大家说说看法。”
“我在想,他的作案时间好像存在,作案动机是什么呢?”刘君觉得下结论还早,“而且他怎么可能穿着作案皮鞋来我们这里呢?”
杨慧林见大家没有接着发言,便说:“据了解,宋铭和这个学生林宛,关系有点暧昧,如果是真的,就有了作案动机,对于皮鞋嘛,可以说是故意设迷局。”说完看了一下白飞,他正在看材料,感觉甚好,他就怕白飞给他白眼。
“我们假设有这种可能,死者的钱包不见,对于宋铭这样的人来说,不通呀?”刘君存疑。
“故意给人错觉。”白飞头也不抬地说,“我建议传唤宋铭,进一步讯问查证他的疑点。”
“我同意,如果大家再没有什么要说的。”尹刚拍板散会。
晚饭后,杨慧林开车到师大,找到宋铭并告知李雅菲,有关事情需要他到公安分局接受讯问。晚上夜深人静,加上疲劳,人的心理防线最易突破。
三人坐定后,白飞不再像上次问询那样客气,板起脸,直勾勾地盯着宋铭不放,像猎人的目光放射着电击,首先要在气势上把他压住。
“这次希望你讲实话,不然的话,我们就有理由拘留你,明白吗?”白飞重重地敲敲桌子,不再把他视为老师来看待。
“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命案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宋铭也不示弱。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靠证据说话,放弃幻想,不要乱编胡造,浪费我们的时间。”
“我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假话。”
“不见棺材不落泪,”杨慧林也有些气愤,“你说24日上午,你没有打电话给谁,经查实,你打电话到十四中找林宛老师做什么?还不老实。”
手机还是少数人有,也能在邮政局查到跟谁通话,看来手机这个东西也不靠谱。宋铭有些意外,但他马上镇静下来。
“她是我的学生,知道她们夫妻有矛盾,打个电话宽慰一下她,总不会有错吧。”
“你怎么知道她夫妻俩有矛盾的?”白飞抓住不放。
“她自己对我说的。”
“你还蛮关心你的学生吗?”白飞贼笑一下。
“你不也挺关心她的吗?”宋铭反唇相讥。
“我们是老乡,你能比?”杨慧林帮衬说。
白飞感到自己不该带着情绪问话,让对方小看了自己,重重地敲敲桌子,这是他碰到窘境时养成的习惯。
“别跟他扯这些,宋铭,你老实说,你7点就离开了学生家,为什么说快9点才离开,你在隐瞒什么?”
这些人还真难糊弄,宋铭快速地想出对策,“多喝了几杯,记不太清。”
“回家的时间也不对,也是这个理由吗。你认为这样说的通吗?”
“还有你说的,在路上碰到了张贵权老师,我们查实是前一天的事,做贼心虚吧,真能瞎编。”
宋铭被问住了,他不知说什么好,醉酒记不清,是个好理由,连他自己也不信,真的到了记不清,还能走回来,何况在精明的公安人员面前。但他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死杠,反正命案与他无关,公安总不能冤枉他吧。
“真的是喝多了,记不清。”他必须坚持。
“走大路小路总记得清吧?”白飞冷眼相向。
“这个没问题,”宋铭肯定说,心想要不然就回不去了。
“那你再说一次,是走大路回去的,还是走小路回去的?”
“肯定是大路呀。”
“这是你说的,说谎也是要负责任的,”白飞恨不能抽他几个耳光,“你再想想吧,机会还是留给你。”
“这有什么想的,走了一段大路,坐了一趟公交。”
“到了黄河也不死心,我提示你一下,王家巷你熟悉吧?”
“听说过。”
“走过吗?”
“好像走过。”
“不老实,不只是走过,你熟悉很,去十四中的近路,不下几十回吧?”
宋铭一时答不上来,过一会儿辩道,“走什么路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命案就发生在王家巷吗?真能装。”
沉默,还是沉默,白飞出去方便,杨慧林学师傅的样子,直盯着宋铭看,直把他弄得低头垂目,他在借此机会练胆识、练犀利。
回到座位上,“想好了吗?”白飞信心满满地问。
宋铭仍然低头不答。
“你看看这是什么?案发当天你的脚印。”白飞挥了挥手中的证据,“说,你为什么要击杀王标?”
宋铭吓了一跳,睁着牛大的眼睛,“你们说我是凶手?”
“不然呢,你为什么要隐瞒当天走了王家巷,现场为什么有你大串的脚印?”
“我听说那里出了命案,怕惹麻烦,就……”
“你以为这样说得通,现场的脚印充分说明是你作案时留下的,你看,你大步走进王家巷,行到中间路段时,你停下等候死者过来,所以你在原地踏步,这一圈圈的脚印都是你留下的,作案后,便大步快速离开,你看脚印会说话的。这下没什么好抵赖的吧。”白飞说完,把一叠脚印照片摔到他面前。
“所以说呀,世上没有冤枉,牢里没有犯人,”宋铭显得异常镇静,“我承认,晚饭后,走了王家巷,那一串快慢、踩踏的脚印,是我在途中打家里的电话时,停下来说话踩的。”
“谁接的?”
“我家属李雅菲。”
“说什么?”
“我跟她说,要晚点回去。”
“为什么?”
“因为吃多了,走着回去,还要去人民公园散步。”
“故意设个迷局吧,万一查到你头上,好有个说法,是不是,反正你没有一句真话,待到被揭穿了,又拿出说不通的理由来搪塞。”
被动难堪的宋铭,确实被自己的答话弄得越来越说不清,但他并不惧怕、也不慌张,转为少说为妙。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王标?”白飞觉得应该直插主题。
“是啊,我也在想,我为什么要杀他呢?”宋铭很像是自言自语。
“我在问你。”
“是啊,我也在问我自己。”
“那你是承认你杀了他,对吗?”白飞立刻惊现喜色。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我在问你话。”
“我没有理由要杀他,他虽然可恶,但罪不当死。”宋铭这时几乎显出同情心,竟忘了自己的处境。
“你还会假惺惺。”
宋铭不再想反击,要少惹麻烦,只有防守,可他心里不服,偷看了白飞一眼,心想他死了,不正合你意吗,还查什么。
“说说吧,你用什么样的铁棍,一下致他于死地的?”白飞心里焦急。
“我没有杀他,我怎么知道他被什么击杀的。”
“那你帮我们想想,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致他于非命呢?”
“我怎么知道,你们去问他,哦,他死了,去问他女儿、老婆。”宋铭真的被逼急了。
“我现在是问你。”
“他就不是人。”宋铭猜想白飞不知道死者干的好事。
“怎么不是人?说清楚点。”杨慧林闲了这么久。
“他就是畜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宋铭看着白飞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杨慧林惊讶非常,他联想到了万木根的事,可怜的王盈。
“没有根据的事不要乱说。”白飞想震慑他闭上嘴。
“是她娘亲口说的。”宋铭说出后立马后悔,他本想摆脱干系,想想却适得其反。
反反复复的问,反反复复答,遇到核心问题,宋铭总是极力地否定凶案与自己有关,后半夜由刘君、辛茗接着问,宋铭虽然上了年纪,24小时还是挺过来了,时间一过,只好让他回家。
临走时,白飞严厉地对宋铭说,“近段时间,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你不得离开南昌。”
宋铭苦摇着头,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你们办的什么案?”
白飞建议拘留他,凡是杀人犯,只有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才会承认杀人。尹刚觉得证据还不够充分,叫刘君和辛茗再去找林宛等人,进一步了解情况。
刘君把林宛叫到她的住处,直接明了地说,“种种迹象都指向宋铭有作案的可能,为了尽快抓到凶手,也是帮你洗脱嫌疑,你必须实话实说,不然,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与他合谋杀害了丈夫。”
“虽然宋老师听了他的恶行后,说了要找人做了他,”林宛犹豫了很久才说,“但我不相信他会真的这么做,不会的,绝对不会,我敢肯定。”
“你怎么能这样肯定,他有作案动机,还有作案时间呀?”刘君反问。
“他有这个意思不假,他有作案时间吗?”林宛不相信。
“你什么意思?”刘君觉得她话里有话。
“我是说,你们查实了他有作案时间?”
“这是我们的工作,你还是要说清自己的事。”
白飞得知宋铭亲口说过,要找人做了王标的话,再次力主先行拘留宋铭,理由是他有作案动机、时间,因为他提不出不在场的证据,还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如果有同伙,存在串供的可能,更有证人和现场留下的脚印,至于作案工具,到他认了罪,自然知晓。
尹刚请示局长时,考虑到宋铭在教育界的名望,眼下国家又如此重视教育,便考虑要请示市局老板,因老板出差未回,没有及时做出决定。
而宋铭自从被公安机关传唤24小时出来后,弄得臭名远扬,学校师生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看上去温文雅尔的老师,竟然会为了情人去杀人。”
“还真看不出,院长还是个多情种。”
“表面一本正经,私下里还不知跟多少女性劈腿,学校里不够,还到外面乱搞一通,这回好,弄出人命了。”
“平时看他夫妻俩,手拉手的,真会表演。”
“教一套,做一套,这是人的通病。”
夫人李雅菲觉得周围的眼神突然变了,她们几乎成了过街的老鼠,她反复质问丈夫,“你到底做了什么?真的牵涉到命案?”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宋铭郁闷加上气愤。
“我相信你,我早就看不顺眼你那个学生,装得可怜的样子,就那几样土特产,你就卖力帮她的忙,原来是靠卖身讨你喜欢,真不要脸。”
“哪有的事,乱说。”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宋铭被搞得里外不是人,苦闷的不要不行的。他吃过早饭出来,一个人办公室坐坐,公园里走走,一切行踪都有意无意地避开熟人,省得双方尴尬,见面打招呼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一阵大雨,一片烈日,仿佛天气也在跟他作对,他反复思考公安人员的问话和自己的回答,想想自己真是显得可笑之极。可他又能说什么?同样的名声扫地,真是那样,可真谓生不如死。自己真是倒霉,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他百思不得其解,何时又能结束呢,他能摘得清吗,他想信自己,更相信事实,可自己不主动说清楚……自己又能说得清楚吗?
晚上,宋铭一人坐在三楼自己的办公室时,借着电闪雷鸣,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阴冷的笑脸,复仇的利爪,阎王的眼神。他疲倦地站了起来,家还是要回的。
次日,雨过天晴,白飞放不下这个案子,随便在路边摊上要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吃完就往办公室赶,刚到门口,只见尹刚在集合队员们,跳上两部吉普车。
“你来的正好,师大又出命案了,一同去。”
“怎么回事,又出命案?”白飞显出惊讶不已的神色。
“我们路上说。”
车子已起动,白飞连忙上车,办公室也来不及进。
当刑警大队的人赶到时,现场已被当地派出所民警和保安拉起了警界线,可楼上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师生。
“唉,”白飞叹道,“现场又被破坏了。”
“一夜的雨,到早上才停,”杨慧林提示着说,“没有人踩,痕迹也全无。”
白飞瞄了杨慧林一眼,意思在说,“你知道什么时候案发。”
死者是宋铭,衣着整齐,还系着领带,皮鞋油光锃亮。尹刚心想,不太像是自杀。
法医刘君反反复复地检查尸体,然后挺起身来,回答大家疑问的眼神,“初步判定是活体坠楼,头向下、双手先着地,头部后着地,口鼻出血不少,具体的精确结论,要待解剖后得知,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尸体落地的位置,明显要比自杀者落地的距离更远。”
“你的意思,可能有第三者的力道介入?”尹刚疑惑地说。”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刘君也不能肯定。
“大风对坠楼距离有影响吗?”白飞考虑的更全。
“如果有大风,影响是一定有的。”刘君回头看了一下白飞。
“勘验完了现场,拉回去解剖,进一步确定是否活体坠楼和死亡时间,”尹刚指挥着说,“我和白飞各带一组人去他办公室和家里,搜寻了解情况,特别要注意他昨天的活动情况和是否留有遗书。”
下午众人都回到了分局,尹刚便召集大家汇总情况。
“可以确定死者是活体坠楼,强烈的冲击力道,造成头部破裂,颅内出血,内脏破裂,血块数量很多,骨骼的大处关节出现骨折现象,这是人体活着时,在落地的一瞬间都会出现抵抗地面反作用力的本能反应,”刘君停下望望大家对她结论的反应,“另外没有发现其它致死原因,不过他体内的酒精含量比较高。”
“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死者一天都是一个人独处,情绪不稳,见人打招呼也不理,红红的眼睛,明显是喝了很多酒。”白飞立马接着说。
见大家再没有什么可说的,尹刚叹口气,“从了解的情况来看,死者好像没有自杀的倾向,李雅菲说,这绝对不可能,自杀通常会伴有遗书,除非意外坠楼,因为他喝了很多酒。”
“三楼拦杆的高处,通常情况下,人是不会栽下去的,除非失手掉了东西,忘了环境,用手去猛抓,失去重心坠落,这样的情况有过,但少之又少。”刘君分析。
“死者酒醉过度,会加大这个可能。”杨慧林似乎在帮师傅。
“我看,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畏罪自杀,”白飞态度坚定,“遗书不好写吧,总不能因为情杀快要暴露,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谢罪。”
畏罪自杀,这是最好的结果,大家都巴不得是这样的,最大的嫌疑人死了,原先的线索几乎全断了,新的命案更无头绪,如果王标的死,完全与宋铭无关,而宋铭的死因又查不出来,这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呢?办案不力,方向有问题,因调查前者,导致后者无故死亡,所有的办案人员都不敢想象。
最好是畏罪自杀,可证据呢,说有吗,也说得过去,因为两个死者不会再开口了,说不够充分,也说的过去,作案工具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自杀的人总该留些什么吧?
在局老板的过问下,尹刚重新组织人力,回到原点,重新侦查。
忙了半个多月,仍是一无所获,大家愁眉苦脸,再无动力查下去,而老板又怕担担子,案子一拖又是一个月。
“我看完全可以以畏罪自杀结案,”白飞看出了大队长的意思。
“白教,”尹刚很少这样称呼部下,“这个案子是你具体负责的。”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白飞也不大包大揽。
“当然了,有差错,也少不了我的一份,”尹刚拿出老板的风度,“大家没有异议,我们就这样上报。”尹队说完,大家都有解脱的轻松。
“白队是主办,案子告结,照例要请大家味一顿。”刘君更加如释重负,她最累。
“没事,晚上老地方见,尹队不能少呀。”白飞愁眉舒展。